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如人生

空氣像是堆了柴一樣,只等着章夫人的一句話點燃。

但是與此同時,章子華暗自心驚。“媽不要再說了,哥哥已經幫我很多了。而且你今次能從精神病院出來,也全是哥的功勞。”他話裡話外都在點醒母親。

可是章夫人卻狂笑了起來“傻兒子,你要感恩戴德嗎?告訴你,如果不是他回來了海城,萬豐所有的一切終究會屬於你的。我也不會因爲他的緣故進了精神病院。”

“的確!”章子柏很認同地點頭,“如果不是我回來的話,萬豐遲早會屬於你,但不是屬於子華。雖然時間會是很久很久以後。”他冷冷地嘲諷。“因爲如果你現在有能耐的話,就不會被他送進精神病院。”

“住口?!”章夫人異常狂燥地打斷他的話。“章萬傳的衣食住行全部都是我打理的,甚到他在外面玩的女人也全是我精挑細選過的。這次是意外,因爲你的出現打亂了我的陣腳。”

“媽你不要說了。你剛從醫院出來,先回去休息吧!”章子華心裡掠過一絲恐懼。深悔不應該答應母親的要求,把她帶來哥哥這邊。

“聽子華的話吧!乖乖地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去養老,萬豐的事情,我會教子華如何處理的。”章子柏擎起酒杯向着章夫人的方向,眼神輕輕一眨道。“薄酒一杯,先祝你一路順風!晚上的飛機,好走不送。”

章夫人伸手就拍掉他手裡的酒杯“誰稀罕你的虛情假意,萬豐落在你的手裡會有子華的好處嗎?那純屬是你用來控制他的棋子,讓他死心塌地地爲你打理萬豐爲你賺錢。告訴你,做夢吧!我是不會走的,萬豐遲早會屬於我的,就算今天不是,明天也會是。”

章子華拿出手帕慢條斯里地擦掉手上的酒漬“你一介女流,能有什麼方法撼動父親的強勢,我想是你在做夢吧!”

“媽!”章子華忍不住皺眉再次喝止自己的母親,“哥,媽在精神病院受了苦,所以有些語無倫次,不要見怪。”

“不要再提精神病院了。”章夫人突然站了起來,砰地一聲把桌上的所有東西全部掃落在地。“我饒不了你爸爸的,今天晚上我派去服伺你爸爸的那個女人染了艾滋的,過了今晚,他就會萬劫不復。哈哈!雖然她們貌美如花,牀上功夫也是一流,只是呵!!!!!!玩一次,他至少能病十年或者是喪命。 等收拾完他,你哥也跑不掉了,呵呵!”章夫人揮舞着凸着青筋的手狂笑着,“他不讓我好過,我不也會讓他繼續光彩的活着。”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外面突然傳來章萬傳急速的腳步聲,聽着他的聲音,應該是在外面已經有一會了。

他在啪的一聲後衝門而入!“你終於來了。”章夫人轉身面對他後笑得滲人“你知道我在精神病院差點被人害死了嗎?”

“媽!不要再說了,真有那樣的事情,哥也不會讓你有事的。”臉色鐵青的章子華急忙拉住母親的手!章夫人大力地掙開兒子的手,直逼到章萬傳的面前,“聽見了沒有,你大兒子做的對啊!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永遠也不知道真相。”

“你!”章萬傳氣得全身發抖。“你敢說出來人,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話音未落,章夫人以不可能的速度驟然走到章子柏的面前,“知道你媽當年是怎麼死的嗎?”

