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禮帽的頂層有個露天的花園。
高空的風吹在身上有點冷。
兩人一上來，季默琛就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南希的肩頭。
如果趙傑瑜在這裡，看到季默琛這麼自然且迅速的體貼行爲，估計都要不認識他了。
在目前趙傑瑜的印象裡，季默琛還是個不懂得浪漫，不會體貼的愛情新手。
南希沒有拒絕季默琛的好意，握着季默琛的手往前走。
哪怕城市裡的夜晚燈光萬千，但是黑禮帽所在的位置，以及目前高空太高，使得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很昏暗。
這並不影響兩人的視力，尤其是對季默琛而言，他短時間就能適應過來。
與其說是南希牽着他走，其實他比南希還注意周圍的環境，小心着南希被絆倒或者是碰撞到哪裡。
他顯然忘記了，南希本身就不弱小，算起來他還是南希的半個體能老師。
又或者說不是忘記了，只是現在的季默琛，比起去把南希當成個強者，他更本能的想去照顧關愛她，把她當成寶貝一樣護着。
南希走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季默琛幾乎是同時跟她一起停下。
南希擡起頭，望着黑暗中季默琛的臉。
季默琛也看着她，神情平靜。
南希問：“以前你的生日怎麼過的？”
這裡的空間空曠，周圍很安靜，幾乎除了風聲之外，就聽不到別的聲音，讓南希的聲線也更加清晰，且隨風即逝，有種空靈的溫柔。
季默琛不由的放輕聲線，“你問的是什麼時候？”
南希道：“每個時候？”
季默琛想了想，“就這麼過。”
南希：“就這樣過？”
季默琛道：“就這樣過去了。”
南希聽明白了，笑起來道：“我就不可憐你了，這對我來說很有利，說明接下來我會成你過生日記憶中最深刻的那個。”
季默琛微笑。
這種清晰的笑容出現在季默琛的臉上，在南希看來簡直就是犯規一樣的存在。
她說：“以後別人再問這個問題，你就可以換個回答了。”
季默琛道：“我不會回答別人這個問題。”
南希：“嗯？”
季默琛說：“我對別人不感興趣。”
南希：“噗呲。”
季默琛的回答不是沒有按照南希的劇本來，卻無疑也讓南希很滿意。
季默琛按住南希的肩膀，把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收攏，並且把南希往自己的懷裡拉近，徹底把南希隔絕在風外。
“你會記住，陪着我度過，這就夠了。”季默琛低聲說道。
南希從他的懷裡擡起頭，“這種話是最大的謊言，一般說這樣話的人，其實都在期待更大的驚喜，你也是嗎？”
季默琛低頭就能看到懷裡探出的小腦袋，黑暗中南希的臉更白嫩得彷彿能發光，一雙黑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盈滿了笑意。
季默琛覺得文學作品裡寫到有小星星的眼睛，大概就是像南希這樣，至少他這樣覺得，南希的眼睛比此刻天上的星空更燦爛美麗，讓他願意沉淪進去，打從心底的想去擁抱她，讓她這樣的笑容一直持續在臉上。
季默琛道：“只要是你給的，我纔會有所期待。”
南希愣了愣，懷疑道：“你來之前是不是先做了功課，看了什麼奇怪的書？”
季默琛聽懂她話語的意思，笑着低頭吻上南希的額頭。
他沒有告訴南希，他現在說的每句話，都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此時此刻，他想要把這些真實的想法，用言語都說給南希聽，沒有保留的讓她明白他的心意。
也許假扮馬庫斯的那段時間是對的，因爲馬庫斯的身份和個性，讓他很多大膽火熱的話語都說出口。
其實那些話語有多少是他真實想說，卻又礙於面子和各種原因，沒有直接對南希說出來。
有了馬庫斯的那段時間的經驗後，再用本身面目對南希說這些話，也說得更自然順溜了。
南希伸出手抱住季默琛的脖子。
“季默琛。”
季默琛想要擡起頭答應她。
脖子上的手用力，阻止了他的動作。
季默琛就看見南希昂起頭。
兩人靠得無比的近，呼吸都能夠交纏在一起，彷彿剛呼出去的氣息就被對方吞噬，而自己所吞噬的也同樣屬於對方。
這樣的感受，比起直接的親熱，似乎都要更加的親密一些。
有那麼一瞬覺得，彼此的生命都靠對方的氣息在維持。
南希輕聲說：“生日快樂。”
她踮起腳，昂頭主動吻住季默琛的脣瓣。
季默琛的心臟“咚”的一聲，爲了南希這一句話，破開了所有的防禦。
“咚——”
季默琛下一秒驚覺，原來那厚重的聲音真實存在，並不是他幻想出自己的心跳聲。
“咚——”又是一聲。
高空的巨大時鐘，時針和分針都整齊的對準12點的位置。
周圍突然變得明亮，燈火都在鐘聲響起的這一刻亮起來。
高空花園該有的美麗也在這時候，才真正的顯現出來。
風吹動花草的風景，以及燈光點綴的畫面，夢幻得足以貢獻大部分女人的心。
黑禮帽少數的人發現高空花園的動靜。
“誰在上面？”
“有艾迪斯安先生的刷卡記錄。”
“我就知道肯定又是那個風騷的傢伙。”
“估計又是做給米切爾森小姐看的。”
“這是他搞得第幾次浪漫了？”
“哈哈哈，不管他弄幾次，都失敗了不是麼，這纔是最有趣的。”
當大家都以爲這是斯諾搞的鬼，並且習以爲常的當成日常八卦來閒聊。
作爲被大家議論的對象，斯諾*艾迪斯安本人，則正在看着上方的燈火倒影鬱悶。
“昨天南希難得對我好臉色，跟我提起我給她準備過的花雨，還讓我專門帶她上去看看。”
助理道：“是的，先生。”
當時他還是跟隨的人之一。
斯諾道：“我以爲她終於被我感動了，她還向我借了上樓頂通行卡。”
助理道：“您借給了她。”
斯諾：“是啊，我借給了她，我想趁她感動的時候，我應該滿足她任何的要求，只要我能夠做到的要求，這樣才能讓她明白，我對她有多深情。”
助理道：“現在米切爾森小姐正在好好的使用您所給的通行卡，以及您教導她如何利用空中花園製造的浪漫。”
斯諾語氣低沉，“爲別的男人。”
助理難得對自己的上司同情起來，絕對不承認內心深處還有點幸災樂禍，“是的，先生。”
助理抓住重點，“爲了別的男人制造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