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不可能贏。”李阿力滿是輕蔑地看着夏承浩說,“只有那些有特殊本領的人才能贏,這裡所有的清洗者學員,都有可能成爲有本事的那一個。但你們必須先做兩件事,一是從烈火星上走出去,二是能活着進入賭場。”
“我算是有特殊本領的人嗎?”夏承浩心裡暗暗想,眼看着那在輪盤中不停滾動的小球,計算着它將在輪盤中經過多少次碰撞後滾落方格中。
桌子邊圍着的人,都是衝着那一賠三十五的賠率去的,這些傢伙全是樂觀主義者。
夏承浩面無表情,他當時可沒有想那麼多。
最近一個賭檯的荷官是淺灰色頭髮的白人,大概三十多歲,上身穿白襯衣,袖子扣得緊緊的,繫着一條黑色領帶,下身穿着黑長褲,腰前繫了一塊綠色圍裙,不論賭客們的輸贏,他總是面帶微笑。
“一點,單數,黑色。”
荷官把桌上的籌碼一把卷走,不停的有人從口袋裡摸出現鈔來給另一個荷官換成籌碼,顯然已經破了自己只玩一定數額的規矩。
“十三點,單數,黑色。”
“七點,單數,紅色沒有。”
每一次當荷官大聲報完賭檯上剛剛出現的數字,人羣中一位梳着大背頭的錫安國人便發出憤怒的吼聲:“混蛋,已經開了幾十把沒有了。”
他敲着賭桌,然後在下一次開盤前又大聲地用母語喊着爲自己祝福的話,邊上的兩個漂亮的女人也用同樣的話一起喊着:“出紅——。出紅——”
“這些錫安國人可真有錢。”夏承浩身旁一位賭客對他另一個人悄悄地說道。
“哦?”
“那傢伙每天晚上都在這裡。連續好幾個月了。帶着女人們和朋友。總是賭最大五萬葛朗,今天晚上已經輸了六十萬葛朗。”先前的賭客悄聲說道。
“他的錢是怎麼來的?”邊上的賭客問道。
“誰知道,看來錫安國人過得不錯,反正這裡玩得大的全是錫安國人。”先前的賭客聳聳肩,又望向那個桌臺。
夏承浩擠進人羣。
球正在滾動,他把袋子裡的幾百個代幣扔進一個黑色的方格里。
“十七點,單數,黑色大。”周圍人開始對着夏承浩發出驚歎。這最後一刻的好運氣居然就來到他的身上。
“混蛋,又是黑的,今天真是邪門了。”那個男人大聲吼叫,這傢伙一定是沒有學過概率論。
夏承浩冷冷地看了一眼這個腦滿腸肥的傢伙,從概率的角度來說這出紅和出黑的機率是差不多一樣的,但必須是在無數次的試驗中才能得到這個平衡,有多少個賭客有這樣的財力來支持這無窮多次的試驗呢?也許這個胖男人可以。
“先生!”那位荷官轉過了身,敲打着放在十七點上的袋子,他看着夏承浩,“這是您投的嗎?”
夏承浩點點頭。
另一位荷官坐在桌子中間。坐在結賬的抽屜旁打開夏承浩的袋子,點了點裡面的籌碼。然後換了一小堆面值更大推回客人面前。
夏承浩贏了三十五倍,現在除去抽水,他差不多還有兩萬多葛朗,他的車後面還放着一千萬廢紙般的現金,所以手頭這些小數額的鈔票有什麼用?
小球又開始在輪盤中飛快滾動。
“紅。”那個錫安國人又重重推出一把籌碼,五萬葛朗。
夏承浩把一堆籌碼推到另一個方格中,他押的是五點,用不着去猜,他完全可以具定小球會在那個位置停下來,再有十秒鐘,這堆籌碼會變成一百二十三萬。
轉盤滴溜溜地由快變慢,小球啪的一聲墜入一個窄槽。
“五點,單數,黑色小。”人羣中又是一聲哄叫,那個大背頭男人吼完之後發現別人都在看着人羣中的一個高個子年輕人。
衆人開始向着夏承浩擠來,在他的上衣上搓着手背,好沾點他的幸運。
荷官把輸家的籌碼一齊撥到面前,把其中的一些撥給贏家,然後驚訝地看着夏承浩,他的微笑消失了,輕輕地將膝蓋向上一擡,按動了桌下的按鈕。
這一桌的負責人走向那付錢的荷官,他很年輕,穿着西裝,雪白的襯衫和黑色的領帶,看起來十分乾練,銳利的目光在夏承浩身上一掃而過。
低聲對荷官說了句話,然後荷官從桌子的翻轉抽屜裡取出很大的籌碼,這些籌碼很少被用過,每一塊上都有很多個零,重新將這一堆籌碼推向夏承浩。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除去抽水還有一百多萬葛朗,這只是兩分鐘不到的時間裡贏到的,這個傢伙看來有着非凡的運氣。
“再來一次。”所有的人都在叫着,連荷官和那個負責人都帶着興奮之色看向夏承浩。
他們也希望夏承浩再來一次,但想法卻是完全相反,賭客們想看到這個幸運兒再一次把資本乘上三十五倍,而荷官和那個負責人卻根本不相信這種極小概率的事,只要有人敢這樣想,那他一定會輸光。
夏承浩擡了擡頭,這個時候至少有六個監視器對準了這個檯面,雖然已經贏了這麼多錢,他卻沒有什麼興奮感,輪盤賭讓他乏味,這是一種只由聽力和觀察力作決定的遊戲,智力根本無法影響它,就算這再乘以三十五又如何?能改變命運嗎?
在他的世界裡,錢只是一件工具,許許多多的工具中的一種而已。
“見好就收。”夏承浩笑了笑,拿起籌碼轉身離開桌子,身後是衆人惋惜和羨慕的目光。
“請等一下。”一個小個子的男人跑過來,將一枚五千的大籌碼伸到夏承浩的鼻子底下。
“請您幫我個忙,往上面吐點口水,聽說這樣可以給它帶來運氣。”小個子男人面帶哀求地說。
夏承浩皺着眉頭象徵性地衝那籌碼吐痰,小個子不停地鞠躬,嘴裡說道:“多謝,先生,多謝!”
快步跑回賭檯,淌着汗,上氣不接下氣。
又有三個人抓着籌碼衝了過來,然後是更多的人,賭場工作人員拿着禮服和相機過來了。
夏承浩趕緊撒腿開溜,消失在另一堆人中,他只不過想看看自己的判斷力是不是還是那樣好,這種事不用再三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