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姜成沒有轉身,但是一股強大的空間力量卻把阿文禁錮,阿文就那樣停在了半空中,四肢維持着張牙舞爪的狀態卻無法改變。
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蘇媚的嘴早已變成了一個“O”形,因爲眼前發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走到貨架下面,姜成平靜地說道:“下來。”
“啊?哦!”蘇媚回過神來,從貨架上跳了下來,站在姜成身邊,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默默地站着的喪屍以及被禁錮在半空中的阿文。
蘇媚把子彈上膛,瞄準了阿文,問姜成:“我能開槍嗎?”
“你殺不死他,他的生死自有天命。”姜成冷漠的說道,自從道心突破之後,他變得更強,卻也不再去反抗天道,因爲天道的運行,在他眼裡便是無比的清晰,而且不可逆。
因爲看到的太多,才明白當初想要“欲與天公試比高”的自己有多麼的傻。
蘇媚看着姜成,道:“那你能殺了他嗎?你幫我殺了他,他害了茯苓!”
姜成沒有回頭,冷漠的往前走,只留下一句毫無感情的話:“那又如何。”
有些驚愕的看着姜成這個冷血的傢伙,蘇媚開始覺得,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說什麼生死自有天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認命了嗎?
“你這是認命了嗎?”蘇媚聲音中有一絲懊惱,有一絲“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憤怒,因爲在她看來,現在的姜成就是已經認命了,生死自有天命,人力不可逆天。
姜成頓下腳步,道:“只是看清了天命而已,這個世界,不過是一條條交織的線,無數的線交織成一張網,錯綜複雜,人力不過是網上落下的灰塵所引發的震盪,然而,它卻不可掙斷這張網。”
蘇媚道:“人力亦可逆天,只要你不肯認命,只要你敢於踏出那一步……”
“無意義,對於我來說,無意義的做法便是愚蠢,就像是它。”姜成轉身,指着半空中難以動彈的阿文,“它無法殺我,卻不自量力的想要殺我,便是愚蠢,它的未來便是死亡,卻在這裡垂死掙扎,在我看來也是愚蠢。”
蘇媚怒道:“那我呢?我早晚也會死,那我是不是應該在這裡讓這羣喪屍咬死?”
姜成看了她一眼,道:“你命不該絕,你的線還很長,只是它不一樣,它的線已經快到盡頭了。”
“是嗎?那我就掙斷這條線!”說完,蘇媚轉身,舉槍,上膛,“砰”的一發子彈射出,阿文的腦袋隨之“啪”的一聲炸開,就像是熟透的柿子落在地上摔成醬一般。
然而,如上一次一樣,阿文的脖子裡伸出紅色的血管,血管慢慢的交織成頭顱的形狀。
沒有等到他的頭顱成型,蘇媚有一發爆頭,他的腦袋再次炸開,**和血液濺了蘇媚一身,然而蘇媚卻恍如未見,再次上膛,他恢復一次,她就打一次,他恢復一次,她就打一次,她就不信打不死阿文。
“愚蠢。”姜成微微搖頭,轉身便走,“你若是不跟我走,會受不少苦,不過不會死,相比起痛苦的經歷,我想選擇跟我走是明智之舉。”
“抱歉。”蘇媚甩了甩一頭烏黑的秀髮,拒絕了姜成的提議,“我就是一個愚蠢的人,做不到您這麼大徹大悟。”
姜成沒有說話,身體微微一晃,化作虛影消失在原地。
回頭看了一眼消失的姜成,蘇媚苦笑了一聲,道:“這個混蛋……還真走了。”
話音剛落,血肉模糊的阿文就從半空掉在了地上,糜爛的肉體“啪”的一聲砸在地上,血漿橫飛。
“這下……慘了……”蘇媚一點點的後退,但是身後是牆壁,而趴在地上的阿文卻一點點的站了起來,那血肉模糊的身體也逐漸癒合。
“臭女人!看我不撕爛你!”阿文咆哮了一聲,一張嘴裂開,有兩個拳頭那般大,獠牙如同一把把利刃一般閃動着寒光。
蘇媚驚恐地看着他,但是卻沒有了退路。
“給我咬死她!”阿文吼了一聲,那些喪屍朝着蘇媚涌了過去。
眼前那洶涌的氣勢嚇得蘇媚腿都軟了,她覺得這次她是死定了,早知道一開始就跟着姜成走了。
“咚!”
