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揚州的日頭正高,一天中最忙碌的時間裡,滿街的行人穿流其間。
擁擠的人行道上,一個樣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行走其間,那滿是滄桑臉上,掛滿了無奈和憂愁。
易池,今年也有二十八的年齡了,要說這正是大好的壯年時光,但是,易池卻是長着一副滄桑面貌,說是四十還有人信。
要說這揚州,那也是遍地黃金可賺,想當初易池遠離老家,也正是聽了那傳言,誰想流年不利,幾年來的辛苦打拼,卻是一朝喪盡。
誰沒有個熱血的青春,剛從大學畢業的易池也如那些潮流青年一般,想着自己創業,自謀生路,可是,創業哪是這般容易的,一手賺一手賠,有進亦有出,幾年的時間也讓易池看清了這世界,不再有那大學剛畢業那份朝氣,整個人猶如刻滿了滄桑一般。
本來,這生活易池還能過過,但是這社會就是這樣,上位者想要如何,那他們這種下位者,就要如何。
“不就是因爲她多看了我一眼嘛,至於要搞得我一窮二白嗎?該死的潭威,該死的潭家。”易池就因爲被本地一富家千金多看了幾眼,多露了但笑容,就這點破事,那潭氏集團的少東家就看不過眼了。
潭氏集團是大公司,跨國企業,哪是易池這個做小本買賣的人比的上的。
人家一句話,本來和易池談好的生意就吹了。
什麼?合同?
在那些人眼裡,法律都是玩物,還在乎那份破合同。
到最後,吃虧的還不是他易池。
滿滿一倉庫的貨都進好了,買家卻不要了,叫他易池情何以堪啊!
“小人物?呵呵,大人物?呵呵,呵哈哈哈....”發瘋似的笑了一陣,不故四周滿臉驚訝的衆人,易池憤然離去。
他,只能忍。
........
人的一生有多少個28年呢?易池不知道別人怎麼樣,但是,他知道自己也許只有這一個28年了。
“那些傢伙不會放過我的。”易池在離家不遠的一間酒吧裡,對這那調酒師說道,完全不故人家聽不聽的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傾訴的對象,至於這個對象聽不聽的懂,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見魔燈酒吧的員工顯然是受過培訓的,即使是被易池拉着說了一大對聽不懂的話的調酒師,但是也不見他有什麼厭煩的表情,依然掛着那職業的微笑。
“你知道嗎?我爲了這筆生意,我花了多少心血,我陪酒,請客,花了一大筆錢出去,但是,就只是別人一句話,就這麼吹了,混蛋!有錢了不起啊!有勢力了不起啊!”易池醉醺醺的說着自己的不幸。
那調酒師已經是滿臉的無奈了:“這傢伙還要說到什麼時候啊?嗚嗚嗚,這點時候我可以收很多小費了,該死的,活該你生意告吹,人家有錢有勢,自然了不起了,這也想不開,哼。”心裡編排着易池,臉上卻不能有一點氣憤的樣子,這是他們老闆特別培訓過的。
“這是什麼社會啊?想我也是個大好青年,但是呢,都28歲了,別說事業無成,就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人家呢,出生就是富二代,錢,權,勢,什麼都是父母爲他們準備好的,根本不要他們花哪怕一點的時間去辛苦的工作,老天啊!你也太不公平了!我易池哪裡得罪你了,你不給我好的生活,行,我自己去努力,但是,不就是那女的多看了我幾眼嗎?這些該死的傢伙就要我死,如果有來世,我易池一定要掌控自己的命運,再也不要這樣,人家一句話,就要性命不保。”易池越說越是神情激動,說到後面幾乎是用吼的,還好,酒吧本來就吵,除了附近幾人聽到易池話的人一臉驚訝的看着他外,其他人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
聽到這裡,那調酒師也算是聽明白了,眼前這個倒黴的傢伙顯然是因爲某富家子的女朋友多看了他幾眼,被人家記恨上了,現在被弄的生意吹了,估計還要來取他的性命。
上下打量了易池幾眼,調酒師實在是看不出易池有哪一點能吸引女人的地方。
“也許那女的只是好奇的看了幾眼吧,這個叫易池的人,聽他的話,也才28歲,但是看着怎麼看怎麼像38歲,人家怎麼會看上他呢!這麼說來,他還真是倒了血黴了。”這次,調酒師也不在氣憤易池害他少收小費了,畢竟,他家是個將死之人,當然,他也沒有要幫易池的心思,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如今這社會,誰回去幫個不相干的人,而且還是冒着生命危險。
“哥們,你醉了,回家吧。”調酒師好心的提醒道,其實他也是怕這傢伙沒錢付帳了。
“醉?我沒醉,我沒醉。”易池迷迷糊糊的說道,雖然嘴上說着沒醉,但是他還是聽了調酒師的勸告,拿出錢結了帳,邁着一搖三晃的步子,就這麼晃悠悠的出了酒吧。
......
