戰鬥開始的快,結束的更快。
幾乎轉眼工夫,吳長老已經摔在地上,失去了戰鬥力。
早在兩人的戰鬥一開始,柳冰就跑到了門口,滿臉擔憂的看着兩人大戰。
只是剛交手十多回合,陸離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柄短劍。如果不是那短劍擋住了吳長老的劍尖,倒下的很可能就是他。
注視着陸離走上前,彎腰提着吳長老,柳冰仔細觀察着他,突然有些愣神。那短劍突兀出現,又忽然消失,而陸離全身上下,哪有能藏武器的地方?
“好厲害的手段。”
始終沒發現短劍藏在哪兒,柳冰目中多了些讚歎,讚歎之餘又有些驕傲。自己的學生越厲害,身爲老師她同樣與有榮焉。
而柳安白好似早就知道結果,看見陸離提着吳長老進門,他連忙站起身,拱了拱手:“前輩。”
到了如今,既然赤陽宗不肯放過他們,已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何必繼續給赤陽宗面子。
眼前這位年紀雖小,實力卻強大無匹,他估摸着最低也是先天巔峰。只要抱緊了大腿,還怕赤陽宗找茬?更何況他還是女兒的學生,有這層關係在,柳安白突然覺得,赤陽宗的威脅完全不算事。
如此一想,他不由自主的瞥了眼女兒,第一次覺得女兒當初不願意繼承家業,非要去海城大學當老師,這是多麼正確的選擇。
“你們先出去。我有事問他。”
陸離擺擺手,朝柳安白說道,他此時姿態和剛纔完全不同。如果說剛纔是個爭強好勝的小年輕,此時則是真正的前輩高人。
柳安白聞言不敢怠慢,快步走出門,走到門口的時候,順便將柳冰拉了出去。
“你到底是誰?”吳長老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的注視着陸離。“赤陽宗和你有何仇怨?”
陸離拖過太師椅坐下,居高臨下打量着他,過了半響,發現吳長老目中有了懼色,他才捏着下巴笑道:“其實我們還真有點兒小矛盾。南宮軒,孫魴還有個心黑手辣的老道,他們都死在我手上。”
“是你!”
吳長老大驚失色,慌忙就想站起來,卻被陸離一巴掌拍在肩膀,頓時再次坐了回去。
“現在我問你答。回答正確。我放你一條生路,回答錯誤,你今日必死。”
陸離的話聽得吳長老驚怒不已,他看着陸離,一臉陰晴不定。
“第一個問題,赤陽宗修爲最高的是誰?”
問完發現吳長老緊閉着嘴,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陸離粲然一笑,擡手抓住他的胳膊。只聽得咔嚓一聲,那胳膊瞬間折斷。
“嗯。”
吳長老發出悶哼,目光怨毒的等瞪陸離,“南宮掌門。先天巔峰。”
“早說不就得了。”陸離鬆開他,又問:“最後一個問題,赤陽宗可有天道盟令牌?”
吳長老心中震驚,瞳孔急速縮了縮。他強忍着恐懼搖頭道:“我不知道。”
陸離嘿嘿一笑,“但是我知道,你們赤陽宗肯定有令牌。而且不止一枚。”
“你——”
吳長老眼神閃爍,硬着頭皮堅持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沒關係,不過你的回答讓我很不滿意。”
陸離站起身,迅速出手拍在吳長老的頭頂,真氣吞吐,瞬間進入他的經脈,最後震碎了他的丹田:“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現在可以走了。”
五十年修爲毀於一旦,吳長老先是一愣,繼而眼前發黑,他伸手指着陸離,那手指連連顫抖,最後忽的噴出一口鮮血,軟軟倒地,竟是氣暈了過去。
只是以他的年齡,修爲又被廢,就算清醒過來,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得到想要的答案,陸離上前打開門,朝站在遠處的柳安白招招手,柳安白趕忙跑過來,倒是柳冰,發現父親這麼尊重柳冰,那張俏臉上滿是糾結。
“前輩。”
“嗯。等他醒了,就把他們送走。”
“好。”
剛纔還拼命,此時卻輕而易舉的放過吳長老,柳安白對此頗爲疑惑,不過他立刻將疑惑壓下去,隨即答應下來。
“我聽說他這次過來是想要海神珠?那是什麼?我能看看嗎?”
自從覺醒了記憶,除了在薛天賜的陵墓中見過一件菱形寶石,以及藏在夏清漩體內的法寶,陸離尚未見過什麼特別的寶物,對那海神珠倒是有些好奇。
當然,也僅僅是好奇而已,以他的心性,還做不出巧取豪奪這種事。
不過他這話卻是聽得柳安白暗暗苦笑,這位前輩難道也看上了海神珠?
