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醫院停車場裡,葉流螢腦袋一陣眩暈,這羣子,這打扮,和這裡的氛圍實在太不搭了吧。
其實,也沒有太過紫豔什麼的。只是,稍微收拾過的葉流螢,氣質更加飄逸,整個人更加漂亮而已。
季以宸一把拉住葉流螢的手腕,葉流螢下意識地想要掙脫,突然想到了今天她過來,是陪着季以宸完成所謂的任務,便放棄了掙扎。
心想,就當做在戲場演戲吧。
之前還想任務當中,要不要喝酒什麼的,擔心昨夜的事故重演。
現在居然是來見病人,自然就不用擔心喝酒的事情了。
醫院大門口,羅婷手捧着鮮花和一身黑色西裝的孫少平站在那裡,見季以宸和葉流螢過來了,連忙迎了過來,“季總,這是備好的鮮花。”說着,向一旁的葉流螢笑了笑,一邊將手中鮮花遞了過來。
“拿着。”季以宸冷聲說着,眉宇間卻是暖暖的色調。
羅婷眼底莫名地黯沉了些許,望向面前妝容精緻明豔動人的葉流螢,心底暗道,或許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季以宸吧。
葉流螢伸手接過羅婷送過來的鮮花,莞爾一笑,直接面前三人看傻了。
就這氣質,這容貌,這身材,,穿上這條裙子,直接甩樑雨琪幾條街吧。
腰間力道傳來,季以宸直接攬住葉流螢的腰身上電梯口走去,沒有一刻慾望有現在這麼強烈,只想將葉流螢攬入懷裡,不讓她在自己面前消失一秒。
高大的身子重重地貼了過來,微微的體香混合着男人的菸草味傳了過來。葉流螢心底莫名的一顫,想什麼呢,她只是在配合季以宸演戲而已。
葉流螢雖有一絲不適,很快復於正常。
醫院頂層,豪華病房裡。
走廊上,空空如已,相比樓下的喧囂吵鬧,這裡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走廊上,高檔皮凳,厚重的地毯,精緻的牆紙,華麗的壁畫,無一不彰顯着這裡作爲vip病房特有的豪華和奢侈。
如果不是剛從醫院大門處進來,葉流螢簡直懷疑是不是到了傳說中的頂級療養院。
葉家未曾變故時,父母正值壯年,記憶中,很少進過醫院。像這種地方,葉流螢偶爾從父親嘴裡聽起過,必須常年包下房間的病人才能進入這裡。
這說明,得有多少錢才行?
也說明,這人的身體有多差才需要包下醫院的vip病房?
腳步踩踏在厚厚的地毯上,沒有一絲聲音,葉流螢纖長如玉的手指被季以宸緊攥在手心裡,冷汗直冒。
什麼樣的病人,值得季以宸下這麼大的血本帶她過來?
不,對她來說纔是下血本。
隱隱地,走廊盡頭處傳來了零零碎碎,低沉的聲音,“徐總,今天讓您親自過來,真是不好意思啊。”
接着就是,“嗯”“啊”地聲音,在耳邊響起。
隱隱約約地,葉流螢居然聽到了樑雨琪特有的嬌媚的聲音,“季叔、蘭姨,你們真是太客氣了,都快成一家人了,怎麼還說兩家話?”
真是她?
他們都在這裡?
下意識地,葉流螢的小手從季以宸掌心用力掙扎着,想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上午在季家受的屈辱還不夠?還要她再來受一次他們的羞辱?
依在季家門口,大雨滂沱,一屋子只等着看她的狼狽,連送把傘給她的人都沒有?讓她情何以堪?
再怎麼說,她也是葉家之後,雖然葉家已遭變故,但是曾幾何時,或許這些人會給她爸幾分薄面。而現在,居然趕着她走,冰冷的雨天敵不過內心的冷冽。
讓她如何面對他們?
腰間溫暖傳來,季以宸輕輕摟住了葉流螢的腰身,望向她,給了她一個暖暖的笑容,如同冬日的暖陽照進她冰冷的內心。
葉流螢突然間恍了過來。
難道,這就是季以宸所說的任務?
也是,季以宸與她簽約的目的,不就是季以宸爲了阻擋與樑雨琪的婚事?
不愧是片場混了段時間,葉流螢很快鎮定了下來,嘴角微勾帶起一抹溫婉的笑容,看傻了旁側的季以宸。
和葉家大小姐比氣質?比美貌?比才情?
