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已經有所收穫的宋何三人趕回了榆城,將案情最新進展與同伴們進行了分享,同時向市局申請前往威省對相關人員展開調查。
市局辦公室內,秦遠征穩穩地拿着筆,皺眉看着辦公桌,上面擺着一份僅相隔三天就再次出現的跨省調查申請。
“這羣小兔崽子,太能折騰了。算了,只要能破案,別說跨省,就是跨國...”秦遠征話沒說完,忽然想起什麼似得連忙停住,改口道:“呸呸,不算不算,跨省就行,千萬別跨國。”
說完,秦遠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讓警員聯絡威省南城警局。
中城區警局內的會議室中,宋何等人並不知道秦遠征的自言自語,只是不停的翻閱着資料,商討案情。
“小宋,有什麼問題?”劉輝見宋何始終不說話,便開口問道。
“我在想下毒的人和小販是什麼關係,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有問題。”宋何皺眉道:“如果下毒的人與牛姓製假老闆認識,那麼霍隊長在舉報懸賞的時候不可能沒有收穫。由此可見,下毒者雖然是小販的同夥,但是他的身份應該只有小販知道。”
宋何說罷又納悶道:“可是這樣一來的話,就沒有必要這麼賣力的爲警方提供案犯的詳細信息。因爲一旦抓獲案犯,他自己也很有可能被牽出來。”
衆人聽了紛紛思索起來,片刻後劉輝道:“現在想不明白,等抓到人問問就知道了”
“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儘快找到這個牛姓販假者。”呂傑沉穩依舊。
不一會,一名警員走進會議室,將一份文件交給了呂傑。
“秦局同意了?”劉輝湊到呂傑身邊,伸着脖子看着他手中的文件。
“同意了。”呂傑放下文件,看向同伴,眼中戰意滿滿。
“來吧。趕快定了人手,咱們好行動。”宋何笑着站起,走到呂傑身邊,與他一起的還有姜海和馬學先。
只見五人圍成一圈,互相戒備着同時開口:“石頭、剪刀、布!”
五隻手剎那間同時伸出,兩個石頭三塊布!
“老呂你怎麼不出剪刀了?”劉輝詫異的收回石頭手。
馬學先笑道:“老呂出剪刀出的自己案子都排到最後了,哪還敢繼續出。”
“唉,可惜。”姜海看着眼神得意的呂傑,搖頭收回手道:“我還想這次怎麼也能有我一個呢。”
“下次,下次吧。”宋何拍拍姜海肩膀,假作自己是意外獲得了勝利,可實際上他早在一開始就向馬學先示意出布。
晚上回到家中,宋母見兒子一回來就開始收拾行李,不由問道:“何何,又要出差嗎?”
“對,這次去威省南城。”宋何簡單收拾了點東西,擡頭時卻發覺母親臉上掛着不悅的表情,轉念間就猜到了母親的心事,便笑着走上前道:“你兒子這是受重用了,你怎麼還不開心了。”
“也太辛苦了,總是出差。”宋母聽到重用兩個字,表情舒緩了些。
“媽你不知道,爲了這三個名額,我們都要打出狗腦子來了。”宋何嘿嘿笑道:“要不是你兒子手段厲害,怕是這次都搶不到。”
把組內爲了調查名額你爭我奪的情形說了一遍,將宋母逗笑了之後,宋何稍作休息,便帶着行李趕往機場,趕乘午夜出發的飛機。
與呂傑馬學先匯合後,由於劉輝不在,呂傑又素來話少,三人之間便顯得沉默了很多。
好在三人都是能耐得住寂寞的,途中偶爾言語兩句,終於在次日清晨抵達威省南城機場。
走出機場,前來接待他們的雖說依然是警用車,可上面碩大的“監獄”二字,着實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坐在副駕駛,宋何禮貌的開口道:“你好,榆城宋何,這是我們組長呂傑,警員馬學先。”
開車的警員頗爲年輕,一邊看路一邊笑着點頭道:“我叫嚴浩,是負責監獄日常接待的。你們叫我小嚴就行。”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宋何親切的問道:“小嚴,你知道這個牛宇被判了多少年麼?”
