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衣冠楚楚的高級白領正屋裡,一個對着信息終端,一個剛打完電話。
“我說,今天老闆的心情好像很不錯。”金絲眼鏡把移動通訊終端放進懷裡。
“無論是誰,半天賺上十億的感覺都會很好。”對着信息終端的那個紅色領帶微笑着說道,他在鍵盤上輕輕敲了幾下,“你說呢?”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金絲眼鏡走到窗前,望向天之塔。
“這系統是怎麼了?”紅色領帶用力按着鍵盤,“該死。”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下幾個鍵。
“給我接技術支援部。”
“怎麼了?”金絲眼鏡轉過身來。
“好像被人動過手腳,少了個東西。”紅色領帶皺着眉頭說道,“系統的安全鎖,那裡面有接入指令,沒有它我就不能做事了,老闆會殺了我的,十幾個億啊!”
凱琳按了按胸口的那個硬物,開始慢慢向上用力,想回到水平管道中。
不知是不是因爲那太濃的香水味,凱琳的鼻子開始發癢,她知道她將會打個噴嚏,此時此地那種感覺簡直比想在大庭廣衆下忍住放屁還可怕,儘管她已經盡力用手撫緊了鼻子,但還是有一絲悶響發出。
凱琳閉上眼屏息凝氣,向上帝祈禱着讓自己平安度過這一刻。
屋子裡的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金絲眼鏡居然從抽屜裡拿出一把手槍,躡手躡腳地走到排見孔下,向上望去。
此時的凱琳正好想轉身,結果四目相對,兩人都嚇了一跳。
“下來!”金絲眼鏡冷聲喝道,槍口正正對着凱琳的臉。
看着那黑洞洞的槍口,一股寒意升上凱琳的心頭,這時另一個人走了過來,手中居然也拿着槍。
凱琳無可奈何地從排風口爬了出來。
“把手攤開,慢慢坐在椅子上。”金絲眼鏡冰冷的眼光就像夜裡尋食的蛇,毫無憐惜地把槍頂着凱琳的眉心。
“請別殺我。”凱琳強作冷靜地說道,一面依着金絲眼鏡的話坐在屋子當中的靠背椅上。
“是個女的。”看到那曼妙的身材,鮮紅領帶眼睛突然眯了起來,手中突然變出了一副手銬,熟練地把凱琳背銬在椅子上,接着又一把扯下頭套。
一頭垂順的褐發如瀑布般灑開散在肩頭,兩個男人突然有種呼吸停止的感覺。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金絲眼鏡吸了口氣,把槍收了起來。
“我只是個迷了路的小偷。”凱琳決定實話實說,“我想在這樓裡面找到值錢的東西。”
“讓我看看你都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鮮紅領帶色迷迷地開始在凱琳的身上搜了起來,動作卻熟練得像個職業特工,只是時不時用指尖拂過凱琳的皮膚,讓她全身不自在。
東西一件件地被拿出來放在桌上,兩個男人的眼神開始變得警惕。
“這是什麼?”鮮紅領帶的手按着凱琳的胸口,那裡有一個硬物,和它兩側的柔軟有着明顯的不同。
東西被拿了出來,鮮紅領帶的目光突然凝重了起來,色迷迷的表情也突然不見了。
他擡起頭,和金絲眼鏡對視了一眼,又望向被銬在椅上的女賊。
“誰讓你來的?”他重新用槍頂在了凱琳纖細的脖頸上,“實話實說,不要撒謊,知道嗎?”
“我不知道,那是個奇怪的男人,他說讓我拿一件東西會給我一筆錢,而我需要錢。”凱琳猶豫地說道,她不知道這話有沒有人信。
“哪個男人……”
另一間辦公室裡,在烏布里斯眼裡一頭下腳上的人的臉正對着他,咧着嘴神色很奇怪。
其實夏承浩是在笑,但人如果倒一頭,那就算是笑也很難看,更何況他這麼突然無聲無息地從幾米高的天花板上垂下來,一手拿着排風口的蓋子,另一手撐着桌面,超自然的情形實在是太過詭異。
慢慢地,烏布里斯的臉上露出極其驚恐的表情,越變越白,他掙扎着要拉開抽屜卻沒有成功,一手撫着胸口向後倒去,只是輕聲說道:“藥——”
“又是心臟病,爲什麼總是這樣呢?難怪醫學界會把心臟病當成威脅人類健康的十大殺手之一,每次都一嚇就死。”夏承浩嘀咕了一聲,翻身落了下來站在紅木桌邊。
“救我。”烏布里斯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夏承浩搖了搖頭,輕聲嘆了口氣說道:“對不起,我可不是什麼醫生,只是個清洗者。”
男人開始癱在椅子裡不停地發抖,夏承浩已經不忍心看下去。
“再見!烏布里斯先生。”他輕輕對低頭躺在巨大的皮椅中的男子,在胸口正中輕輕畫了個十字,這是從梅森那裡學到的動作。
他轉過身走到那片人造草坪上,默默地注視着窗外流淌着的瓦格拉河。
殘眉臉上一下就抽緊了,他移動槍口瞄準鏡中只是個紅色的影子,而另一個紅色的影子仍然在椅子上。
“他已經殺死他了?”同伴輕聲問道,他把望遠鏡撥到眼睛的位置,距離一下就拉近了,“原來就是這個人,不過看不到臉。”
殘眉也拿起望遠鏡朝那個方向看着,他咬咬牙沒有回答,陽光斜斜地照在地之塔的牆面上,亮晃晃地一片,的確很難看得清對面的人臉,而且那個人正朝着下方望去。
“你確定是他嗎?紅月清洗者可不少啊!”同伴問道。
殘眉沉默了一會兒,慢慢地說道:“不確定。”
這裡也可以看到瓦格拉河,兩英里寬的綠色河面上漂着點點白舤,沿河的西岸高速公路從501未來之塔和cbd之間穿過,天橋飛架在兩個中心之間。
透過天橋的大玻璃窗,看得見高速公路上從早到晚川流不息的車輛。
夏承浩向對岸望去,對面的碼頭上停了不少的舊車,一輛白色的小貨車在中間分外顯眼,小貨車邊上還站着五個人,兩個人的手上還拿着精巧的數碼攝像機對着夏承浩這個方向。
但還是太遠了,就算是以夏承浩的掃描儀一般的視力看不清他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