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

一間茶樓的包房裡,章子柏好奇地看着自進來後就沒有吭過聲的朱芳平。

“張磊,你是不是罵你老婆了。害得她從進來後至現在都不敢說話。”

張磊把茶杯放在脣邊輕沾了一口茶後笑道。“我有鼓勵她說話,但她不說而己。”

誰敢再說話就你那表情,朱芳平抖瑟了一下身體。

“你肯定是吼你老婆了。”當庭法官章子柏見此情形斷定這是一起家庭內部由強欺弱的惡性事件。

“雖然我的語氣有點兇,但我的表情是和藹的。”張磊爲自己辯護。

“可是他的臉色是陰森的。”朱芳平終於敢擡頭反訴。“而且我只是說了一些從前交朋友的事,他的臉就開始發臭了。”只是她朋友的定性少說了一個括號(男朋友)。

“交朋友啊!”章子柏拍手笑道。“說到這個交朋友,我也最愛交朋友了。”特別是女朋友。

殊不知他與朱芳平雖是一男一女,但是愛好卻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所以不等章子柏音落,陰了臉的張磊又森森地一句話又來了。“說!你們繼續再說!”

朱芳平心理素質好得,就跟沒心理素質一樣,馬上低頭不說話。

可是章子柏卻招手喚來服務員道。“你們快點說一下這裡的招牌菜。沒瞧見我身邊這位朋友臉色餓得都快黑了。”

是啊,是啊,朱芳平也渴望地看着服務員,因爲她昨晚一直都在吃冰皮燕窩,甜死了快。

而等服務員來後,張磊也出其合作的打開菜單後開口。“頭菜先上一碟豬大腸。”

“我不吃!”朱芳平聞言,眼內的小宇宙差點爆發。“我要求重新選擇。”她最討厭吃豬內臟。

“你可以重新選擇的。”張磊十分禮貌的合上菜單後迴應。

“那好,把你手裡的菜單快拿過來......”朱芳平立刻接着道。

誰知不等她說完,張磊卻淡定地道 “你只能重新選擇吃或不吃。”

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悶騷。

可是他的這種悶騷令朱芳平差點想站起來直接把他掐死。

“你很生氣。”正在等菜十分無聊的章子柏見此十分樂意爲他們火上添油。“我教你一個最好的方法。”

“能不能馬上見效?”

“能立刻的。”

“那趕緊說!”朱芳平開始嗟着牙。

“我借你一萬元,然後你把它們都換成鋼崩直接砸到張磊的臉上。”看他還敢不敢裝酷。

對!就是要把他砸得灰頭土臉“讓他也嚐嚐我成爲有錢人後的滋味。”

“就是要這種效果!”章子柏拍手贊同。

不過朱芳平又趕緊加了一句“等我砸完後,你千萬記得把那些鋼崩從地上撿起來。”

“爲嘛呢!”

“因爲還你啊。除非你希望我欠債不還。”

暈,要撿一萬個鋼崩,想起來就像惡夢一樣,“我還是不借你好了。”章子柏明智地做出了取捨。

正說話間,服務員已經把他們點好的早茶點送了上來。

張磊雖點了豬大腸,但到了後卻把它輕輕移去一邊,反而把朱芳平以前最愛吃的鳳爪放在她的前面。

“口是心非的男人。”章子柏往朱芳平的杯子裡注滿了茶,然後舉起來道。“祝你中午面試成功。”

“謝謝!”可是出聲的卻是張磊,因爲愛吃鳳爪的朱芳平塞得滿嘴都是,只有手能動。她從前,以前的小習慣彷彿至今未改。

但是朱芳平嚥下去後卻直接站起來向洗手間的方向跑去。

“呵呵!你老婆吃得太急了。”

“不是!”張磊挾起一塊蝦餃。“可能她不再愛吃鳳爪了。”

“不愛吃,你老婆吃它幹嗎?”

“她可能想再試一下吧!”張磊把嘴裡的蝦餃細細地嚥了下去。可能有些冷了,他吃得十分不是滋味。

興許是聽出他的話外意,章子柏問出了自己心中隱藏許久的疑問。“你很愛護你老婆吧!”