就在這時,商場的頂部突然坍了下來,巨大的石板橫在了那些喪屍和蘇媚之間。
“怎麼回事?”阿文擡頭,發現商場的頂部破開一個大洞,隨後一根繩子被放了下來。
“蘇媚姐,快上來!”上面來接她的是茯苓。
蘇媚見到茯苓沒事,不由得欣喜若狂,她迅速的抓住繩子,然後茯苓咬着牙,繃緊了全身的肌肉,把蘇媚往上拉。
“還等我親自出手!”阿文突然躍起,朝着半空的蘇媚撲去。
蘇媚一晃身子,然後一腳踢在了阿文的兩腿間,阿文“嗷”的叫了一聲,直直的摔到了地上。
大難不死的蘇媚上了商場頂部之後全身都虛脫了,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渾身被汗水溼透,她扭頭看了看茯苓,她也是大汗淋漓。
“茯苓,姜浩呢?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蘇媚問道。
茯苓喘了一會兒之後,便坐了起來,她忍着痛,把衣服掀開,露出了破了兩個洞而且肌膚已經腐爛的肚子。
“茯苓,你……”蘇媚驚恐的看着茯苓,現在的她眼中已經開始出現了一絲瘋狂與慾望,那看着蘇媚的眼神,就好像是餓狼在看食物一般。
看到茯苓那眼神,蘇媚有些害怕的往後挪動着身子。
“蘇媚姐……你快走吧,我現在……覺得很噁心,很想吐,而且,很想咬人。”茯苓的樣子很痛苦,她似乎在極力忍耐着什麼。
蘇媚看着即將變成喪屍的茯苓,然後後退了幾步,道:“那你保重。”
說完,她便跳到了隔壁的樓頂上,從揹包裡取出一根繩索,一端掛在大樓頂端的鋼筋上,另一端系在她的腰上,然後她在樓的邊緣晃動着,雙腳猛地踢在頂樓的窗戶上,隨着“啪啦”一聲脆響,她便到了這棟樓裡。
……
此時的姜成已經回到了地下實驗室,這裡的母體基本都活了過來,但是都無一例外的被姜成消滅。
腳下的血水已經漫到了姜成的小腿,血腥味也十分的濃郁。
無視那些血腥味與血液,姜成走到了這個裝滿培養罐的倉庫末端,那裡有一扇密碼門,紅外線燈在漆黑的倉庫裡顯得格外的刺眼。
姜成輕輕的一揮手,門便順着他揮手的方向打開,姜成進入之後,變暗發現眼前是潔白的如同醫院般的實驗室,不過,牆上和地上都有被拖動的血跡,長長的血線在牆上地上拖開。
默默地走了進去,姜成眼中的景象隨着時間的變化而逐漸發生改變,時間推移回災難發生前,那些景象就像是倒放一樣在姜成的眼中運動着。
那一天,這個實驗室的人抓到了一個被注射了病毒卻沒有喪屍理智的人,他就是這場災難的罪魁禍首,也是最終的母體,代號“女媧”,豈料,那一日女媧失去了控制,從實驗室內逃了出來,凡是阻擋她的人,全部被咬傷,抓傷,地上和牆上的血就是這麼留下的。
病毒就像是燎原之火,一傳十十傳百,最終導致了這場災難。
至於爲什麼會研發這種病毒,究其原因,無非是這個時代的能源已經耗盡,環境急速惡化,爲了能在這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人類需要加快自身的計劃速度,所以他們研發這種病毒,強行提升自身的進化速度。
只是沒想到,會是現在這種結果,至於這種結果到底是進化還是退化還是異化,這些都衆說紛紜。
根據自己看到的線索,姜成找到了那間曾經關押着“女媧”的實驗室,一進去,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排排有藍色的電腦屏幕,上面閃動着複雜的代碼,中央一個巨大的培養罐,只是培養罐已經碎了,在培養罐周圍,還有一些器官的碎片和一灘灘的血跡。
針對這些病毒,他們也曾研發過解藥,但是效果微乎其微,姜成順着那些畫面走到了一個保險櫃前,他把保險櫃直接撕開,取出了裡面的藥劑。
這些藥劑應該就是解藥,只要批量生產,應該能緩解病毒,至於是否能夠根治,就看人類自身的造化了,畢竟現在的姜成,只能作爲一個旁觀者。
姜成微微閉眼,方圓百里的畫面都被他感知到,在一棟大樓裡,蘇媚正躲在一間客房裡,鎖上了門,正在洗澡。
溫暖的水灑在身上,蘇媚的周圍升騰着溫暖的水汽,她舒服的哼了一聲,閉上眼,仰起臉感受着此刻的舒適感。
這幾天她全身都是血腥味和汗臭味,好久都沒舒服的洗個澡了,水流像是一條頑皮的蛇在她的肌膚上游動,從她的鎖骨裡游出,順着胸前兩座雪白的峰谷流了下去。
突然,洗澡間裡多了一個人,蘇媚睜開眼,從沾滿霧水的鏡子裡,她看到了自己身後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帶着驚恐,她顫巍巍地把鏡子上的霧水抹去,便看到了那神色冷漠的姜成站在了她的背後。
“啊!”蘇媚尖叫一聲,捂着自己的胸和下面,後背撞到了牆上,“神經病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