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想的人,想的事
前面佈滿黑板的斑斕的圖畫,和教授嘴裡不斷洶涌而出的“波粒二象性”,我表現的一臉茫然,到大學以來,我高中時候的求知慾就滅絕蹤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悶騷的模樣。我坐在牆裡頭,老師的視線基本掃蕩不過來的,我微微側過頭,額角抵着堅硬的牆壁,這牆,還真是雪白無痕啊,想起高中時期那些高手的大作都遺留在那千年不刷的牆面上了。我很有**的想在這上面寫些什麼,放棄並不是因爲我良心發現,要愛護公物,而是我想起來校規上說,亂刻亂畫者,罰款。呵呵,我突然想到,倘若在高中教室裡掛一條規定:亂刻亂畫者,斬。如此一來,是否依然會有視死如歸的大俠還吟唱着“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的精神,去拉下那一刀呢?
還有一段時間裡,我瘋狂的消耗手機費,去打聽一個人的聯繫方式,在我打聽到之後,又燦若春光的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打過去,之後還是在一個小角落裡,撥通了令我小鹿亂撞的號碼。
“喂。”
“喂,請問是顧蕭嗎?”
“是啊,你是誰呀?”
“我是……劉曉靜。”其實我很不想提這個土的掉渣的名字,總有無數次,我責怪老爸爲什麼要取這個名字,總有無數次,嚷嚷着到大學的時候,一定要改名。現在到了,反而不想改了,不是我接受了,而是不想拒絕了。
“啊,哦。”電話那頭遲疑加沉默。
“你過的還好嗎,在做什麼?”
“恩,我在俱樂部工作。”
“哦,那,就再見吧!”
“恩。”
一次期待心跳的電話,就這麼延長成了屏幕上的“通話已結束 00:14”,因爲我知道他並不太想與我多談,以前的時候也是,好不容易鼓足了好幾天沉積下來的勇氣,結果變成了無線電的冷場,然後不笑而終。從初三一直到大學,他一直都是在迴避我,每次看見他和一羣女生談笑風生,我很想衝上去對他一頓毒打,然後丟下一句:“你個死變態,以爲我很在乎你嗎?”接着瀟灑的絕塵而去。我終是不明白,爲何我會喜歡上一個奇怪的人那麼多年。他的樣子,除了生理構造方面,就是完完全全的女人,所以經常招來同桌(男生)在忍耐了數次之後,終於不堪忍受的暴打,也因此總是和一大幫女人手舞足蹈的談着八卦新聞,他一直在普高裡出名,就是因爲他“特別”。有的時候我想我應該是受夠了小說裡風流倜儻的王爺公子和校裡裝酷耍帥的紈絝子弟,尋一個新鮮,可是這個新鮮糾纏了我四年之久,也該落下帷幕了。
我跟艾夕端着飯盒,在食堂裡來回遊走,好使自己一邊消耗能量,一邊將這一大盒飯勉強吃下去而不招來“汗滴禾下土”的一大番教育論文。看着其他的哥們,風捲殘雲,我又聯想到高中時期我們下館子的場景,如今在自己的身上已經找尋不到了。那個時候,唸書的折磨在物理學能量轉移原理後,化爲了腹中的飢腸轆轆。現在不會脂肪堆積已經是感謝萬千神靈了。
在度過了一年的光陰後,我終於有了回憶往昔的情懷。
如今的我,還是依舊不諳世事,可是卻萌生了愛美之心,我知道鏡子裡的自己是那麼的平常無奇,我也痛恨自己的臉蛋爲什麼不嬌嫩白皙,更討厭自己的身材爲什麼總是臃腫難耐。那顏下辰總是戲謔的調侃我說:“你若是減減肥,就不用我整天難爲我的桌子往後移,好讓你進去了。”每當我一書本砸過去的時候,寇前都會鼓風煽火的說:“就是,你是應該減減肥了,看我們家艾夕,多有女人味。”那小子,動不動就將艾夕掛在嘴邊當個寶,可惜人家艾夕只把你這位仁兄當根草,想到這兒,我就略帶同情的不對他痛下殺手。
大學吧,除了玩,偶爾捧起書本意思一下,那最盛行的應該就是做夢了。其實在高中的時候,還是經常做一些兒時的童夢,夢見有一個精靈從天而降,然後說:“現在我可以實現你的一個願望。”接着我就開始許願,我希望能有你一樣的法力。我想這應該是最貪心的願望了,擁有法力,也就意味着夢想佔有一切,甚至可以改變自己的容顏,提升唸書的能力,好做個才貌雙全的貴族小姐。但是,夢終歸只是夢,夢想的力量再強大,也抵擋不過現實,夢只有防守力,而沒有攻擊力。
寢室的牀是唯一不能跟家裡相媲美的東西,自從我臥上硬板牀,就再沒做過美夢,甚至噩夢,許多人懼怕噩夢,殊不知,噩夢也可以變成一種享受,平凡如水的寧靜生活是難以渴求的經歷,能夠在夢裡完全呈現,哪怕是驚得一身過夜汗,也是千金難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