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唐國銘初見孫昭時的震驚,在隨後的短短几天時間裡,潘冠等人也全都被孫昭所展現的能力震驚——只是短短的見面幾分鐘,孫昭已經對每個人的性格和行爲模式進行了完整的分析,並針對每個人的性格和行爲模式,做出了在作戰時對應的具體行動模式調整。
早已經習慣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的潘冠等人,起初對孫昭給出的調整模式,很有些不以爲然——一個連槍都沒摸過幾次的人,居然對職業軍人的具體行動模式給出調整意見,這着實是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在經過了具體的幾次演練之後,潘冠等人全都悻悻地閉上了嘴巴,乖乖的依照孫昭給出的建議開始了新一輪的適應性磨合訓練。
唯一的例外,出現在顧維肅與孫昭的交流上。
在確認了孫昭給出的調整模式的確行之有效之後,顧維肅在抱着自己的狙擊步槍琢磨了整整一下午之後,毫不客氣地闖進了孫昭的房間,希望孫昭能從理論上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看着闖進了自己房間的顧維肅,孫昭在猶豫了片刻之後,懶洋洋地扔給了顧維肅一句話:“你聽不懂,我就不跟你多說了......”
即使冷靜如冰的顧維肅,在聽到孫昭這句話時,也差點有了據槍朝孫昭扣動扳機的衝動!
相比之下,哈爾巴拉與傅曉飛的相處倒是極其相投。
被設置成半地下掩體模式的武器魔改加工廠,幾乎是在短短三五天內,便被哈爾巴拉與傅曉飛佈置得極其專業,一應輕、中型單兵武器的魔改工具、材料應有盡有。不過一週的時間裡,哈爾巴拉與傅曉飛已經將至少兩輛重型卡車和兩輛來路不明的東風猛士車改裝成了能輕易頂住12.7毫米口徑子彈的重甲猛獸。雖然因爲車輛自重和武器載重的增加,在行駛速度上有了一定的缺失。但考慮到非洲的大部分道路環境,根本就不可能讓車輛極速狂奔,這些許的損耗,自然也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同樣的,單兵武器的魔改加工,也讓唐國銘等人有了極大的驚喜。減輕了至少百分之三十五的後座力,加強了至少百分之十五侵徹力的彈藥,還有明顯提升了人機效能的武器外形改裝,都讓唐國銘等人叫好不迭。
但在通訊器材方面的魔改,卻讓傅曉飛與哈爾巴拉都有些撓頭——原因無他,非洲的通訊基礎設施實在是太過落後。尤其是在一些複雜地形和礦產較多的地帶,單兵通訊裝置的失靈,永遠是孤身作戰的士兵無法拜託的噩夢......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過去,身邊的裝備也越來越精良,可作爲公司決策層人員的熊毅,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對唐國銘等人不聞不問。每當唐國銘等人想要從孫昭那裡得到一些外界情報時,孫昭卻總是睜着一雙惺忪睡眼,朝着唐國銘等人搖頭不語。若是脾氣暴躁的哈爾巴拉問得急迫了些,孫昭還會老神在在地朝哈爾巴拉扔出一句話:“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儘管知道孫昭這句話頗有道理,但長時間無所事事的感覺,卻讓唐國銘等人覺得渾身難受,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各自體能訓練的強度。每天在剛剛建成的半地下靶場中消耗的子彈,也達到了一個令人咂舌的巨大數字。
或許是感受到了唐國銘等人內心的焦灼難捱,非洲大陸的雨季,也在此時驟然而來。從天空中隱隱傳來的雷聲,如同戰鼓般響徹整個神秘的非洲大陸。
提着一支經過了傅曉飛魔改加工的AK74自動步槍,唐國銘看了看步槍槍口已經打得發紅、但消音效果卻絲毫不減的消音器,讚許地朝着站在自己身後的傅曉飛點了點頭:“消音效果很不錯,高強度射擊頻率的狀態下,對射擊的準確度也沒太大的影響——把咱們的武器全都裝上這玩意,需要多久?”
伸手在自己耳後撓了撓,傅曉飛毫不遲疑地應道:“材料足夠、不考慮造價的情況下,兩週!”
同樣抓着一支消音器都被打得通紅的AK74自動步槍,潘冠好奇地說道:“這玩意就這麼一點大,也不是什麼高精尖的東西,造價能有多高?”
朝着潘冠張了張嘴,傅曉飛猶豫片刻,方纔慢慢搖了搖頭:“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眼睛驀地一瞪,潘冠很有些羞惱地看向了傅曉飛:“我說你什麼時候也沾上孫昭那毛病了?什麼跟什麼我就聽不懂......”
話音未落,裝置在靶場內的通訊器中,已經傳來了孫昭那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話語聲:“二十分鐘內準備三號應急預案中必要的武器裝備,二十五分鐘內登車,前往目的地及具體情況,會用車載通訊裝置告訴你們!”
很有些愣怔地彼此對望一眼,潘冠很有些遲疑地開口朝唐國銘說道:“方纔那是孫昭在說話?啥意思?”
顯然要比潘冠更能適應孫昭說話的方式,傅曉飛拔腿便朝營地一側的武器裝備庫房衝去:“孫昭的意思是——你們要出動了!”