章子柏的臉色大變,他強勁的氣波連帶着在空氣中浮動。

記憶中母親在冰冷病牀上慘白的身影,已經是近乎無色的透明。

窗外巨大的黑幕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章子柏的五官依舊,可是內裡的破碎卻是那樣真實,真實的讓每一片裂塊都是如此的分明浮動於面。

巨濤拍岸,石破天驚。

“真糟糕!”此時面色沉如水的張磊站在他們的面前。“子柏,這是你的家事,我和朱芳平不能聽的。”

“爲什麼不能聽。”章子柏眼裡的旋渦開始濃烈的轉動,“讓你聽一下,我們家到底是如何的不堪和骯髒。”他的臉色像海嘯來前的高壓。”

“那麼久的事情,誰會記得清楚。”章萬傳退了一步,又一步。“兒子,你還是不要聽了吧!”久違的汗珠在他的額頭滴下。

“你擔心什麼!?”章夫人輕捷地走到丈夫的面前。“你沒有做什麼,只不過縱容了我在子柏母親的面前和你上演了一場親熱戲。把她氣得吐血,隔天晚上便被醫生宣告死亡。”

“媽!”章子華的驚呼。

連站在一旁的朱芳平突然也覺得空氣稀薄了起來,只有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時,才能提醒着這一場秘事在自己的面前竟然是真人真事的上演。

張磊淡淡的看了一眼她後猛地將她擁入懷中好讓她簌簌飄落的身體有了依靠。

章子柏還是站在原地凝視着自己的父親。

章萬傳被兒子的眼神逼得差點爆開了血管。

所以章子柏森冷的目光隔斷了他們所有的血緣關係,“是這樣嗎,親愛的父親。”

章萬傳慘淡至極的笑,“如果我說不是,你信嗎?”

章子柏臉上的失望極其淒厲,“你還能讓我信你什麼?”他尖叫着吼了一聲。

他幾乎瘋了一般要衝上前去,張磊連忙放開朱芳平,上前死命地去拉他,章子柏聲嘶力竭的叫張磊放開。

章子華也想上前去拉住哥哥,但是章夫人卻冷靜地拉住他道。“讓哥和你爸徹底翻臉,你纔有機會完全掌控萬豐。”她的微笑裡帶着極重的黃雀味道,就好像快要得到一件好玩的玩意。

眼看着章子柏就快要衝出去張磊的禁制,朱芳平想也不想就要上前幫他。

就在她走動的一剎那,章夫人伸出一隻腳把她絆倒。

“張磊!”快要倒下的朱芳平在叫出了張磊的名字,無關他人,只是本能。

張磊一楞神間,章子柏衝出了他手臂間的包圍。

看着朱芳平倒地後怨恨的眼神,背脊挺直的章夫人顯得高貴而優雅。“對不起,我剛剛也想上前幫忙。”

而迎向章子柏拳頭的章萬傳,逃無可逃,他有些安詳,甚至有些期待地閉上了眼睛。

可就在章子柏拳頭快要揮向章萬傳臉上的時候,一滴眼淚突然從章子柏的眼眶流下。

與章夫人臉上的熱烈相反,整間廂房突然靜得可怕。

“媽媽!”令人想不到的是章子柏突然收回拳頭,跌坐在地,他捂着臉的手掌滲出了孩子一樣的嗚咽“爲什麼你受了那麼大的痛苦還要叮囑我一定要讓爸爸幸福。”

章萬傳的耳邊響起兒子痛楚的聲音。“並讓我離開了海城,成全他掌管萬豐的心願。可是爸爸值得你這樣嗎?”

“你媽說了這些話嗎?”章萬傳臉色變得蒼白之極。他難以置信,他一片憾動,他極大地叫了一聲。“她爲什麼要成全我的心願?”他可是奪了萬豐。

章子柏從地上徐徐地站了起來,哭泣的哀傷寫盡了他無奈的慘淡,“爲什麼不是,我和張磊創業的錢就是她留給我的,你知道她留給我有多少錢嗎?剛剛和萬豐的資產一樣,只要她開一次口或者怨恨一句,不管你是我的父親還是天皇老子,我都敢死拼到底。”

說到這裡,他痛得閉上了眼睛。“可是我媽這個傻女人只因爲愛你,就說不要,她說你爸本來就是一位有才能的男人,只因爲她的成功,所以壓制了你的光環。所以她不想你再難過了。她只想你做自己想做的事。”

