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方暴露出來的人手都已經失去了戰鬥力,但陳道勤依舊顯得有些小心謹慎。一步一步的向對方靠近。凜冽的寒風吹得衣服獵獵作響,頗有點英雄豪邁的味道。
儘管這次能輕易的三兩下就將對方的威脅給解除,但他也知道那是虧了他異常靈敏的五感。若不是先知先覺,真讓對方摸到了頭頂,在一通齊射,估計所有在包廂內的人都得身首異處了。
將幾句死屍給踢下了火車,拖着還剩下的兩個活口,陳道勤走到剛剛樑劍他們所在的窗口處,將人給塞了進去。未免驚世駭俗,他還得去把火車上那兩把飛刀給拔出來。
還好這次交鋒的時間甚短,槍支又都裝上了消音器,剛剛那幾個殺手射擊的方向又是原本樑詩琪和陳道勤幾人所在的包廂。種種巧合因素加在一起,導致的結果是這一場驚險萬分的槍戰居然沒有驚動其他乘客。當然,要是有人發現了卻沒驚叫出聲那就另當別論了。
回到車廂,大家依舊是有些驚魂未定。尤其是樑文靜,藝高人膽大的她以爲仗着自己那還算不錯的身手就算真的面對什麼突發情況也能應對一二。可真當事情發生的時候她明顯有些措手不及。
短短几分鐘的交手就有數人喪命,還有陳道勤那怒而殺人的模樣,這一切都有些顛覆了她原有中的想象。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女俠,並不像想象中那麼好當。
“道勤,你沒事吧?”
回過神來,樑文靜有些心急的衝了上去,先是圍着陳道勤全身看了一遍,直到確認他沒有任何損傷外才鬆了口氣。
瞅着那張依舊笑得很單純的俊臉,樑文靜心裡突然多了點陌生感。不知不覺中,眼前這個原本的陽光少年已經成長爲可以爲任何人遮風擋雨的大男人了。她一時還有些適應不過來。
“謝謝你!”樑詩琪面帶微笑,滿臉真誠的說道。眼中更是有一種莫名的欣慰,就像看到原本期望甚高的人終於功成名就一般。
陳道勤咧嘴一笑,就像鄰家大男孩一樣毫無心機。絲毫沒有了剛剛狠辣出手時那冷酷鎮定的模樣。朝着一旁的樑劍等人說道:“先將這兩個傢伙壓到裡面去吧,被別人看見了不好。順便趁着他們還有口氣在審問一下看他們還有同黨沒?這玩意兒我不擅長。”
趁着對方微微一愣的功夫,陳道勤又湊到樑劍耳邊低聲說道:“而且大晚上的也好處理屍體。”笑容依舊是那麼純真。
樑劍領會了陳道勤的意思,看着那個一言決定了這兩殺手命運的大男孩,心中莫名的多了點點忌憚,以及一絲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敬畏。
陳道勤似乎又想起了些什麼,一拍額頭,有些懊惱的補充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雖然這次的危機暫時解除了,但不排除對方下次還會採取同樣的手段,到時要是我一愣神,大家就只能去下面談天說地了。所以,我想還是找一個人不是去盯梢下。”
話音剛落,其中一個保鏢說了聲“我去”後已是轉身向廁所方向走去了。
陳道勤有條不紊的談着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建議,幾人也是沒有絲毫異議。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取得了一行人的主導權了。本來有兩個只是礙於樑詩琪面子而對他表面客氣的保鏢也是悄然收起了原先的輕視心理。畢竟,強者在哪兒都是會受到尊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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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詩琪兩女的車廂內,淡淡的星輝透過那幾個細密的槍眼灑落在幾人身上,給幾人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星輝。
才發生了這樣的事,大家也是沒有心情再休息了。一個個傻坐在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尤其是對於初次經歷這場景的樑文靜來說,剛剛發生的一切都顯得如夢似幻。
到底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樑詩琪就顯得鎮定許多,素雅的俏臉上顯得波瀾不驚,衝樑文靜微微一笑,說道:“咱們就坐會聊聊天吧,只差幾小時就快到了。我已經通知了家裡人,到時會有人來接我們的。”
樑詩琪語氣平淡,那處變不驚的模樣讓樑文靜安心了不少。再說她也是個練家子,身手不弱,她的驕傲不允許她有過分的膽怯。身邊一直握着她小手的陳道勤更是給了她不少勇氣和力量。
“道勤,有沒有想過就留在S市發展?”樑詩琪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見陳道勤那突然一愣的神情。笑着轉口說道:“和你開玩笑的。”繼而拿出一本時尚雜誌神態自若的看了起來。
陳道勤偏頭思索了一陣,還是沒有弄懂她突然這麼問的意思。最終只好苦笑着搖了搖頭。見樑文靜沒什麼異常了,陳道勤起身走了出去。同時面對兩位美女卻是有些許壓力,尤其是當他心裡還有着某種不爲外人道的邪惡念頭時。
回到自己的包廂,看到樑劍臉色鐵青的坐在牀上一言不發。而剛剛那兩個殺手卻已經不見蹤影了。陳道勤遞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那兩人什麼也不肯說,又受了重傷,流血過多死了。”樑劍語氣有些懊惱,沒能問出對方同黨就代表着還存在隱憂。他可還清晰的記得當時那一句有些驚恐的“小心”是從後面傳來的。
陳道勤想起了那些殺手的穿着,每個人都是一身遊客的休閒裝,忍不住開口說道:“從剛剛他們的穿着看來,對方是混在乘客當中的,所以要想找到他們的同黨的確有些困難。不過我相信對方的主力估計剛剛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只要小心點,對方就很難有可趁之機。”
“希望吧,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不驚擾火車上的乘警也是不可能了。”樑劍嘆了口氣,看着頭頂那幾個透亮的槍眼一陣出神。
火車不急不慢緩緩前行,每個人打出發就有自己的目的地。而顯然陳道勤等一行人的目的地快到了。
凌晨五點,月光剛散太陽未升之際,隨着電子喇叭中那一聲聲有些慵懶的傳話,一行人長達十六小時的旅途總算畫上了句號。
除了那有些驚險的一段經歷,總體上來說還是比較愉快的。人的一生,趁着年輕的時候多到處走走看看總是好的。
陳道勤一行人可以說的上是最後走出車廂的。越到最後時刻就該越發謹慎小心。而且樑詩琪也說了,家裡會有人來接她的。
前後各兩個彪形保鏢護着中間四人緩緩走出了車廂,剛一出門就聽到了一個很是驚喜的稚嫩聲音。
“姐姐”
一個十五六歲的大男孩歡笑着跑了過來,一身以陳道勤那淺薄見識認不出牌子的米白色休閒套裝,精神但又永遠不失潮流的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淡淡的啫喱水香味適宜而不誇張。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張乾淨而又不失純真的笑臉。
樑文靜看着這個迎面衝樑詩琪跑來的少年,那張笑臉讓他有些似曾相識。轉頭看向陳道勤那如今已漸漸成熟的笑臉。似乎明白了當初爲何樑詩琪會對那傢伙格外優待。
樑詩琪輕輕摟住了這個迎面撲來的少年,在他那根根豎立的精神短髮上摸了摸,繼而露出了一絲髮自內心的微笑,美得如此驚心動魄。比那剛剛冒出頭的初陽光輝還要奪目。
“這是我弟,樑文豪”樑詩琪轉身向陳道勤幾人開口說道,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和驕傲。頭次見到她這模樣的陳道勤心裡居然有着一絲絲莫名的羨慕和妒忌,說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