可能那女人還沒有出生,更何況是面前的樑雨琪。
葉流螢的父親出身於書香世家,從商多年,從不忘了對葉流螢教育上的投資和書籍的浸染,單單是這一點,就是樑雨琪這種充滿銅臭味家庭教育出來的子女無法相比的。
葉流螢回望了一眼季以宸,向他投來一個安心的笑容,告訴他,沒事。
今天早上發生了什麼事,季以宸其實早就知道了。
剛纔葉流螢的態度其實也表明了,她其實在乎今天早上的遭遇。
也是,遭受這樣的屈辱,任誰也不會平靜,但是葉流螢從未向他透露過一個字。季以宸攥緊了手掌,手背處青筋爆突,葉流螢所受的委屈,他一定要以雙倍的代價向樑雨琪討回。
確實,如果有人藉着喜歡一個人爲理由,而毫無顧忌的傷害另一個人,還能得到原諒,那世界就亂了。
他,季以宸,更加做不到。
推門而進,季以宸和葉流螢的雙手自然而然的纏繞在一起,葉流螢露出了一抹得體的笑容。
天藍色的裙子瞬間將滿是白色的病房點亮了,花心處的鑽石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葉流螢面容白皙,五官精緻,脣角上掛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手中的鮮花鮮翠欲滴,卻在明豔動人的葉流螢下,黯然失色。
季以宸修長如玉的手指透過葉流螢盈盈一握的小蠻腰,輕輕搭在葉流螢的右腰處。
原本熱鬧的病房,頓時死寂般沉寂。
樑雨琪燦爛如花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望向葉流螢身上所穿的天藍色裙子,眼底隱過一絲質疑。殘酷的現實卻讓她不得不承認,葉流螢脖子上的項鍊和身上的這條裙子,就是擺在天美形象設計中心vip室裡的。
她想了許久的傑克孤版漫天花香,但是一直沒能狠下心來,畢竟一條裙子要花上一個劇本的全部酬勞。
本想着過些日子結了這部戲的片酬,咬咬牙,買了算了,沒想到居然到了葉流螢的身上了。
叫她如何不氣?
葉流螢是什麼人?她是什麼人?
葉流螢怎麼有資格和她搶東西?
樑雨琪心底莫名地火大,如果今天不是她爸來了,樑雨琪指不定當場發飆了。
季琳琳望向葉流螢,兩眼放光,原本還想着他哥是不是腦子撞壞了,怎麼放着一線演員的雨琪姐不要,找了個名不經傳的小演員。現在才發現,以葉流螢的資質,做上一線演員的位置,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
就算是面前的裙子,樑雨琪和葉流螢換着穿,樑雨琪不一定能穿出葉流螢的這種高貴和美。
半晌,蘭芳芝終於從驚訝中恍了過來。
原來她低估葉流螢了。
不過怎麼說,她到底是個會來事的人,連忙走向前來,輕聲笑道,“以宸,你終於來了,徐伯伯在這裡等了你好一會兒了。”
見季以宸未曾吭聲,便自顧自的說着,“誒,我剛纔還說着,這會兒正是路上車最堵的時候,能這麼快趕過來就不錯了。”
“呵”,葉流螢心底輕笑了一聲,蘭芳芝打圓場的本事真不是一般高,她這身打扮雖然有別於去晚宴的濃烈,但是明眼人都可以一眼瞧出來,她是精心打扮纔過來的。
瞧着樑雨琪眼底的失落,葉流螢便知道,她定是認出了這身裙子。
也是天天混跡娛樂圈裡的大小姐,怎麼會不關注這些東西呢?
奢侈品本身就是她們生活的一部分,以前她也會偶爾看看,後來葉家生變後,知道自己買不起便斷了這份心思。
病房裡,寂靜如常。
沒有迴應蘭芳芝,季俞正躺在病牀上,鐵青着臉不曾接話,似乎對季以宸很是不滿。
旁側的真皮沙發上,坐着個年約五十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眼底隱過一絲精光,眼尾處有一條細細的疤痕。此時,手裡正端着杯,面露不悅的望向季以宸。
蘭芳芝一個人極力地唱着獨角戲,轉身,向着傻站在一旁季琳琳喚道,“傻丫頭,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過來,帶葉姑娘去將花插好。”
聲音上揚,隱隱地有着一絲怒氣。
這裡任何一個人她都得罪不起,唯有將氣撒在季琳琳身上了。
順便警告葉流螢識趣點,藉着插花的機會,將葉流螢從季以宸身前支開。
季以宸當着樑家父女摟着葉流螢在這裡秀恩愛,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不知道樑雨琪他爸要過來?可能麼?絕對不可能。
爲了讓季以宸儘快趕到醫院,她們特地囑咐過瞿秋寒,一定要告訴季以宸,雨琪他爸來了。
當時隱隱地有一絲不放心,以季以宸桀驁不訓的性子,他真會這麼聽話?
沒想到,問題真出在這裡。
樑雨琪怔在原地,望向面前手摟葉流螢一臉雲淡風輕的季以宸,以往的伶牙俐齒不知上哪去了?
本想着季以宸對葉流螢的態度,無非比其她女人不同些許而已,沒想到居然如此寵愛。
簽約萬娛集團多年,一直默默地關注着季以宸,從未見過他如此對待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