臉色驀地一邊,唐國銘等人迅速跟上了傅曉飛的步伐,轉眼間便衝到了傅曉飛的前面。伸手一把拽開庫房厚重的大門,哈爾巴拉一馬當先地衝進了庫房,從標註着三號字樣的武器架上扛下了兩個沉重的裝備箱,扭頭便朝着停放在裝備庫房門外的重型卡車撲了過去。
如同平日裡演練過多次一般地魚貫而入,唐國銘等人熟練地將放置在武器架上的裝備箱扛在了肩頭,朝着重型卡車上搬運了過去。而在營地的另一側,擔任營地安保人物的培南和其他幾名僱傭兵,顯然也接到了孫昭傳達的命令,將幾個鼓鼓囊囊的作戰背囊送到了重型卡車旁。
伸手在培南肩頭一拍,唐國銘回頭看了看營地中孫昭輕易都不出來的那間屋子:“這兒交給你了!”
飛快地點了點頭,培南也伸手在唐國銘肩頭一拍:“祝你好運!”
簡短的交談之後,唐國銘迅速跳上了重型卡車。在傅曉飛駕駛着卡車駛出營地大門的瞬間,重型卡車車廂中的懸掛式顯示屏已經亮起了微光。
顯然是能從懸掛式顯示屏上的攝像頭中看見唐國銘等人,孫昭微微皺了皺眉頭,方纔慢吞吞地開口說道:“你們......算了,我自己來處理!”
明知道肯定是有什麼紕漏被孫昭一眼看出,但卻又懶得向自己解釋,唐國銘無奈地朝着孫昭露出了個苦笑。輕輕咳嗽了一聲,唐國銘看着另一塊懸掛式顯示屏上不斷滾動出現的高比例衛星地圖,朝孫昭開口問道:“具體什麼情況?”
彷彿永遠都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孫昭伸手揉了揉惺忪睡眼,方纔開口應道:“比紹聯合酋長國發生大規模部族騷亂,政府軍根本彈壓不住,甚至在政府軍內部都出現了三四股效忠不同領袖人物的勢力,所以現在比紹聯合酋長國已經打成了一鍋粥!”
配合着孫昭的解釋,懸掛式顯示屏上飛快地閃現出了從高空拍攝的戰亂場景。從畫面上可以明顯的看出,並不繁華的城市街道上,已經完全變成了充斥着硝煙戰火的殺戮場。身穿各色不同服裝的作戰人員在街巷中彼此亂戰,甚至有身穿同樣軍裝的武裝人員,前一刻還在肩並肩的共同抵抗另一股人馬的衝擊,下一刻便在極近距離內拔槍對射,打得血肉模糊......
只是略掃過了一眼從高空拍攝的作戰場面,唐國銘立刻移開了眼睛,再次看向了孫昭:“比紹聯合酋長國應該是跟我們國家有外交關係的吧?戰亂之前,我們國家的領事館應該已經有所察覺,開始轉移僑民?”
很有些漫不經心地敲打着鍵盤,孫昭迅速調出了另一幅畫面:“大部分伸出比紹聯合酋長國的中國僑民,已經從機場乘坐包機安全轉移。但是還有一些人沒趕上撤離,現在已經沒法自行趕到中國大使館了!”
唐國銘:“多少人?離中國大使館多遠?”
懸掛式顯示屏上,迅速浮現出了一幅已經經過了電子標記的地圖:“他們離中國大使館所在的位置太遠了,而且分佈在六個不同的農場。”
只是略掃一眼地圖上的比例指數,唐國銘頓時訝然失色:“最近的一個農場離中國大使館也有四百多公里?那些農場是不是......”
朝着唐國銘擺了擺手,孫昭應聲說道:“別想太多!那就是些正經的中國人在比紹聯合酋長國租種的農場,當地人根本就不會種地,農產品基本都是靠天收,所以中國人的農場一年下來提供的產品,對當地土著來說就是個天文數字,也的確能賺不少錢。”
冷笑一聲,坐在車廂一角拔弄着手中哈爾巴拉版魔改自衛手槍的顧維肅冷聲哼道:“要錢不要命?大使館都叫撤離了,居然還死撐着不走?真以爲國家機器就是該爲了他一個人運轉的麼?”
朝着站在懸掛式顯示屏前的唐國銘張了張嘴,孫昭顯然又犯了他那絕不樂意向人多解釋一句的毛病:“一小時四十分鐘後,你們到達機場,飛機已經加好油在等你們。起飛後而兩小時十五分鐘,你們會飛臨目標地點上空。那地方飛機沒法降落,你們只能進行傘降......”
眉頭猛地一皺,唐國銘看着在電子地圖上標準的傘降地點說道:“傘降地點的選擇依據是什麼?按照你選擇的傘降地點,我們在找到離傘降地點最近的農場中的中國人後,還得分三個不同方向、兜個大圈子,去找其他農場的那些人?這會不會......”
重重地嘆了口氣,孫昭好像是豁出了全身氣力,方纔艱難地朝着唐國銘說道:“戰場精算的原理就是......算了,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所有農場的中國人已經朝着離降落地點最爲集中的農場去了!”
猛地站起了身子,顧維肅大步走到了懸掛式顯示屏前:“這種事由不得你故作高深——所有需要營救的中國人都在離傘降地點最近的農場,你的情報依據是什麼?”
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顧維肅會有此一問,孫昭低頭輕輕敲了幾下鍵盤,這才懶洋洋地擡起了頭:“自己看吧......”
緊盯着懸掛式顯示屏上一幀幀衛星照片上顯示的、在不同時間進入傘降地點附近農場的車輛和人員,唐國銘長長地吁了口氣:“需要營救的人員都已經集中了,那事情還能好辦點!有農場的實時衛星照片麼?”
孫昭搖了搖頭:“我是戰場精算師,但不是上帝!有關需要營救的中國人、還有有關這次事情的所有資料,都是我能找到的全部,現在就傳輸給你們,並會隨時進行補充。剩下的事情,看你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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