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個個眼眸裡放光,想從季以宸和葉流螢,甚至是樑雨琪身上發現不同尋常的肢體語言,剩下的,他們可以盡情的腦補。
主持人臉色都變了,望向面前傻了眼,手中話筒成了擺設。
“還疼嗎?”
季以宸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指,撫上了葉流螢滿是紅點的手臂和被摺疊椅夾傷的手掌,輕聲問道。眼底滿是柔情蜜意,一改先前冷冽的形象,如同傳說中的暖男。
沒由來地,葉流螢眼淚流了出來。
她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在她最脆弱的時候,能有一隻這樣的臂彎,給她靠,給她呵護。
時間仿若靜止,空氣裡流動着一絲曖昧的氣氛。
許久,不斷閃動的熒光燈和咔嚓聲將葉流螢驚了過來,撫了撫遮住眼眸的髮絲,站直了身子,向着季以宸乾笑了一聲,“謝謝季總,麻煩你放開我。”
季以宸嘴角微勾,帶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輕聲說道,“站好,別再摔倒了。”說罷,向着臺階走去。
葉流螢低着頭,低低地應了聲,“嗯。”彎下腰,伸手想將臺上的玫瑰花抱了起來。
心裡沒由來地,泛起一陣酸楚。
說放開就放開,原來的霸道和專制,去了哪兒呢?
“呵”,葉流螢心底輕笑了一聲,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計較這些?你不是一直巴望着離開他,怎麼,現在心裡又有一點不捨了?
“葉流螢,沒想到,你還挺有本事的。”
樑雨琪嘴角啜起一抹冷笑,動作優雅伏在葉流螢耳邊,輕聲說道。聲音冷冽,沒有一絲溫度。
遠遠看來,樑雨琪正面帶着微笑,關心娛樂圈裡的後輩。
臺下,記者們的熱情慢慢褪去。
現在看來,剛纔只是出了一個狀況而已。
只能說明萬娛集團ceo季以宸,並非傳言中的冷血,無情。相反,還挺有紳士風度的。
葉流螢專心致志地整理着壓扁了的玫瑰花,不曾搭話。
樑雨琪繪着精緻妝容的臉上多了一絲惱怒,背對着觀衆席,只有葉流螢能夠感受到她的憤怒和不甘。冷冽地聲音自耳邊傳了過來,“葉流螢,你現在可以滾了。”
葉流螢擡起頭,定定地望着樑雨琪,一字一句的說着,“樑小姐,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如果樑小姐覺得可以從這裡滾回後座的話,請示範一遍給我看。”
主持人瞪圓了眼,怔在原地。
他剛纔沒有聽錯?這個十八線演員居然敢頂撞樑雨琪?她還想不想混了?
樑雨琪氣噎,“你”
葉流螢優雅地起身,向着漲得滿臉通紅的樑雨琪,輕聲說道,“樑小姐,如果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說罷,轉身,向着臺階下走去,就算光着腳丫子,就算無數得目光對着她,仍然要挺直了腰板,一步步地向前走去。樑雨琪不是要看她的笑話?就讓她看個夠。
反正過了今天,她便找季以宸解了約,從此以後各不相干。
這些人,以後她也不想見了。至於何去何從,還沒想明白。
臺階前,葉流螢的去路被堵住了。
愕然的擡頭,迎向了季以宸幽深的眸子,耳邊傳來他低低地聲音,“去哪兒?”
“關你什麼事?”葉流螢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他都訂婚了,還管她幹什麼。臨了,補上一句,“記得,訂婚儀式結束後,我們把約解了,我不想再拖下去了。”
季以宸嘴角啜起一抹弧度,低聲說道,“你傷心了?”
葉流螢向旁側閃去,低聲喝道,“季以宸,你讓開,不然,我喊人了。”
“是嗎?你想就這樣打着赤腳出去嗎?”季以宸冷笑着,舉起手中銀色的細高跟鞋。
什麼?
葉流螢懵了,剛纔季以宸放開她,是去給她找鞋了?
“別動。”季以宸低聲喝道,聲音裡帶着一絲不可忤逆的威嚴。
葉流螢僵在了原地。
季以宸彎着腰蹲了下去,小心翼翼地給葉流螢將鞋穿上了,直到他站起身來,葉流螢仍然怔在原地。
“好了,下次小心點。”
“謝謝。”
葉流螢聲音裡透着一絲僵硬,望着面前線條柔和的季以宸,心底一絲異樣流動,到底哪一面纔是真實的他?
“走吧。”
季以宸拉着穿上鞋子的葉流螢,向着發佈會外走去,留在一臉怔然的樑雨琪和失去判斷力的主持人。
葉流螢不曾反應過來,左手手腕已經被季以宸死死擒住,不得動彈,身子踉蹌着跟上季以宸的步伐。
心底隱過一絲驚懼,厲聲呼道,“季以宸,你放開我。”
這樣被他帶了出去,明天的娛樂報刊會怎麼寫她?
