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琪是一個可憐的女孩,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更不知道自己出現在這個時代的意義,直到她被研究員按在記憶消除器上的時候,她才恍然醒悟,原來自己什麼都沒有。
然而那些研究員並沒有魔族的天賦技能,他們可以消除鈴琪的記憶,卻無法抹殺她的靈魂。
鈴琪就像是一個幽靈,靜靜的漂浮在肉體的背後。鈴琪很奇怪,她不知道這個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男孩是誰,也不知道那個男孩爲何要爲自己哭泣。但是她能感覺到對方的傷心與痛苦,看到藝曉東哭泣,鈴琪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流下兩顆晶瑩的淚珠。
靈魂體的鈴琪輕輕摸過臉頰上的溼潤,疑惑的自言自語道:“我這是在哭泣?我爲什麼會哭?難道靈魂也能夠流下眼淚嗎?”
可惜這一連串的問題,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爲她解答,鈴琪就像是空氣般,刺骨的寒冷讓她的身體微微顫抖。
藝曉東忽然感覺臉頰被什麼人撫摸過一樣,豁然擡頭卻沒有發現身前由其他人,奧菲南特正趴在窗戶上擰眉思索着什麼,而疲憊的軍醫則是在享用遲來的晚餐。
藝曉東猛然站起身來,一把抓住軍醫的肩膀,將他掰到了自己的面前:“你有辦法改變她本能中的殺戮目標嗎!”
軍醫扭着頭,望着地上並不算精美的飯菜有些欲哭無淚:“我說老大,雖然我幫你賣命幹活,但是你起碼讓我遲鈍飽飯吧。再這樣下去,恐怕我還沒有被累死,也會被餓死的。”
藝曉東焦躁的抓了抓頭髮:“該死的,誰問你這個了。別說是一頓飯而已,就算是滿漢全席我也做給你吃。”
軍醫並不知道滿漢全席是什麼豪華大餐,但是他聽懂了藝曉東的急迫,軍醫不滿的嘟囔幾句:“整艘戰艦幾百號人,就我這枚一個軍醫,這想罷工都沒有機會。”
藝曉東向着奧菲南特招了招手:“那個誰!”
奧菲南特詫異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老大你是在叫我?”
奧菲南特絕對不是可有可無的路人甲,血狼傭兵團能夠走到今天,其中有一半的功勞都要歸奧菲南特所有。藝曉東雖然平時並沒有刻意拉攏奧菲南特,但是也絕對沒有用過這種口氣使喚,這個無法星域的惡霸頭目。
奧菲南特雖然有些彆扭,但是這個節骨眼上,他也不可能跟藝曉東叫板:“老大,你有什麼吩咐。”
“這個軍醫的軍銜提到少將,他在血狼傭兵團享有核心成員的待遇,特別注意的是,他以後的飯食都要按照最高標準。”藝曉東連珠炮般扔出了一大堆許諾。
“這不行!”
不光是奧菲南特,就連軍醫也是驚呼出聲。這個待遇已經算是高的離譜了,少將軍銜在整個宇宙都是有嚴格的提升標準,一個機動戰士殺掉三個同等級敵人,纔能有下士提升到中士,而從中士提升到上士,則需要殺掉六個敵人。以此類推,少將軍銜則需要殺掉整整768名
敵人。整個血狼傭兵團估計除了藝曉東與奧菲南特,就再也沒有少將以上的軍銜了。
而那個血狼傭兵團核心成員的身份更是了不得,要知道血狼傭兵團目前的核心成員一共纔有幾個而已,就連婭菲這個紫羅蘭星的擁有者,都是編外高層。至於那個飯食的最高標準則是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最多是藝曉東吃什麼,這個默默無名的軍醫就能吃什麼。
就算是這樣,這種離譜的提升方式也徹底嚇住了兩人。奧菲南特倒不是心疼軍銜,他是害怕軍醫提升的太快,藝曉東會遭到其他人詬病,到了那個時候,在想拉起一隻隊伍,那就真的是千難萬難了。
而軍醫擔心的也是這件事,那些傭兵不敢對藝曉東有所怨言,但是對他這個草根醫生,肯定就沒那麼多忌諱了。團長大人這不是在提拔他,而是完全在坑他。
“這裡我說了算!如果連一個屬下都護不好,我這個團長乾的也沒什麼意義了。”藝曉東一擺手,不耐煩的說道。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道命令一出,並沒有引來預想中的不滿與混亂,而是在血狼傭兵團裡掀起了一片狂熱的情緒。事情之所以會出乎衆人的預料,其根本原因還出在那名軍醫身上。
軍醫這些天的勞累,早已經被那些傭兵看在眼裡。有的傭兵受涼感冒或者拉肚子這樣的小兵,甚至不願意勞煩軍醫動手,都是自己到倉庫裡找點要吃。所有人都知道隨艦軍醫的重要性,軍醫多一分精神,就能挽救一個傭兵的生命。其中的輕重,這些人還是能夠分辨清楚的,說不定下一場戰鬥,自己就會負傷了,要是軍醫沒有足夠的經歷給自己治傷,倒是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可憐。