像被刀鋒剌進了喉間的章萬傳錐心刺骨,連準備都來不及,他轉身就把頭碰在了身後的牆柱上。

血從他的額頭上流下,流了一地他深埋在心底血腥的驚痛,就在倒地之前,章子柏抱住了他。

章萬傳的表情突然變得放鬆,沒有苦,只有眼前的長子,“阿梨,原來這世上只有你是最愛我的。”他說:“我錯了。我會把所有的東西都還給你的孩子。”

(注:阿梨是章子柏母親的名字。)

章夫人的身體晃了一下,她瞪視着倒地的丈夫吼道。“那不是章子柏的,是我的。”

章萬傳看了一下眼前的女人,再看看長子。

“兒子,你願意再信我一次嗎?”強勢了大半生的老人終於學會了懇求。“當年我沒有縱容,是她突然來到使我措手不及的。”

“我相信!”章子柏說得有些哽咽,不知他是真的相信,還是垂憐父親臉上的無奈。

“所以你千萬不能讓你的弟弟接掌萬豐,因爲有這種女人做他的媽媽。他成不了大器。”

章萬傳接得又狠又疾。

“不會的,有我在呢。”章子柏說完後有些猶豫地看着弟弟。“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章子華的胸口在急劇的跳動後突然覺得疲乏,他在猛然的呼吸之後對着母親大喊。“我的一生全毀在你的手裡。你滿意了嗎?”他的音落竟許伴着零落半聲的嘲笑。

章子柏一闔首,微微垂下的眼簾顯出一份大氣的從容。“爸爸,我送你去醫院吧!弟弟我會教好他的。我只有他一個弟弟。我不教他,誰來教他。”

章子華的臉上開始動容。

“不!”章萬傳死死抓住長子的衣袖。“如果不是他有這樣的母親,我早就讓他接班了,我萬分瞭解他的母親,當年她敢違抗我的命令跑來醫院氣死你的母親,也敢在我的眼皮底下讓我身染性病而不自知,便可知她的惡毒。”

“哥哥!”章子華的喉嚨也迸出簡單的兩個字,它包含着無比的痛楚,“相信爸爸的話,除了媽,我還有一個不懂事的妹妹。”句子酸澀得讓人不忍再聽,這是無比比艱難的選擇,他要退出。“我也只有你一個哥哥,我也不想讓你再難過。”

一記兇狠的耳光,打斷了他的話“你永遠都要這麼懦弱嗎?!”章夫人對兒子大吼,尖利的十指深入兒子的血肉。

“你嫌害我的還不夠嗎?”擲地有聲的章子華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就當還我一個心願,平平安安過日子吧!我已經受夠了。”說完後,他轉身就走。

“兒子!”章夫人急追上去。

“站住!”開口的是張磊,“你逼他還不夠嗎?就讓他一個人好好靜靜地呆着,我會派人看着他。”

章夫人臉上的每一行肌肉都在用力抽動,冰冷的汗珠漿在了額上,無神的眼神浸在一片無望中。

可是躺在章子柏懷中的章萬傳卻笑了。像是終於得償了心願。

當晚整個海城轟動了,從章子華將要接手萬豐,再到章萬傳在醫院宣傳讓章子柏全面接管萬豐,一夜之間,變化如此之大,媒體,商界都在震盪之中。

街上的人聲嘈涌,可是朱芳平還是打開了車窗。她看着窗外的霓虹燈有些出神地道“伯母真的好偉大。”

相對她的感嘆,在後座的章子柏顯得相當鎮定。“我媽是很偉大,不過她只對我偉大。”

開着車的張磊也點頭道。“伯母確實如此。”

朱芳平只覺大腦轟鳴,“只對你嗎,可是她對........”

“你老婆真可愛。”章子柏狂慢地笑。“看來我今天晚上演得挺成功的。”

劇情直轉。

朱芳平駭呆。

“我媽早就知道我爸在外面有女人,所以她在病牀上就開始謀劃,只是可惜她的病情拖不得,所以她藉着那女人的到來最後一擊給父親留下後悔的種子。爲了這顆子能發芽,所以她千叮囑,萬叮囑我在十年內哪怕有實力也千萬不要回海城,也不要和我父親發生最大的衝突。並且在回來以後只能給他展現我優秀的一面不能傷他的本。讓他知道,萬豐交到我手裡才能最終的發揚光大。”章子柏無情的目光籠罩着前方。“如果是和我父親拼得魚死網破,最終得利的不過是那個女人。哼!這樣的蠢事,我纔不屑做。所以我才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去哄我那呆弟弟和去撩動他無知的母親。”

朱芳平一片空白。“那伯母對伯父.....”

