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得很快,根本不在乎道路的崎嶇。
克萊門特的眼神難得冷漠逼人。
他並不知道,他認爲開車正開得囂張跋扈的男人,在關上的車窗裡,是一張冰冷看不見表情的臉,嘴脣自然的抿直,比克萊門特看起來更冷酷,給人帶來壓迫力。
一個小時後,馬庫斯回到了家裡,再去了地下庫。
地下庫裡被禁錮在椅子上,不過鬆開了雙手,正在吃牛排的金髮男人,聽到動靜後,朝他看去,露出燦爛的笑容,“嘿,親愛的,你回來了,今天過得怎麼樣?額。”
金髮男人的笑容僵硬住,他敏銳的察覺到馬庫斯心情的不愉。
那股不愉像壓抑的深淵,黑暗而未知,偶爾遺漏出來的一縷風,都是溼冷而徹骨的。
金髮男人飛快的把牛排都吃進嘴裡,再也顧不上舍不得了。
現在不吃的話,說不定等下就沒得吃了。
金髮男人充滿自我搶救的**,不等馬庫斯開口,就主動且飛快的說道:“你要知道什麼,我什麼都告訴你。對了,之前我跟你說了什麼?我追求女人的方式和招式,包括言語和肢體動作,這些你都知道了,其實我還有一招,特別厲害的一招,一般女人都受不了。”
馬庫斯走到他的面前。
金髮男人把牛肉吞嚥下去,堵住了喉嚨,讓他上氣不接下氣,臉都憋紅了。
馬庫斯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
金髮男人瞪大眼睛,有種早知道會這樣的既視感,他就知道這個魔鬼心情不好,肯定是出事了。
“我沒有說謊,我對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額咳咳咳。”
馬庫斯的手並沒有收緊,就這樣穩定的握着金髮男人的脖子。
金髮男人覺得簡直就像死神的鐮刀掛在脖子上一樣。
真是奇了怪了。
金髮男人心裡其實也很疑惑。
怎麼說他曾經也是個特種兵,還是跟沃夫差不多級別的,屬於特種兵裡的精英人物。
他經歷的生死危險不多卻也不少,卻少有幾次能給他帶來這麼大的恐懼。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抓住,然後被審問被折磨了。
可是沒有哪個人像眼前這位這樣,一言不發,不聲不響,卻給人壓力這麼大。
一種心理壓力,壓迫在心頭的感覺,彷彿無望,一切未知。
你根本就看不穿他半點的想法,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麼,你也根本不知道後面自己到底是會被放,還是會被殺死。
有句話說得好,死亡並不可怕,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等死。
可是金髮男人又覺得,自己未必會死,這個未必的緣由是什麼,他又說不上來。
這種未知給人帶來的空虛和茫然,太難受了。
“你說句話,算我求你了,就算是讓我死,也讓我死個明白吧。”金髮男人慘叫。
馬庫斯還是沒有說話,連表情都沒有。
金髮男人:“好吧,我並不想死,所以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改,我解釋!”
他充滿誠懇的眼神看着馬庫斯。
馬庫斯開口,“西爾維。”
金髮男人的眼睛瞬間亮得驚人,簡直就像是沙漠的旅人看到了綠洲。
可算是說話了,可算是有突破點。
金髮男人飛快的說道:“西爾維,西爾維?哪個西爾維,等等,請讓我思考一下。”
這時候就要痛恨自己交的女朋友太多了,根本就想不起來哪個女人叫西爾維。
慶幸的是馬庫斯給了他提示,“西爾維·艾倫。你和他之間的事。”
金髮男人有瞬間的迷茫,下一秒他的脖子突然被捏緊,出現瞬間的窒息。
那一下是真的緊,讓金髮男人以爲自己真的死了,脖子都直接被捏斷了。
過了兩三秒,金髮男人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活着,發白的眼前逐漸恢復了視覺。
視覺的畫面,依舊熟悉的場景,還有那個假扮了他的身份的神秘魔鬼。
金髮男人咳嗽了兩聲,適應自己的呼吸,這一刻連痛恨去罵馬庫斯的心思都沒有。
在這種極大的眼裡下,竟然還真刺激到了他的記憶,讓他想起來馬庫斯說的西爾維是誰了。
“西爾維·艾倫。路易斯家大小姐的兒子,路易斯家的表少爺。”
金髮男人一點猶豫和遲鈍都沒有,直接把馬庫斯想知道,或者說他記憶中的一切說出來。
“我受聘去路易斯家,做希爾·路易斯的擊劍老師。那時候,順便也教導西爾維,不過我的目標主要是希爾,對西爾維沒什麼興趣,和他的接不深。”
“非要說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就是我對他口頭調戲,不。更準確的說是諷刺了幾句,說他不如希爾之類的話。我看得出來,他嫉妒希爾,所以借這個來玩玩他。”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就是我被結束路易斯家擊劍老師生涯的原因,我誇希爾長得好看,可以讓男女都心動的漂亮,然後我就是被趕出來了。”
“時間和地點,還有我和路易斯的家教合約內容,分別是……”
金髮男人的自我搶救還有效的,至少他說話的期間,和說完之後,都沒有再遭受到任何的折磨。
只是該說的都說完了,金髮男人也知道眼前的人,根本就不喜歡聽廢話。
尤其是對方心情不好的前提下,他要是敢說廢話的話,絕對是找死的行爲。
這時候能怎麼辦?
只能祈禱他識時務的行爲,讓對方滿意了,最好是馬上離開這裡。
是的。金髮男人對馬庫斯放了自己的奢望都沒有,在馬庫斯完成想做的某件事情之前,他都沒想過被放走了。
這時候金髮男人才由衷的感到後悔,爲什麼他平日裡要那麼放蕩不羈,連個真正知心的朋友都沒有,搞得他消失了,都沒有人發現假扮他的人是假的,更別說是有人來救他了。
“克萊門特。”馬庫斯又說了個人名。
金髮男人道:“我說過了,我跟他不熟,絕對是真的,你可不要被人誤導了。”
馬庫斯看向他。
金髮男人一臉的誠懇,還有點伏低做小,真是半點特種兵該有的樣子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