但是藝曉東的這道命令一出,就讓所有的傭兵都認清楚了藝曉東的爲人,血狼傭兵團並不是只有苦熬資歷這一條路,才能上位的途徑。藝曉東給他們的印象就是,只要有肯賣死力氣幹活,就會得到團長大人的賞識。最早的艾倫兄弟是這樣,如今默默無聞的軍醫也是這樣,還有什麼理由讓他們懷疑藝曉東的人品。誰要是敢攔着自己不讓幹活,那就是跟我的仕途之路作對!這就是那些傭兵心裡的真實想法。
不過這種上勁的氛圍,隨着傭兵對藝曉東的瞭解越發透徹,漸漸變成一種崇拜與信仰,這也讓藝曉東在日後的星域決戰的時候多了幾分生存的機會。
不過藝曉東現在並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挽救了自已一次,他只想要鈴琪重返正常人的生活。
軍醫凝神想了片刻,這才猶豫的說道:“或許可行。”
“什麼叫做或許!我需要你的肯定,而不是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藝曉東怒道。
軍醫也沒做其他的回答,再次向裡面扔進去一把手槍。這一次三人倒是看清楚了,鈴琪射擊的目標不是別人,正是一臉莫名其妙的藝曉東!
“這是?”藝曉東驚異不定的問道。
軍醫這才苦着臉答道:“
他們在病人的腦海裡灌輸的目標正是你,這種殺戮本能是指向型的。只要改動她腦海裡的殺戮目標,就有可能會損害到她的大腦神經。”
“那你的意思是?”藝曉東有些絕望的問道。
軍醫緩緩說道:“我本來就不是神經科的醫生,這種洗腦的方式我雖然有所瞭解,但是我可以盡力去嘗試一下。”
藝曉東一顆心臟原本已經跌入了谷底,然而軍醫的話再次讓他看到了希望,不過轉念一想,藝曉東這才忐忑的問道:“如果手術失敗,那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軍醫搖了搖頭說道:“生命危險倒是沒有,最差的結果也就是會變成不會行動植物人。不過按照病人如今的情況,或許變成植物人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
藝曉東聞言低着頭沉思起來,隨着時間的推移,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變得堅毅起來,軍醫也沒有催促他,而是靜靜的等待着團長大人的答覆。
“就按照你說的辦!就算她變成植物人了,大不了我照顧她一輩子!”藝曉東猛然擡起頭,斬釘截鐵的說道。
鈴琪的靈魂體飄在空中,同樣是瞪大了眼睛,抓住藝曉東的衣領大聲咆哮道:“我不要變成植物人!人家可是女孩,要是被你照顧一輩子,那人家的身子還不是讓你這個色狼看觀光了,好歹你也給我找個女兵當護理吧!”
然而任由鈴琪如何不滿與掙扎,藝曉東三人都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鈴琪這會是真的哭了,她並沒有爲自己坎坷的人生而哭泣,自從她得知自己的母親只是把她當成試驗的小白鼠,一顆柔軟的心就徹底冰封了起來。她此刻的哭泣,完全是在發泄心中的羞憤與無可奈何。
整個治療過程,軍醫表現出了科學家的瘋狂,如今的鈴琪就像是一個裝有固定程序的機器人,而他所需要做到就是,將鈴琪變成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這一項工作,在整個宇宙都是具有創新意義的工程,其難度不亞於憑空創造一個鮮活的生命。
此時軍醫雙眼中閃爍着駭人的光芒,配上隔離室的試驗檯上時不時閃過一道電芒,就連藝曉東與奧菲南特這兩個見慣生死的機動戰士,都有些膽怯。
如今的鈴琪就像是一個科學怪人般,腦袋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電線。隨着軍醫微微撥動開關,電流迅速的穿進了鈴琪的腦海之中,就像是一個正在接受心電起搏的將死之人,身體不斷的抽搐然後彈起。
“爲什麼還沒有反應!”軍醫額頭上漸漸滲出了汗水。
第十五次電療以後,軍醫看到鈴琪仍然如同木樁般毫無反應,猛然一咬銀牙,將電量開到了最大。
呲呲~
電流聲暴起,鈴琪的身體一時之間籠罩在了一層耀眼的電網之中。而顯示器上的數據,正在以瘋狂的速度刷新着,正在軍醫詫異的時候,就就見到鈴琪猛然坐起了身子,或許是感到了電流穿過身體時的麻痹感,鈴琪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