章子柏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他淡淡地迎向朱芳平的失望“一個對自己男人絕望的女人,自然而然以利益爲重。”有一句他沒敢說出來。“你不也是這樣。雖是在無知的情況下嫁給了張磊,但早無真心。”

“好了。”開車的張磊轉頭微微對他一笑,語氣柔和:“你說得太多,她也不明白。”

他又空出手揉了一下朱芳平的頭髮。“這個夜晚有點混亂。我帶你去買些東西壓壓驚吧!”

“不要!”朱芳平差點彈跳起來。“我什麼都有了,什麼都不用買。”

“你好像擔心張磊一再爲你花錢是的。”章子柏的語氣中帶着不易覺察的笑意。“這可是有點反常的哦。”

朱芳平頭皮發麻,“沒有,我只是覺得不能浪費。而且那些**店都很多人去的。我怕吵。”

“我懂得掙錢你就要懂得花錢。”張磊截斷她的話。“如果你擔心人多的話,我可以包下**店,讓你安靜的挑選。”

“這!”朱芳平急得臉赤眼紅,她突然指向街邊的店大叫道。“我就去那裡買吧!”

章子柏看了一眼那間店後,對她道。“你確定要它們?!”

“確定!我喜歡它們的顏色。”

嗄一聲後,張磊停在它的門口。

裡面正在打金描銀的店員楞楞地看着朱芳平從名車上下來。

跟着張磊一起走的章子柏呵呵笑道。“原來你老婆喜歡手工銀做的東西,品味真的好懷舊。”

過了一會,抱着一堆銀飾的朱芳平上了車。

章子柏嘖嘖聲道。“它們總共加起來值不了幾百元吧!”

“誰說的。”朱芳平高舉起一條梅花造型的金鍊。“這個就值五千元塊錢了,老闆跟我說哪怕現在拿去當,也可當個三四千元。如果不是我去的時候,剛好有人來當掉它,我也買不了。”

“是嗎?”章子柏故作驚訝“原來你還存了要當掉它的想法啊!”

有些氣急敗壞的朱芳平分辯道“我只是告訴你,它不止幾百元。”

“確實是小錢。”張磊輕點她的額頭,“就你沒有見過世面。”

朱芳平氣得張嘴一咬,差點就咬中了他的手。

半路,章子柏就下了車去趕夜場。

張磊也把車子開去了一處海邊。

坐在海邊酒店的房間裡,坐在牀邊的朱芳平聽着外面海濤的聲音,晃動着雙腳道。“有錢真好,想去哪裡住都行。”

張磊脫去外套,解開襯衣,褲子,“你喜歡的話,在這裡買一座房子也行。如果不怕的冷清的話。”他一邊說,一邊把朱芳平的腳移上牀。“太晚了,該睡覺了。”他拉起被子蓋在朱芳平的身上。“明天是週末,我帶你去出海玩。如果你不怕冷的話,也可以下水游泳。”

“不行!明天事的明天的事,我現在還沒有洗澡呢!”朱芳平掀開被子重新坐了起來。

“我不嫌棄就行了。”張磊從她的背後用雙手緊緊箍住她,並低下頭輕柔的咬她的耳朵。伸向她胸前的手也開始解開她的外套。

“我不洗澡我睡不着的。”朱芳平語無倫次的。

張磊把她的衣服從裙子裡抽了起來脫掉,並一直向下摸索。“等你累到極點的時候,總能睡得着的。”

朱芳平來不及反應,張磊懾人的身體已經壓上了她脆弱的身軀一挺而入。

在原始的邪惡中,張磊滾燙起伏的身體擠壓着她的身體,反反覆覆的征服,不讓她動彈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