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浩轉過臉,看見右邊公寓陽臺出現一個女孩,咖啡色的短髮,鬢角比較長,垂到了肩上,劉海斜斜的幾乎蓋住全部眉毛,藏青色的大眼睛,像是漫畫中跳出來的美少女,臉上帶着看見生人不安拘謹的表情,可以肯定是一個非常內向的孩子。
女孩手裡持着個水壺,陽臺上顯眼的位置有一排曇花,夏承浩不知道名字,只是覺得這花的花瓣輕輕蠕動像是蝴蝶翅膀似的,好看極了,女孩顯然是來陽臺澆花的。
“你好。”夏承浩嘴邊泛起一絲微笑,對她點點頭。
“你是劉小靜小姐的朋友嗎?”女孩大眼睛盯着他,怯怯地問道。她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夏承浩第一次看見人類擁有這樣純淨的眼眸,讓夏承浩聯想到了曾經捕獵時候碰見的初生恐狼獸第一次睜開眼睛瞬間。
“是的,而且我以後要常住在這裡。我叫夏承浩,請多多指教。”
“那裡,這話應該是我來說的,我纔是的。”女孩微微垂下頭,不好意思起來,聲音細若蚊蠅,夏承浩能看到他微紅的耳根。
真是害羞,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害羞的簡直讓夏承浩想把她抱在懷裡好好疼愛一番。
夏承浩剛想問女孩名字,忽然從右邊房間裡傳來暴躁的大喊大叫聲,“李美麗你澆水還沒完?磨蹭個屁,快點過來給我穿衣服。”
“我爸爸叫我走了。”害羞的女孩一驚,慌忙放下手裡的水壺,奔向屋內。
“有父親這樣命令自己的女兒?”夏承浩搖搖頭,不過他自己的事都理不清,哪有閒情逸致管其他人。
“你私闖民宅,給我出去。我要報警了。”還沒過幾分鐘,劉小靜的大喊大叫聲驟然響起。夏承浩眉頭皺起來,轉身來到室內。
一箇中年人在房間內左右張望似乎在找什麼,劉小靜一手死死擋着來人一手摁住通訊器。
“哪有女兒不讓父親進屋的?那個小子在哪裡?”夏承浩從陽臺出來的位置恰好在中年人背後,他沒看見夏承浩,以爲是在臥室裡,不顧劉小靜阻攔衝進臥室裡面。
“這不關你什麼事,給我出去。”劉小靜張手擋在他身前,怒目而視。
中年人攥緊一把和他氣質極不搭配的槍械,微怒,瞪眼看着劉小靜,“今天你不交出那個小子我就不走。奪去我女兒的傢伙我不能讓他仍然存在這個世上,我今天一定要殺死他。”
哪有父親是這樣對自己女婿這樣說話的,雖然自己是假的
他找遍臥室也沒發現劉小靜所謂的男朋友,走了出來,然後看見了夏承浩,用槍指着夏承浩,“就是你小子吧!”
“爸你不要衝動。爸……”劉小靜沒想到中年人會對自己這麼關心,甚至可以說乎父女關係的關心,本來只想說找個男朋友氣氣他,事情發展成這樣完全超出她的意料,焦頭爛額。
夏承浩一動不動,淡然看着他,“你好,我是你女兒的男朋友。”
火上澆油。
果然,中年人扳指上的手指扣的更緊了,那眼神佈滿血色,殺氣騰騰的,是真的想要殺掉夏承浩。
劉小靜簡直想要抽死這丫的,你丫的偏偏這時候出來還故意惹怒他,嫌亂的不夠嗎?不過她額頭冷汗直流,還是儘量想法撫平中年人的情緒,“爸我和你開玩笑的,我們並沒有發生什麼,我沒騙你,你冷靜點。你殺人的話,媽和我怎麼辦啊?”
中年人聽到這話,手上的力道似乎鬆懈了一點,劉小靜微微緩了一口氣。
夏承浩不動如山,淡淡然然,“我們是沒做過什麼,我只是僅僅和你女兒一起洗過澡並且在一張牀上睡過罷了,我也不是她真的男朋友。”
噔,劉小靜心一下跌落深淵,驚怒交加,“你胡說什麼。”
“啊!你一定得死,必須得死,我殺了你。”中年人暴怒,再也控制不住,槍口對準不動的夏承浩,閉上眼睛,手指用力扣動扳機
已經沒有人能阻止他了。
夏承浩始終不動,對中年人手裡的兇器視若未睹。劉小靜瞠目,似乎不敢看將要發生的一幕捂住眼睛。
不過,中年人手裡的槍並沒有發出什麼可怕的光線,兀自不停扣動扳機,但是無論他試幾次都沒有東西從槍口噴出。
夏承浩這時候開口了,他盯着槍某個部位,嘴巴泛起一絲微笑,“槍的保險沒有拉下,你無論扣多少次都沒有用。”
這也是之所以他一直不慌不亂的原因,沒有尾巴的蠍子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中年人臉上微,他的確不知道這個東西怎麼用,他還是第一次用上槍械。
“冷靜下來了嗎?”夏承浩徑直坐在一邊沙發上,雙手搭在膝蓋上淡然地看着這一對父女。
父女兩人面面相覷,無話。
“還想要殺我嗎?還想的話,我幫你打開保險。”夏承浩中指抵在自己眉心處,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似乎已經恢復冷靜,一語不發收起槍。他認真的盯了一會夏承浩,忽然說道:“你不錯。”
劉小靜心中暗暗驚唿一聲,父親稱讚一個小輩?莫拉爾打西邊出來了?如果沒記錯,這還是她第一次吧?父親往往稱讚一個人的話,就把他平等看待了。
“不過,我還是不認可我女兒和你交往,劉小靜的路我已經幫她安排好了,你這樣的意外不允許摻雜進來。”中年人臉上恢復靜如止水,強大的氣場籠罩着他。
這種氣場不是戰鬥經驗積累的氣場,而是一種長久以上位居高位產生的君臨氣場,讓人無形之中在這種氣場下低頭。但夏承浩曾經無數次經生死戰鬥,磨礪出來的氣場也不小對這種氣場完全免疫。
中年人見到夏承浩完全不受影響,眼裡也是一絲訝然閃過。
夏承浩面不改色,瞥了一眼中年人,“自己的路就該自己走,縱然走的磕磕絆絆,頭破血流也無怨無悔,要不然終究只是你手上的一個提線木偶罷了,你的女兒劉小靜顯然也是這樣想的。”
中年人冷冷一笑,譏諷,“我幫劉小靜安排的路是她這一生最正確的路,一路彩虹鮮花,沒有風風雨雨,挫折傷痛,你個無知小兒又能明白什麼?”
“我是不明白什麼,但是你有問過你女兒是怎麼想的嗎?”
中年人轉過頭看着劉小靜,痛心疾首,像是看着頑皮不聽教誨的小孩一樣的表情,“我知道你現在年紀小不明白我的苦心,但是不要緊,你長大了早晚會有一天明白的,在此之前我會一直守護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