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螢狠狠地瞥了眼一臉孬比的久雅,暗自罵道,這個沒有出息的損友,見到帥哥就挪不開步子了。
未曾開口,季以宸再次湊了過來,聲音依舊低低地帶着一絲誘惑,淡淡的古龍香水味拂了過來,“如果你不配合,我就這樣做,你信不信?”
葉流螢低頭咬牙,攥拳,再擡頭時,已經換上了一副明媚如春的笑容,“久雅,我能有什麼事?剛剛想起確實和季總有點事情要談,要不讓楚天王和安天王送你回去吧。逛街,只能下次了。”
說是出來逛街,其實只是在商場裡逛了一圈,給久雅買了條羣子,還沒開始逛呢。
久雅笑容燦爛,墊着腳尖衝着葉流螢擺了擺手,明媚的陽光下,久雅燦爛若華,確實這條裙子給他增色不少。
“流螢,謝謝你的裙子,改天請你吃麻辣燙。”
限量版的裙子?
麻辣燙?
兩者之間能有可比性嗎?就算吃撐了,也不夠裙子一塊邊角料的價值吧。
季以宸很難得的嘴角抽了抽,拜託,那是他的錢呀。
不過,瞧着久雅和葉流螢關係挺好的份上,這碗麻辣燙他收下了。
酒店門口,終於只剩下了葉流螢和季以宸,路上的花癡們依舊不曾散去,只是在酒店保安維持次序下,也沒有出什麼亂子。
黑色賓利在葉流螢腳下停了下來,季以宸上前一步拉開了後座車門,和葉流螢一起坐了上去。
葉流螢錯愕地發現,司機居然是小宇。
這是怎麼回事?
葉流螢心思流轉,驀然發現今天的一切其實都在季以宸的掌控當中,除了她和季以宸在商場的偶遇,她所有的行蹤都掌握在季以宸的手裡。
小宇回過頭,望向一臉孬比的葉流螢,訕訕一笑,“葉小姐好。”
葉流螢長吁了一口氣,極力忍住心底的火氣,牙縫裡蹦出幾個字,“小宇,你果然是一等一的保鏢,只對發你工資的老闆負責。”
如果不是打不過季以宸和小宇,葉流螢真想高聲大呼,小宇,你丫的,還想不想混了,改天我告訴孫莉莉,讓你們比劃比劃到底誰厲害些。
小宇面色微紅,聲音愈發低了,望了眼季以宸,視線落在葉流螢身上,輕聲說道,“葉小姐,其實您錯怪季先生了,他這麼做也是爲你好,你想想,兇手都是從陽城過去的。如今我們身處陽城,是不是對方更容易動手。好像今天不是季先生出手,葉小姐的朋友恐怕陷入麻煩之中了。說到底,今天季先生又幫了葉小姐。”
喋喋咻咻一大堆,葉流螢都快被小宇的大道理轉暈了。
不過,小宇有一件事情說的沒錯,季以宸今天確實幫了她的大忙,這樣對待人家,好像是有點不夠人道。
腦海裡突然冒出了季以宸給樑雨琪提袋子的場景,葉流螢想起在商場裡的一幕,還有酒店門口的一幕,心底某處似乎被蟲子狠狠地蟄了一下,他怎麼能夠爲樑雨琪去做這些事。
如果他能爲樑雨琪去做這些事,必然可以幫她做這些事,最多隻能說明季以宸是一個處處留情的花心大蘿蔔。
葉流螢再一次成功的給自己洗了腦,季以宸在她心底的形象再次將至了一個新的低度。
“季以宸,你今天和天虹房地產公司談合作的事情,萬娛集團會不會吃虧呀。”花心大蘿蔔也好,處處留情也罷,只要不把季以宸當成自己的良人便可。
有些該還的人情必須得還,前提是得將所有的事情搞清楚,她不想欠季以宸太多。
季以宸高大碩長的身子靠着椅背,微合着眼簾,性感的薄脣裡輕輕地吐出幾個字,“流螢,我投資有過失敗的案例嗎?”