“前輩稍等,我這就取來。”
陸離點點頭,不多時,柳安白捧着一錦盒回來。
他小心翼翼的掀開蓋子,只見錦盒內放着一枚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那珠子表面透明,卻散發着朦朧的藍色光芒,距離近了,甚至能聽到內部傳出的海浪聲。
“闢水珠?”
陸離心中一動,隨手拿起海神珠,仔細感受一番,神色中很快多了些驚歎。
“不錯的東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闢水珠中的精品。手持海神珠走進水中,非但能闢水,還能吸收海洋中的靈氣,輔助修煉。”
柳安白完全確信陸離從未見過海神珠,此時卻能一言中的,頓時聽得滿臉震驚。
他偷偷瞥了眼陸離,發現陸離儘管滿臉讚歎,眼神卻很清澈,沒有絲毫佔有的意思。
柳安白微微鬆了口氣,恭維道:“前輩慧眼如炬。這枚海神珠乃我海神宗前輩留下的唯一至寶。天地元氣稀薄,海神宗又沒有洞天福地,若是沒有這海神珠,怕是早就徹底沒落了。”
“原來如此。”
陸離笑了笑,將海神珠放回盒子:“這東西對我無用。柳掌門,海神宗有沒有筆記之類的資料,尤其是六百年前,關於修士失蹤那件事。”
柳安白思索片刻,“祖師確實留下一封信。”
“哦,不介意我看看吧?”
“前輩想看,自然沒有不行。只是那信件藏在功法閣,我需要先找找。”
陸離笑道:“這裡風景不錯,我在外面等着。”
柳安白答應一聲,匆匆而去,陸離則走到剛纔坐的地方,耐心等待。
此時夕陽剛剛落到海平面,彷彿給海洋披上了一層紅色薄紗。一望無垠的藍色海洋,無窮無盡的紅色光芒,天水相接之處,兩種顏色相互交融,尤其壯美。
更遠處,一艘艘漁船起航回家,汽笛聲低沉,映着嫣紅的夕陽和藍色海面,猶如一幅最精美的水彩畫。
“陸,陸離,我能坐下嗎?”柳冰走過來,輕聲問道。
陸離那高強的身手,以及偶爾顯示出的宗師風範,讓柳冰有些惴惴不安。
“當然。”
陸離轉回頭,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看見那笑容,柳冰頓時多了些勇氣。她坐在長椅另一端,注視着眼前的風景,沉吟着道:“你也是宗門中人?”
“算是吧,不過我已經很久沒回去了。”
“那孫魴是你殺的?”
現在如果還不知道孫魴去了哪兒,柳冰覺得自己真該找塊豆腐撞死。
陸離笑了笑:“他想殺我,我當然不能讓他好過。不過你放心,我做的很乾淨,不會留下任何線索。”
柳冰側頭看向陸離,由衷的道:“謝謝你。”
“你可是我的老師,他敢欺負你,那就是欺負我們整個班級。”陸離不以爲意的道:“再說,殺人者人恆殺之,他有這種結局,也算咎由自取。”
“不過依然要謝謝你。”
柳冰嘴角露出笑容,淡淡的道:“我原本以爲你只是普通學生,現在看來,是我錯了。以後你如果曠課,我不會再管你。”
“額?”陸離聞言苦笑,古怪的道:“我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你當班主任的不管,以後我可能再也不去了。”
柳冰頓時無語:“你自己可以不上課,但是不能把別人帶壞了。”
“哈哈,沒問題。”
陸離哈哈一笑,笑過之後,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他扭頭看去,只見柳安白捧着一泛黃的信件,正朝這邊走過來。
看見陸離和女兒相處融洽,他明顯愣了愣,目中閃過一道精光。
“前輩,這就是那封信。當時留下的海神宗弟子中,有一位是宗門長老之子。他天賦不足卻性情高傲,當時尚不到先天,又不願依託父親的關係,最終選擇留了下來,後來成了海神宗掌門。”
“這是那位長老寫給兒子的信?”
“正是。”
陸離接過信件,從中抽出信紙。
那信紙經過六百年歲月,依然潔白如新,字跡更是漆黑髮亮,閃動着墨漬,猶如剛寫完一般。顯然,信封是後來加上的,
展開信紙,開頭赫然寫着:“閒庭吾兒:你即不願隨行,爲父自不會勉強。”
“天道盟與外來修士大戰,幸得懸劍宗南掌門臨陣突破,得以大獲全勝,擊退來敵。後南掌門追擊至對方巢穴,發現彼地地緣遼闊,靈氣充足,隨決定舉宗搬遷。”
“……”
“爲父隨海神宗而去,吾兒他日修煉有成,可來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