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接待一下來視察的沈老他們嘛,嫌麻煩你可以不去啊。”
吳雪蕊故意做出無所謂的笑容,笑呵呵的回了一句,卻發覺宋何露出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頓時起了一胳臂的雞皮疙瘩。
“好惡心!”郝羽清坐在吳雪蕊身邊,環着吳雪蕊的胳膊,皺着鼻子發出一個鼻音:“小雪姐姐,你怎麼會看上這個噁心的飯桶!”
吳雪蕊耳根一紅,宋何冷哼一聲威脅道:“注意你的言辭啊,過兩天蘇文淵就來了,小心我教他讀心術。”
郝羽清不以爲意的晃着腦袋,嘚瑟道:“你教啊!我看他敢不敢用在我身上!”
“我怕他連學的膽子都沒有。”吳雪蕊笑呵呵的說罷,看向宋何意味深長的說道:“沈老點名讓咱們去,去就是了,又不是要去弄案子,你愁什麼?”
“你又不是猜不到,根本不是這麼算的。”宋何搖頭道:“沈老組團來榆城,雖然嘴裡說的是來視察一下靈省治安管理進步最大、破案率最高的城市。”
“可是聽他的措辭,就知道和沈老一起來的人的資歷不簡單,指不定就有難伺候的老爺子。”
“所以與其說是沈老讓咱們去,不如說是另外的老爺爺讓咱們去,百分百衝着咱們小組來的,問詢考察肯定少不了。這可都是成精的人物,不好糊弄啊。”
“糊弄?”周凱正與林雪霏聊天,聞言擡起頭看向宋何,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你要幹什麼?”
宋何解釋道:“先前培訓的時候沈老和我說了一句,要討論給縣級以上的部分單位開放申請權限,我尋思接待的時候肯定要試試咱們的成色。”
“畢竟在縣裡的工作做得好,不代表更高一級的案子也能順順當當拿下來。”
“所以有的人可能是想把這個事情緩一緩,讓咱們先專注於處理好縣裡的事情,積累經驗打響名聲之後再說其他。”
“因此,要想去縣級以上的單位處理案子,就必須把這些老爺爺們哄開心了”
周凱一聽就明白過來:“沈老是希望你能幫他一把,將申請權限盡早放下去。”
“說對一半。”宋何靠在椅背上,苦笑道:“沈老不是想讓咱們幫忙,而是想讓咱們主動打開局面,所以他才指名道姓讓咱們接待,先搞定大佬,再溝通其他的單位。”
“畢竟這兩個難題是必須跨過去的坎,要知道市裡和縣裡的區別還是挺大的。權限開不開是一回事,人家願意不願意申請又是一回事。”
“那你們爲什麼這麼急?”一直聽着兩人聊天的方明忽然問道。
宋何看了他一眼,毫不避諱的說道:“因爲市裡的案子更不能拖。”
周凱點點頭,解釋道:“縣裡的案子可能會因爲當時縣裡條件不好而拿不下來,可是市裡無論設備還是人員都比下面好很多,拿不下來的都不是普通案子。”
“而這樣的案子在當時如果破不掉,時間越久越難處理,社會影響也就越不好。”
馬學先繼續說道:“其實每個城市都有標誌懸案,有的地方還不止一個,只是平時你接觸不到罷了。”
“這種案子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當地治安管理的挑釁,拖得越久,對城市的影響越糟糕。”
郝羽清忽然問道:“那榆城的標誌懸案是哪一起?”
吳雪蕊拍拍她的手道:“十年前的一起滅門案,一家五口全被人殺了。幸運的是在四年前被偵破了,現在說起來外地同行還記着呢。”
“啊!我都不知道誒!”郝羽清一臉詫異的問道:“那湖城的呢?”
“那就多了。”宋何想了想答道:“湖城可是省會,所轄區域大,影響力在全秦夏都能排的上號。所以稍微重大點的案子就能傳遍全省,更嚴重的全秦夏都能知道。”
“至於說標誌懸案,不算今年剛偵破的案件的話,應該有五個,其中四個殺人案,一個銀行搶劫殺人案,最長的已經拖了二十四年了。”
林雪霏聞言差點嚇到,看了周凱一眼問道:“那這些案子還能破掉嗎?”
周凱語氣肯定的點點頭:“可以,難度大小不一而已。”
宋何見狀嘿嘿直笑,魔掌卻悄悄向吳雪蕊的手伸去,誰知對方很快察覺,直接還了宋何一個白眼,向郝羽清的方向靠了靠。
周凱見宋何一臉怪笑,冷哼一聲道:“你有空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應對吧。”
宋何聞言喟然一嘆:“老狐狸什麼的,最難搞了。”
兩天後,包括沈江河在內的三名老者在十數名年輕人的陪同下,走出剛剛抵達榆城機場的飛機,沒過多久就在接機口遇到了前來接機的趙從軍一行人。
“哈哈,小趙啊,很久沒見了吧。”
當先一人正是脾氣不好的鐘老,只見他拄着柺棍卻腳下如飛,看到趙從軍就大笑一聲率衆走來。
“領導!”趙從軍立正敬禮,面色肅然:“汽車和住宿地點已經安排好了……”
鍾老聞言臉一板,回了一下柺棍大聲道:“跟我來這生的是不是?你小子又欠抽了?”
趙從軍的臉色頓時垮了,無奈低聲道:“鍾大爺,周圍有好多人……”
“我管他們?老子多大了,還要管別人怎麼看?”鍾老說話間扭頭看向身後,掃視一眼隨行的衆人,瞪眼道:“你們誰要有想法就給我站出來!我保證不抽死你!”
跟在他身後的一衆人除了沈江河與一名髮際線堪憂的老者,其餘人要麼縮頭要麼移開目光,慫的相當徹底。
站在趙從軍身後的宋何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打量鍾老的目光忽然一定,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
此時沈江河也來到了近前,立即察覺到了宋何的目光,有些無奈的笑笑,衝宋何做了個口型。
宋何頓時恍然,看向鍾老的眼神多了積分敬重。
一旁的吳雪蕊也有所察覺,頗爲好奇的靠近了宋何一點,疑惑低語道:“發現什麼了?”
宋何趁着沒人注意到自己,低聲迴應道:“這個被你師父叫大爺的老人,頭髮底下有一個傷口,據我觀察應該是槍傷。”
“沈老知道我看出來了,就告訴我說雖然彈片取出來了,可還是傷到了大腦,有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啊?”吳雪蕊低聲輕呼,杏目滿含驚訝,看向終老的眼神自然而然的也帶上了敬意。
不一會,趙從軍和一衆大佬聊罷,就將一衆人安排進了來接人的警車,然後指揮車隊向榆城市區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