“以宸。”
主席臺上,傳來樑雨琪哀怨的呼喊聲。
現場熒光燈閃動,一片喧譁聲。
前座的王偉昌望向怔在原地失魂落魄的樑雨琪,心裡嘆道,這是不作死不會死的節湊麼?
主持人拿着麥克風早已成了擺設,面對着即將失控的場面,額角冷汗涔涔,不知是好。
久雅拿起包,趕緊追了出去。
電梯旁走廊上,季以宸緊攥着葉流螢站在電梯口,旁邊是聞訊趕了出來的記者們。
無數的話筒從手中伸了出來,離季以宸和葉流螢兩人三米的距離,沒人敢再上前一步了。
臉上寫了興奮,卻不知如何開口。
直到久雅拿着葉流螢的包使勁擠入擁擠的人牆,將手中的白色小坤包遞給了葉流螢,才稍微喘了口氣。
“謝謝你,久雅。”葉流螢來不及多說幾句,電梯到了。
“誒-誒-誒-”久雅眼睜睜地看着葉流螢被季以宸帶入了電梯,幽幽地嘆了口氣,“電話呢?還沒告訴我電話呀!”
剛喘過氣來,面前的記者們又圍了上來了。
“請問這位小姐,你與剛纔那位葉小姐很熟嗎?”
“請問你知道,葉小姐與季先生之間,究竟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請問你知道,季先生爲何寧肯取消與一線演員樑家千金樑雨琪的訂婚,毅然將葉小姐帶走?”
一輪輪的問題直接轟炸而來,久雅快喘不過氣來了。
來不及等電梯,直接抓緊了包,轉身,向着安全通道跑去。
誒呀,我的媽呀。
都說人怕出名,豬怕壯。原來出名這麼恐怖呀。
電梯裡,季以宸手撫摸着葉流螢微微紅腫的手掌,輕聲問道,“還疼嗎?忍忍,旁邊有家藥店,進去買點藥凃了就好了。”
滿腹的牢騷在這一刻化爲烏有,原本想脫口而出的解約一事,生生被壓了回去。
葉流螢定定地望着季以宸溫柔的眸子,半晌嗎,嘴角喃喃,“季以宸,你這是什麼意思?扔下你的未婚妻,只是爲了帶我去藥店?”言辭犀利,聲音早已沒有了先前的凌厲。
季以宸嘴角微勾,帶起一抹迷人的弧度,“葉流螢,我想,我需要給你科普一下訂婚常識。我和樑雨琪之間,根本沒有交換結婚戒指,也沒有做過與之相關的任何儀式,怎麼能說她是我的未婚妻了?”
葉流螢瞪圓了眼,不可置信地望向季以宸,顫聲道,“你就這樣走了?扔下她了?婚也不訂了?你不怕梁氏集團打壓你?”
葉流螢一口氣將所有的疑問拋了出來。
上次在醫院裡,她隱約聽見樑治偌對季以宸說的話,字裡行間裡都透着隱隱的威脅,季以宸怎麼能不顧忌這些?
季以宸嘴角笑意更甚,“你在擔心我嗎?”
葉流螢給了季以宸一個白眼,這時候還有心情說這種話,說出去誰會相信,面前之人就是萬娛集團ceo季以宸。
“別忘了,先前給你的任務是什麼?就是爲了當小三。”
光潔如鏡的電梯四周,倒映出季以宸俊逸挺拔的身材,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的俊顏,多了幾分深沉。
葉流螢暗自嘀咕,是,她與季以宸之間只是契約關係。
或許,剛纔,只是季以宸給樑雨琪一個小小的警告,企圖威脅他的人怎麼會有好下場?
“我們現在去哪兒?”
擺脫了記者們的糾纏,現在的葉流螢還是稍顯狼狽,早已汗透的髮絲幹了,貼在妝容盡毀的俏臉上,因爲一臉串的意外,臉頰緋紅,雙眸靈動,紅脣微微嘟着。
雖然很想回別墅,但是又怕記者們跟了過來。
“你說,想去哪兒?”季以宸握着葉流螢柔若無骨的雙手不放,眼神寵溺。
“我,能不能去一個安靜的地方,順便將前兩天沒談完的事好好談一下?”葉流螢低聲說着,心底某個角落卻有點失落。
電梯門開了。
季以宸大步走了出去,葉流螢緊跟他的身後。
這貨,好端端地,怎麼心情又不好了?
難道剛纔她說錯什麼話了?先前不是他自己說的,只要完成任務就可以好好考慮這件事。
黑色賓利停在酒店門口,車門已開。
孫少平身穿黑色西裝站在駕駛室旁,季以宸未曾說話,大步走上前,坐了進去。
葉流螢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進入車裡的季以宸,不知道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怎麼?不上車?沒有解約前,葉流螢小姐是不是應該遵守合約?”季以宸側身望向車窗外傻愣着的葉流螢,輕聲說道,語氣裡卻是不容忤逆的威嚴和霸道。
葉流螢咬牙,傳言怎麼會有假?
季以宸對她偶爾流露出來的關心,只不過是良心發現而已。
如同一個經常吃葷的人,偶爾吃一下素,當是拯救可憐的動物和滿足一下自己偶爾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