“是的!”張磊把手垂下襬在膝上。

“爲什麼過了十年纔去找她。”

“因爲她做錯事了。”張磊放在膝上的手握成拳,越握越緊。

“所以你懲罰她。”

“不是!”張磊的視線從章子柏的臉上緩緩的略過。“是因爲我也做錯事了。所以只能一錯再錯。直到我重新鼓起了勇氣去找她。”

“嘿!你所謂的勇氣,就是直接讓她的店鋪關門。”

“是!因爲她的眼裡沒有我了,只有那三間店鋪。”

“就像她今天不說話,你特地點了一盤豬大腸去剌激她的事情一樣?”章子柏拍掌而笑。“你啊,真是夠悶騷的,明明不捨得她吃苦,卻偏偏一再給她苦頭吃。”

“是吧!”張磊的視線從半空略過,落在剛從洗手間出來的朱芳平。

朱芳平對他咧齒一笑,卻是那般的無心無肺。

他們一行三人很快吃完了早茶,出來時太陽才漸漸地明晃起來,面對街道的各棟大廈競相亮起了巨大的LCD,匆匆忙忙的上班族們也會在等紅綠燈的時候被上面的新聞報道所吸引住。

朱芳平走出餐廳後,剛伸了個懶腰,對面大廈的LCD屏正播完一段早間新聞,改爲放廣告。

張磊側首再問她。“簡歷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朱芳平拍了一拍包包。

“你不是中午才面試嗎?不如在家再休息一會,我再派人送你去面試吧!”他修長的手指從她的臉上劃過。

朱芳平別了一下臉“拉倒吧你,我坐着你的名車去面試一份一千多元的工作,誰敢錄取我啊!還有我早點去也可以在那附近逛逛,這樣除了不會誤到面試時間也可以早點熟悉一下那裡的環境。”

朱芳平剛說完,剛結完帳的章子柏也出來了。“面試完後,你老公肯定等你吃午飯,記得早點趕回來就是了。”

正說話間,巨大的LCD屏轉回新聞。甜美的女主播正在用規矩的聲音播報“最新消息,本城鉅商之妻突患急病,疑以精神類。XX**家報道.”

站在原地的朱芳平聽到此新聞後疑惑。這不是自報家醜嗎?誰會無端端地說自己的妻子患了精神病。就是普通人也曉得家醜不可外揚,何況這報道上還註明了一位鉅商。

------------鉅商不是要更加愛惜名聲的嗎?

這時LCD屏顯示了一大幫記者正堵在一間私家醫院門口,一名戴着口罩的少女眼紅紅的正在保鏢們的保護下衝出記者們的重重包圍直接上了車。

朱芳平看着那少女的眼睛有點熟,突然她的頭部嗡了一聲自動對章子柏叫了起來。“這不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嗎?”

“不是,你看錯了。”張磊直接推她去公交站。“快點坐車吧!”

“我沒看錯的。”朱芳平掙扎了一下。“雖然她哭得好慘,但我還是能把她認出來。還有章伯父出來了也,天啊,他突然變得好老啊,看起來好可憐啊!”

張磊不等她說完索性直接攔了一部的士把她塞進去道。“快去那附近逛逛,吃飽了很容易眼花的。”

朱芳平還想說話,張磊直接把她的借據塞去她的手裡。“還你了。”

一看到借據的朱芳平馬上眉開眼笑地接過道。“你不能再反悔了。”

“你再不坐車走,我就反悔了。”

“司機!開足你的最大馬力讓我快點離開他的視線。”生怕他反悔的朱芳平急吼吼地對的士司機道。

等到的士的身影一溜煙地跑走了。

張磊這才鬆了一口氣。

章子柏笑着拍他的肩道。“怎麼!擔心你老婆會反感我和我的爸爸作對?”

“不是。”張磊沉吟後道。“芳平這人很心軟,小時候無論是看書還是看電視都是哭得稀里嘩啦,無論是壞人還是好人,只要結局不好,她都可能替他們難過,所以她會理解你的作爲,不過同時也可能會一起同情你的家人。”說白了就是一濫好人。

“呸!他們也配做我的家人。”章子柏十分反感家人這個詞加在章萬傳現在一家人的身上。“我的家人只有我媽一個。而且這女人有今日的下場也是她活該。當年如果不是她耀武揚威地到我媽病牀前炫耀,我媽會加重病情,這麼早離世嗎?”

張磊扯扯嘴角道“算了,她也得到了報應。”被自己的丈夫編了個精神病,有可能這輩子都出不了院。“我們還是說說你爸吧!他可真狠心,敢搶在你後母的前面先發制人。”

“她只是先進一步而己,用不了多久,他也會進去陪他老婆的。”章子柏對着屏幕上留着鱷魚淚的章萬傳神態自若,仿如閒話家常。

“當然!” 張磊臉上的笑容很迷人。“不是他死,便是我們死。”

章子柏與他相視一笑,其中多年等待的結局別有滋味。

但是一輛的士車在一聲剌耳的剎車聲後,吱的停在他們的面前並且打破了他們的默契。

從裡面探出頭來的人驀然是朱芳平,她正伸手對張磊的方向道“喂,你忘了給的士錢了。” 她可是沒那麼多錢坐的士的。

章子柏看着她急吼吼的表情突然有點小妒嫉,妒忌她這種活得黑白分明的人真是幸福。

他突然有些明白爲什麼張磊不希望朱芳平摻合自己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