葉流螢輕笑了聲,望向面前的季以宸,心底暗自鬆了口氣,她就知道,這貨怎麼會爲了她做賠本的生意?商人的本質就是無利不起早。
至少她心底舒服多了,不用再記得欠季以宸一個人情了。
“那就好,至少我不用欠你人情了。”
葉流螢淺笑着,轉過身,學季以宸一樣,靠着椅背小憩,本想着在家裡休息一天,結果被久雅喚了出來,發生了這麼多事,又折騰了好久。
這會兒,確實累了。
旁側,季以宸幽深的眸子微眯,心底心思流轉,暗自低嘆了聲,流螢,今天如果不是你,我會去趟這趟渾水。天虹房地產公司本身不錯,只是現在楊天佑的小舅子已經被徐安盯上了。
而徐氏集團和梁氏集團走的又比較近,徐偉和樑治偌作爲陽城商海里的兩條泥鰍,怎會善罷甘休?看來以後的日子想清閒,還是有點難度了。
現在木已成舟,這些事情就算葉流螢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什麼局面,只是多個人擔心而已。
駕駛室裡,小宇輕輕地搖了搖頭,爲何大家都能看出來的事情,葉流螢怎麼就看不透?正是人們所說,真正的愛情,如同遮了層薄薄的霧霾,身處其中的人最看不清楚。
好一會兒,葉流螢睜開了眼,坐直了身子望向窗外。
日漸陌生的風景,稀零的房屋,葉流螢心底生了疑竇,搖了搖季以宸的手臂,輕聲問道,“季以宸,我們要去哪裡?怎麼不是往南街別墅的方向?”
坐了這麼久了,居然還沒有到目的地,如果不是認識季以宸太久,真會懷疑他想對自己圖謀不軌。
季以宸微微睜開了眼,望向面露疑惑的葉流螢,嘴角微揚帶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聲音低沉透着一絲磁性,“流螢,你怕了?是不是擔心我把你賣了?放心,就你這食量,一般人不敢要。”
車內溫度適宜,剛剛醒來的季以宸,睡眼惺忪,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的俊臉如同染上了層層紅暈,以往的冷冽去了不少,添了幾分柔和的色彩,像個孩童,眼底似有一絲狡黠。
葉流螢不禁看傻了。
腹黑的季以宸,冷冽的季以宸,,唯獨沒有見過孩子氣的季以宸。
“咳咳,那個,你是不是看傻了,像我這麼帥的人,你老實交代,剛纔是不是在打我的注意來着?”季以宸似是恍了過來,輕咳了兩聲,恢復了以往在葉流螢面前捉狹的神情。
葉流螢斂了斂心神,目光透過季以宸望向車窗外,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道,“就你這德性,整天板着臉,誰會要?當尊佛請回去供着,還得吃飯,不是浪費糧食?帥又不可以當飯吃,像你這麼帥的人,舉目四看,祖國大地上不知道有多少。”
好在車裡光線日漸暗沉了下來,季以宸沒有發現葉流螢臉頰上的紅暈,不然,又得被他取笑。
見葉流螢似是無意拂過滾燙的臉頰,季以宸抿脣,淺笑,不知什麼時候,葉流螢與他而言,已經成了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每次望着她在面前侷促的模樣,忍不住想笑,這種笑是發自內心燦爛的笑。
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這麼開心過。
面前女人如過江之鯽,從未有誰能入得了他的心,更別說像葉流螢一樣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愉悅感,爲了她,他可以捨棄一切。
驀地,季以宸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大跳,捻着那張老照片的手指更是涼了幾分,他有一個強烈的預感,如果再追查下去,一定會再出事。
以他如今的地位和財力,真的需要這樣涉險嗎?
不,這張老照片裡,不但藏着葉流螢屢次被追殺的秘密,更有可能藏着他父親的死因,只有追查下去,真相纔會浮出水面。
死者纔會安息,生者纔會安心。
爲了葉流螢,爲了葉流螢的安全,,這個念頭被季以宸生生的壓了下去,他是掌管數十億規模上市公司的ceo,怎麼能過去爲了一個女子,不顧自身安全?
要知道他的安全,不但關係到季家的榮辱,更是聯繫着無數股東和股民的身家,怎麼能這麼義氣用事?
第一次,季以宸對他的自制力產生了質疑,在遇見葉流螢之前,他從不知道休息的概念是什麼,也沒有考慮過這輩子會和誰度過?他的日子就是這樣有條不紊單調的過着。
他覺得挺好的,無論外界如何評價他,都未曾有絲毫動搖。
直到遇見了葉流螢,從第一眼見到她時,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天使般的面孔,魔鬼般的身材,成功地勾起了他潛在的慾望。本以爲她和其他女子一樣,不過是看重他的錢財和顏值而已。
而這一步步走過來,不知不覺的沉淪了進去。
季以宸修長如玉的手指輕捏住薄薄的舊照片,或許,他與葉流螢之間,冥冥中早就註定了,某一天會相遇,如同他們的父親一樣。
窗外,暮色將至,天際邊最後一抹殷紅灑向了大地,給原本荒涼的景緻添了幾分韻味。
許久,季以宸幽幽地嘆了口氣,“好吧,我長得不帥,你不稀罕,但是別忘了有人稀罕的緊。”
葉流螢輕笑了聲,眼底卻有着一抹揮之不去的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