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是在主管餐廳吃,雖然相當簡單,但賈斯丁的熱情讓夏承浩有些感動。
“您知道現在監獄正遭受人權組織譴責,國會專門執委會和司法部正在調查此事。聽說他們派了許多檢查員來明察暗訪,有些人還遭到監獄裡行政人員和看守們的敵意和嫉恨。我卻對底下的人說這是工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賈斯丁邊吃邊說。
“嗯!”夏承浩點點頭。
“相信我們管理的監獄是毫無問題的。”賈斯丁用力瞪着客人說道。
“希望如此。”夏承浩含糊地回答道。
飯後參觀安防措施,院子裡有四個瞭望塔亭,離圍牆足足十米,每個都有二十米高,視野極其開闊,瞭望塔是鋼筋混凝土結構。有小電梯上下,頂上的空間不大但設施齊備。
兩名警衛身上配着質子步槍和******,神色自然地在繞着圈子。
向下望去,院子裡只有三三兩兩的犯人在走動。
“根據犯人的表現,給他們定下不同的放風時間。”賈斯丁摸着下巴說道。
“那棟是什麼?”夏承浩指着最裡面的一座灰色樓房問道。
“那裡原本是囚房,爲了節約經費就把犯人都安排在其他樓裡,現在是倉庫,用來放一些雜物。”賈斯丁的聲音有些不自然,夏承浩點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
夏承浩的移動通訊終端突然響了起來,接起了電話,正是方耀強的聲音,只是簡單的回答說:“明白,找到了。”
賈斯丁好像意識到有些什麼不太妙的事情要發生。
“他們沒有找到屍體,看來利奧波德說只有他才找得到,還真有他的道理。”夏承浩衝着賈斯丁努氣沖沖地抱怨。
賈斯丁聳聳肩,心中暗喜,張口說道:“那個傢伙沒那麼容易對付,我想你受騙了。有需要時還是帶着他去找比較好。”
“現在辦手續,晚上有低空穿梭機,明天應該就可以帶他去指認藏屍體的那棵樹,後天送回這裡。”夏承浩沉思了一陣。果斷地做了決定。
“請跟我來。”賈斯丁說道。
辦完手續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在聯邦監獄要臨時提出一名犯人出獄本該有相當嚴格的手續,就算是司法部的聯邦檢察官親口要人,也應該再三覈實,不過今天實在例外。因爲大家都是各有所需,所以也就避繁就簡。
他們恨不得夏承浩馬上帶着人從這裡消失。
“一個人可以嗎?需不需要我們派人?”賈斯丁殷勤地問道。
兩個獄警押着利奧波德站在一旁,利奧波德雙手銬在前面,臉上帶着一絲詭異的微笑看着面前的那部車。
“不用,高速路入口有布里利納警察局的人,他們會派人接應我們到現場。”夏承浩搖了搖頭,“至於從這裡到高速公路這一個小時,我想我還能對付。”
“那倒也是。”賈斯丁看了看夏承浩這付身材,點了點頭,“路上小心!這傢伙可是個危險分子。”
獄警把利奧波德雙手銬在副駕駛座的上扶手上。夏承浩坐上車向着賈斯丁點點頭,腳下一踩,威爾空氣能越野車絕塵而去。
“不用急!慢慢找,慢慢挖……”賈斯丁嘴裡喃喃說了一句話,微笑着看着車子消失在路口,哼着快樂的小調走回大門,衝同樣微笑的幾個獄警輕輕點頭示以嘉許。
回到辦公室,賈斯丁拿起電話,撥通了瓦火蘭市長的移動通訊終端。
“瓦火蘭,現在又多了至少兩天時間處理事情。”
“什麼意思?”瓦火蘭市長今天可忙壞了。爲了應付檢查,他要把每一個監獄都通知到。
“檢察官要帶利奧波德去找屍體。”賈斯丁興奮地說道。
“利奧波德?屍體?”瓦火蘭市長可不知道這些事。
“不說那麼多了,總之我們有充分的時間安排一切了。”賈斯丁把電話掛掉。
夏承浩駕着威爾空氣能越野車在高速公路上向北飛馳,邊上的利奧波德雙手掛在車窗把手上。兩支粗壯的胳膊上滿是刺青,雖然一直保持這樣不舒服的姿勢,卻沒有顯出不高興的表情,反而還在哼着快樂的小調。
直到夏承浩把車子開下了高速公路,他才滿臉疑惑地看着這個所謂的司法官。
“你這是去哪?到布里利納了嗎?”利奧波德問道,他看看窗外。又看着對方。
夏承浩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車子開過一片農舍和果園,利奧波德開始注意外面那美麗的景色。
半小時之後來到了一個山坳,夏承浩瞟過路邊,那個寫着流沙的警示牌。
“的確很不錯,你該不會帶我來看風景的吧?”利奧波德嬉皮笑臉地說道。
因爲在山坳裡,莫拉爾已經有半邊落到了那邊的山下,這裡有些暗。車子停下來,夏承浩打開前座的一個櫃子,拿出一臺小巧的攝像機。
“想要拍日落?”利奧波德看着夏承浩。
夏承浩沒有說話,只是推開車門下車,又走到另一邊拉開車門,從懷裡摸出鑰匙打開手銬把利奧波德拉了下來。
“這是什麼地方?”利奧波德好像感覺不太妙,緊張地叫了起來,這和他的計劃並不一致。
“這只是一座山,你不覺得這裡的風景很好嗎?”夏承浩眼睛望着斜掛天邊的紅日,嘴裡淡淡地問道。
山風輕拂清流涌動,楓迎千掌片片落紅,夏承浩隨手捻過一片在風中翻舞不止的楓葉,放在眼前對着落日慢慢地看着。
夕陽返照血色餘暉,這片紅葉恍惚間已經化成了一隻染滿鮮血的手掌,而拈着青紅葉柄的那隻手卻像白玉雕成,毫無瑕疵,妖異無比。
利奧波德擡頭看看天色又看看四周,狠狠地搖了搖頭向後退了一步,緊緊地靠在車門上,口中問道:“帶我來幹什麼?”
夏承浩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自語:“這麼美的地方,用來當墓地真是有點可惜。”
“你是誰?你……,你不是檢察官。”利奧波德心中一顫尖聲叫道,連臉都已經有些變形。雖然落日仍在,他卻感覺這山坳裡已經暗無天日,這山風也陰冷異常使背上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