“十五年。”嚴浩略一思索答道:“期間表現還不錯,獲得兩次減刑。”
“就是說還有三兩年就放出去了。”宋何問道。
“不是,是減刑之後十五年。”嚴浩糾正道。
“看來當初被手下舉報了不少東西啊。”宋何笑了。
秦夏法律規定,製假售假金額特別巨大的,纔會判二十年以上,由此可見這個牛宇賣了多少假貨。
很快,警車開進了南城監獄,不一會宋何就在一間會面室內見到了被人稱作牛魔王的牛宇。
只見他身形矮小乾枯,滿臉滄桑,正穿着囚服安靜的等待着。
與呂傑一同坐到他對面,待呂傑拿出紙筆做好記錄準備後,宋何開口問道:“牛宇?”
“嗯,是我。”牛宇點頭。
“這個人認識嗎?”宋何拿出月霞案嫌疑人的畫像遞給牛宇,仔細的觀察着他的反應。
牛宇看了兩眼,擡頭道:“不認識。”
通過牛宇反應看出他並沒有說謊後,早有預料的宋何依然有些許遺憾,不過他很快又拿出一張照片遞給牛宇道:“這個人呢?”
牛宇看了看照片,眨了眨眼道:“見過,他勒索過我。”
見牛宇的說法與九年前的記錄一致,宋何又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他,仔細地看着他問道:“這個人,認識嗎?”
牛宇看向宋何遞來的照片,只見上面的人略有些模糊,牛宇仔湊近了細看,瞳孔微不可查的擴張又收縮,緊接着裝模作樣的看了兩眼道:“不認識。”
將牛宇所有表情盡收眼底的宋何並沒有收回照片,而是說道:“真的?這個人叫蔣迎財,說曾經給你打過工,他因爲一些事情被捕,供述的信息與你高度相符。我們需要確認一些事情,你想清楚再回答。”
“哦,對對,我想起來了。”牛宇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頭笑道:“警官你看我這個記性,他是給我打過工,不過沒多久就自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這下認識了?”宋何冷笑看着牛宇。
牛宇連連點頭:“認識認識,這不是想起來了。”
“後面的問題你想好再說。”宋何板着臉問道:“蔣迎財說當時你有一個手下和他長得很像,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沒有啊。”牛宇矢口否認道:“他記錯了吧。”
宋何看着牛宇,見他神情非常認真,只是他眨眼的頻率卻變快了很多,而他的雙腳似乎想要扭動兩下,但很快又被自己抑制住了。
宋何頓時笑了,這個問題他確實曾經問過蔣迎財,不過蔣迎財的回答是沒見過這個人。
但是宋何知道這個人一定存在,不然根本沒有辦法解釋小販如何能使用蔣迎財的身份證,還矇蔽了當時負責偵查案件的霍廣!
並且這個人和牛宇的關係一定不一般,否則他根本不會把這種事情交給這個人去辦。
而實際情況極有可能是牛宇被勒索後心有不甘,派這個手下去報復月霞案死者。
與此同時,他又恰巧扣留了急匆匆逃走的蔣迎財的身份證。見自己手下與之相貌相似,也爲了不牽扯到自己,索性就交給手下使用以掩蓋身份。
“好,你很配合。”宋何眯着眼睛笑道:“蔣迎財交代的東西,我們也會和你當年的團伙成員一一覈實,希望你沒有撒謊。”
牛宇一聽頓時一驚,喉結滾動一下,僵硬的笑道:“這都、都是我應該做的。”
呂傑此時已經寫好了記錄,將紙筆遞給牛宇,聲音肅然的說道:“檢查一下,沒問題就簽字摁手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