春天的夜晚,天地間流竄着一絲絲的微風。
剛出酒吧的易池被這風一吹,那醉意就醒了一半。
捂着自己的頭,慢慢的晃了晃,稍微的去除了點醉意。
“哎,天地之大,還有我的容身之地嗎?”看着四周即使在夜晚依然嬉笑逛街的人羣,易池突然覺得他們很卑微,他們的幸福,是那麼的脆弱,只要那麼輕輕的一擊,就能打發粉碎,就如自己一般。
“呵呵,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來取自己的性命,哎,我竟然點報復的資本都沒有,呵呵,還真是個廢物啊。”易池也不再煩惱,他想過報復,但是,那是一件多麼奢侈的事情,人家出門就是一堆保膘,自己呢?常年的奔波,再叫上要陪客人喝酒,身體早就不如從前了,在人家面前,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哪裡斗的過他們。
走在華燈初上的街道上,易池的心也慢慢的靜了下來。
“來來來,走過路,不要錯過拉,各種小首飾一元起拉。”
“新出爐的烤地瓜,好吃又便宜拉。”
“糖葫蘆,一串兩塊錢。”
“絕版T恤大甩賣拉。”
......
在各種叫賣聲不絕的街道兩旁,一邊駐足觀賞,一邊四處遊走。
易池一禁被之吸引。
四處亂看的易池,被一處販賣古物的地攤吸引住了,正確的說是那上面的一把匕首。
青銅製的手柄,有了一點點銅綠,那上面鑲嵌了七顆寶石,那奪目的光芒是那麼的閃耀,銀色的匕刃流光四溢,一長長的血槽顯示着它不併不是用來切菜的,它,是用來殺人的。
地攤的老闆見易池直勾勾的盯着那把匕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了。
“嘿嘿,肥羊來嘍。”心裡快意的想着。
“這位先生,你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拿,我這裡東西便宜着呢。”地攤老闆打着便宜的廣告說道。
易池聽了老闆的話,也不客氣,就隨手拿起了那把匕首觀賞了起來。
“怎麼樣,很不錯吧,這把匕首可是大有來歷的,話說,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地攤老闆眼光深邃的盯着易池。
“那是一個烏雲密佈的夜晚,我和當地的幾個兄弟一起去尋寶,在一處古舊的墓地之外,我們發現了一個很是隱蔽的洞口,於是,兄弟幾個決定進去看看,那漆黑的洞口,即使到了現在,我還是會夢到,那時候年輕,不懂事,什麼都不怕,哥幾個就壯着膽子拿着手電就進了那個洞穴。”說道此處,那地攤老闆偷偷的看了看周圍,好象怕別人聽見似的,拉着易池到了攤位後面,再次輕聲的說了起來。
“那洞中沒有光,只有一個手電筒的我們就着那微弱的光線前進着,大約是走了半小時的時間,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絲亮光,我們彷彿是在深水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繩索一把,興奮的跑了過去,臨到近處,我們才發現,那是一個巨大的墓室,那絲亮光竟然是墓室之中的油燈,據我們觀察,那座墓室怕是有好幾千年之久了,那青銅的棺木,就放在墓室的正中間,四周的牆壁和頂部都刻滿了奇怪的文字,在後來我才知道,那是甲古文,而這把匕首,就是在那棺木之中找到的,除了這把匕首,那棺木裡竟然空無一物,我們幾個那時候也是嚇到了,也就是我,還故着拿了這把匕首,其他幾個膽子小,看到那麼詭異的事情,立刻嚇的怕了出去,說來也怪,這以後我們再怎麼找也找不到那個洞口了,之後,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地攤老闆說道這裡,還從易池手裡拿回了那把匕首,深邃的眼光直直的盯着他,搞的易池臉上都有點冷颼颼的。
“呵呵。”乾笑了幾聲,稍微緩解了下氣氛,易池雖然不信這老闆的話,但是還是被搞的心驚肉跳的。
“怎麼樣,來頭大吧?你看這上面的寶石,看看這銅綠,這可是幾千年前的古董啊!”老闆激動的介紹着。
“咳咳,我說老闆,沒那麼誇張吧,還有啊,幾千年前的匕首有用合金打造的嗎?你也真是吹過頭了點,說個實在價吧,合理的話,我就買下了。”易池連忙說道,他還真怕這老闆再說下去,那估計能把這把匕首說成是神器了。
“呵呵,哥們原來是個行家啊,那我也不坑你,一口價1000賣你了。”老闆一臉惺惺的說道。
“呵呵,1000貴了,一句話,200我就買了。”易池砍價道。
“800,不能再便宜了。”
“300,再貴我不買了。”
“600,不能再低了。”
“500,愛賣不賣。”
“好,500就500,哎,虧死了。”
最終以500的價格,易池買到了這把好看的匕首。
......
等易池走後,那老闆連忙從身後的揹包裡又拿出了一把和剛纔一摸一樣的匕首擺在了攤位上。
“嘿嘿,100的進價,500賣出,賺了400,哈哈,今晚又可以去妙美宮了。”地攤老闆猥瑣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