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信跨步而來，陸離見狀，不由攥緊了手中的虛空遁符。
機會只有一次，決不能錯過。
“陸離，你當真偷學了無極拳？”
東方信在他身前五米站定，語氣複雜的問。
天才論戰時被陸離打敗，他最初可能有些不服氣。但是後來，眼睜睜看着陸離連敗公孫宜，燕飛鴻和木槿，那不服氣早已煙消雲散。
心裡的疙瘩消失，他對陸離的感覺，轉而變成了佩服。
一名六品宗門弟子，之前名不見經傳的修士，卻在天才論戰大戰四方，無一敗績，這本身就是個奇蹟。
作爲無極宗首席弟子，東方信尚不到三十，大部分時間都在宗門修行，極少下山。正因爲此，他尚未經歷太多修行界的爾虞我詐，心性頗爲淳樸。
對陸離最後施展的拳法，他的確有過懷疑，但是一來隔着陣法，看不分明；二來他的無極拳造詣遠不如陸離，以致並未完全確信。
玄天大陸廣袤無垠，功法數不勝數，有些類似之處也在情理之中。
東方信身上，自始至終都沒有多少殺氣。
陸離勉強拱拱手，苦笑道：“東方道友，我只能告訴你，我並未偷學無極拳。在參加天才論戰前，在下連平洲都沒有出過，更不知道無極宗存在。”
“哼。那你施展的到底是何種拳法？龐師侄鑽研無極拳三百多年，還能看錯不成？”那老者怒喝道。
聽見這話，東方信緊盯着陸離，眼神中充滿探究。
“呼。”
陸離翻了翻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無極拳乃是無極尊者前輩所創，萬年前，他曾在無垠海留下兩式無極拳傳承，我運氣不錯，僥倖得之。如此而已。”
“這，這是真的？”
東方信聞言吃了一驚，而陸離神色鄭重，目光純淨。沒有任何躲閃。
“事實就是如此。東方道友倘若不信，在下可以以天道起誓。”反正事實就是如此，陸離自然不怕天道誓言。
再說，虛空遁符只能使用一次，未來或許會面臨更大危機。浪費在此實在不值得。
看見陸離說的鄭重，一時間，東方信明顯有些猶豫不決。倘若陸離所說屬實，按照玄天大陸的規矩，那他就是無極宗創派祖師的弟子。
哪怕不是親傳弟子，那也是記名弟子。
創派祖師的記名弟子，可想而知，無極宗怕是無人比他輩分更高。而欺師滅祖，正是修行宗門的大忌。
“師祖，這”
轉頭看向老者。東方信越發糾結，不知如何是好。
那老者同樣愣了愣，回過神來，他雙目微眯，眼中閃過一道寒芒：“一派胡言。信兒，切不可聽他狡辯，立刻殺了他。無極拳乃是我宗鎮宗絕學，決不能流落他處。”
顯然，爲了保住鎮宗絕學，老者已經毫無顧忌。哪怕明知陸離可能是祖師弟子。仍然決定殺人滅口。
“哎，既然你們黑白不分，那就後會有期吧！”
事到如今，說服對方希望渺茫。陸離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趁着兩人對話的機會，飛快捏碎了虛空遁符。
“小子找死。”
那老者一看，勃然變色，擡掌拍了過來。
洞虛境至強者的氣息撲面而來，蘊含空間道韻的虛空遁符，竟是出現了短暫停滯。看的陸離心中大駭。
晉級洞虛境，至少領悟了一條道韻。儘管那道韻比不上空間道韻，卻端的強大無比。
“混賬。”
一掌拍下，發現無法壓制空間道韻，老者大喝一聲，靈力激盪，道韻乍現。道韻無形，卻宛如利刃，以極快的速度切割着空間道韻。
刷。
終於，虛空遁符略勝一籌，千鈞一髮之際，載着陸離消失在原地。
“決不能讓他跑掉。”
沒留下陸離，那老者一臉難看，神識如潮水般席捲四周。片刻後，他擡手裹住東方信，朝西方衝去。
中級虛空遁符，千里距離，尚未超出洞虛境至強者的神識籠罩範圍。
幾個呼吸後，兩人出現在一處山谷中間。谷內巨樹林立，鳥語花香，又有妖獸縱橫期間，一片生機勃勃。
遠處山巔，百丈瀑布直衝而下，形成一面積巨大的湖泊。
“師祖，陸道友，陸離在這裡？”
東方信打量一番周圍，又探出神識，沒有任何發現。
“此地曾出現空間波動，卻沒有那小子的蹤跡，當真古怪！”老者沉吟着道。
“他會不會跑了？”東方信問。
“不可能。老夫能探查五千裡方圓，那枚虛空遁符絕不可能超過探查範圍。他最後出現的地方，肯定在此。”
老者說着，視線轉向湖泊，頓時心中一動，展開神識探入其中。
那湖泊深不見底，湖中滿是大大小小的游魚和水生動物。
有的只有巴掌大，有的體長几丈，比卡車小不了多少。有的普普通通，更有的流光四溢，造型奇特。
“奇怪，怎麼可能沒有？”
半響後，老者剛要收回神識，忽的臉色大變，裹住東方信，掉頭就跑。
與此同時，湖泊中心突然旋轉起來，一頭造型奇特，頭頂有獨角的異獸緩緩浮出水面。
它仰頭瞥了眼天邊那急速逃跑的流光，巨大的眼眸中流露出幾分不屑。
小小洞虛境也敢來老子的地盤搗亂，簡直不知死活。
“吼。”
突然，那異獸仰天怒吼，其聲如雷，響徹方圓千里之地。漫山遍野，所有妖獸瞬間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展現了威勢，又巡視一番周圍，那異獸滿意的晃了晃腦袋，緩緩沉入水下。
千里之外，老者頭也不回，帶着東方信直趨西州州府。
聽見那吼聲，他突然哆嗦了一下，刷的出了一身冷汗。
“師祖，這吼聲……實在太可怕了。”東方信臉色蒼白，哆哆嗦嗦的說。
“至少是九級妖獸，甚至有可能是妖王。”
老者深深吸了口氣，壓下砰砰亂跳的心臟，苦笑道：“信兒，中域和大隋帝國完全不同，這裡高手如雲，強者輩出。更可怕的是，人族城市之外，江河湖海，大山大澤中，必有高等妖獸出沒。遇到哪些頂級妖獸，別說合體境，就算洞虛境都九死一生。”
說到此，他轉向東方信，一臉期望的說：“信兒，當你站在神秘之地巔峰，也就站上了玄天大陸巔峰。所以，努力吧！是非成敗，全在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