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吐曹並沒有回到原來的指揮部,而是直接住在了前線。他這樣決定有兩個原因,一是便於觀察前方的敵情,就像他所說,亞東商圈在衝突之中這樣吃了虧,肯定不會當啞巴。第二,便是監視何風他們一隊人的動靜。這隊人,說是和自己合作,但是確實實力太過強大,儘管裡面有人能對自己構成威脅,可看着總比看不着心裡踏實。
何風這個人的事情,馬克吐曹也向自己一條線上的高層作了報告。對於何風,他們的態度非常一致,先穩住再說。越是亂世,這種人才越重要,也最容易流失。他能夥起盟歐來對抗亞東商圈,也不保證如果在這裡受到不平等待遇,有一天會來對抗他們。
何風在得到50個工匠之後,便開始了他的工作。因爲基本設計已經完成,現在建造是最重要的環節。早期的圖紙,細節部分何風已經畫好,材料要求也有思路,這些工匠一到,立即領會了他的意思。第一個半天基本是籌備時間,從下午開始,何風所畫出的工作區,立即就忙碌了起來。
蘇芷嵐來到工作區,找到何風,把他叫到了一邊。“我有些事兒,想要和你談談。”
何風先是一愣,隨後應聲道,“你說吧。”
“你有沒有覺得我變了?”
何風看着她,不解地問,“你具體指什麼?”
蘇芷嵐輕輕抿了抿嘴,像是不太自然地笑了下,“就是說,你覺得,現在這個站在你面前的我,和你印象之中的,是同一個人嗎?”
何風先是沉默了兩三秒,然後嘆了口氣。“不是。雖然說不是完全不是,但是現在的蘇芷嵐,絕不是原來的蘇芷嵐了。”
蘇芷嵐似乎沒有料到何風會這樣回答,追問了一句,“這話怎麼講?”
“原來的蘇芷嵐,雖然是蘇家的大小姐,可是在她的心中,她卻不把自己當成蘇家的大小姐。她有她的脾氣,有她的性子,也有她自己想做的事情。而現在的蘇芷嵐,雖然家族已經不再存在,但是在她心中,她卻始終把自己當成蘇家唯一的直系傳人。她有她的仇恨,有自己的責任,也有自己的方向。簡單來說,如果對比的話,一個是天真萌妹,一個是堅韌強女。”
何風說這些的時候,眼睛是移到了一邊的。這些感受,也正是他這些天來,有時候自己思考,而總結出來的。
蘇芷嵐聽了之後,很長時間沒有說話。“那你現在是不是覺得,當初不該來找我?”
何風笑了笑。“沒有什麼該不該的。其實,自從我成爲靈戰師,我就發現我也在變。這麼長時間以來,我甚至覺得,我的生活越來越迷茫了。我總感覺,有一股力量,我看不見,摸不着,卻在不停地推着我去做什麼事情,而這些事情,有些我知道,有些我不知道。不過,我卻深信一點,只要我說過的事情,我就要去做。”
蘇芷嵐歪了歪頭,稍扯開一些嘴角笑了笑,“那你的意思是,你最後決定來找我,只是因爲你說過這件事情?”
何風搖搖頭,“也許不單是吧。”
蘇芷嵐嘆了口氣,“其實,你也可以不來找我。不找我,你可以少很多麻煩,也可以有更多的事情去做,甚至可以獲得更多的什麼東西,包括人。很久以前,我們在流浪的時候,我忘了自己的出身,我覺得,我們確實是同一路上的人。可是現在,我有時候也在懷疑,我們真的會是同一路上的人嗎?其實,如果你感覺,這樣幫我,你很累的話……”蘇芷嵐停下,看着何風,“你可以選擇離開的。”
何風現在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一種什麼感覺。這感覺非常奇怪,難以用語言表達,卻讓他自己全身都不舒服。儘管說,二人所說的這些話,都是事實,可這其中,似乎又像是包含着其他的東西。“我離開,我去哪裡,又要去幹什麼呢。其實現在的我,也不是原來的何風了。我在這裡做這些事情,並不單爲了你。現在天上的兩塊石板引出的血洞……”何風有意無意地看了看天空,“有一塊,是我們何家的。”
蘇芷嵐眉頭微皺了一下,可能他並沒有想到何風會這樣去說。神情複雜地,他突然上前走了幾步,直接抱住了何風。何風本能性地想躲一下,可是胳膊一張,卻沒有躲得開,自己張着的雙臂也一時不知道往哪裡去放。但是蘇芷嵐卻像是非常安心地伏在他肩上一樣,一時一動不動。
“隊長。”身側一個人的聲音讓蘇芷嵐一驚,然後很是坦然從何風懷裡後退出來,看着那人。何風自己倒是非常窘迫,一時面紅耳赤。
來的是何風自己任命的工匠頭領,現在是一身鐵屑,衣服上還有被高溫的東西燙出的洞,這時轉頭看了蘇芷嵐一眼,又轉回來,“隊長。已經全組裝完畢了。等您去驗收吧。”
何風點點頭,又詢問了一些組裝的細節,臉色纔回復了正常。看着他離去,蘇芷嵐本來冰冰冷冷的臉上突然出現了笑容,而是這笑容很是滿足的樣子。
整件武器又是一個大傢伙,黝黑的身子,碩大的底座,可以調節角度的扁平的發射筒,以及6個需要人完全進入,並且扣上蓋子的操作室。這些操作室之中,有一個最大,裡面需要的東西也最多。
何風依次進入各個操作室之中,檢查之後,告訴工頭,哪些地方要修改,然後自己掏錢打賞了他們些零用,又叫人去找馬克吐曹。
馬克吐曹帶人過來的時候,剛剛好何風這邊也整修完畢。自從何風開工,就嚴禁任何人靠近,幾天時間這裡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大傢伙,馬克吐曹又是一臉驚訝。他雖然估計過這東西的尺寸,卻還是估計小了。他走上前,用不短的時間繞着它轉了一圈,然後問何風“你這……你真的弄了個戰爭武器?”
何風笑笑,“你也可以不拿它當武器用。”
馬克吐曹連連搖頭,“3天,3天吶。這……這怎麼了得。你這武器什麼作用?”
何風深吸了一口氣,問身邊的一個自己人,“湯無痕偵察回來了沒有?”那人點點頭。何風說道,“叫他過來吧。”之後,他看着馬克吐曹,“你想試驗它的威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