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風從白霧之中慢慢走出來,身上幽藍的光讓人感覺有些捉摸不定。他的臉色在這光下並不太好,嘴角也掛着一絲血跡,離開白霧大概下多米後,站定,轉過了身。
何風的每一個動作都很慢,而那團白霧,也在他轉身的瞬間消失。米咪站在那裡,一隻手捂着自己的咽喉,沒有其他動作,也沒有聲音。
血正順着他的指縫流下來,地上已經殷紅一片。
蘇福明顯舒了一口氣,用非常平靜的眼光看了看何風,確定他至少沒有嚴重的外傷後,又掃了一眼亞歷山大。亞歷山大副大隊長現在臉色已經大變,手下一下人正急速向米咪奔去,可是還沒有碰到米咪,米咪已經直挺挺地摔到地上,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那個傷口,洞穿了整個頸部,他是不可能再活下來的。何風慢慢地吸了口氣,走向亞歷山大,站定後說道,“副大隊長。雖然是比試,可是還是一時失手,對你失去下屬我深表遺憾和同情,希望你節哀。”
亞歷山大先是震驚,再是憤怒,繼而一絲惡毒滲入了眼神。“嗯,我能理解。不過,何隊長的功夫確實了得,不知道你是真的靈力場三級,還是有所隱瞞呢?”說着,他就想要伸手去觸碰何風。
何風當然知道,他這一碰自己,肯定要暗中傷害自己的靈力場,先是下意識地一縮,然後一個動作讓亞歷山大還沒有擡起的手停下了。
他將背在背後的狙擊組合,非常自然地向前竄了一部分,現在槍口已經對準了亞歷山大。
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其實都可以猜出或者看出,米咪遇難,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這個奇怪的類似於槍形單兵武器的東西。而在何風應戰時,這東西根本就不在身上,像是突然出現的一樣。這到底是一個技能,還是什麼,無法判斷。而它能擊破一個4級防禦盾,威力可想而知。
實際上,何風也是賭了一把。他破冰,是因爲身周有熾熱空間,一直沒有移去,始終在冰層和他身體間有隔離,加上幽靈火環的作用,纔在自己身體承受巨大反衝的情況下實現的。而狙擊組合,是他認爲最合適的攻擊,打在敵人頸部,即使不能傷害,也是一種威懾。但是沒想到,米咪的護盾,在頸部剛剛好有一個結合部。換句話說,他的護盾,頭部和身體不是同一個,兩個護盾在頸部結合。
而這樣使用護盾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頭部的護盾有其他作用。想到米咪有近戰能力,說不定就是頭部的護盾可以減慢對手速度的視覺感覺。但是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在於,他已經死了。
何風見亞歷山大碰觸自己的意思已經打下去,立即接口道,“副大隊長,我確實就是3級。一切只是巧合,請不要多慮了。”
亞歷山大接了這個臺階,呵呵一笑,眼睛中卻是又一絲驚奇浮現。何風的狙擊組合,又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這真的就是一個技能嗎?不過,這沒有影響他的言語,“何隊長說的也是。我今天也算是見識了。薩姆達執意與你合作,看來並沒有錯,希望你在有限的時間裡,多多給我們帝國做些貢獻。”
亞歷山大的話說的不算好聽,因爲一方面他沒有把薩姆達放到多高的地位上,二來那句有限的時間,也是含義頗多。何風當仁不讓,迎上一句,“謝謝亞歷山大副大隊長的肯定,我也希望在你有限的生命之中,讓你多看到一些我們年輕人的貢獻。”
又稍作停留,亞歷山大帶人離去,何風剛剛回到營賬之中便身子一歪坐到椅子上,哇地吐出兩口血。
蘇福叫人去叫醫務官,他則用手搭上何風的肩膀,檢查了一下內環境。“內環境沒有什麼問題,靈力場正常。看來只是身體上的傷了。”
何風點了點頭,“那個米咪的冰人,用的是超強的物理攻擊。靈力場確實無礙。可是亞歷山大此次來者不善,又在這裡損失了一個屬下,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應該早些籌劃離開的事情了。”
“本來就應該這樣。”和醫務官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人,由於光線不是太好,何風沒有看清楚,聽來聲音也是比較陌生的。“何隊長,你的船,都已經在我們的保護範圍之內,但是由於補給限制,最多再能在這裡堅持十天。我這次來,也是請何隊長快快定下離開之策。”
何風忍着傷後不適站起來,走到這個人身前三米處。眼前這個人,穿着非常普通的水手服,軍銜和標誌等全都已經拿下,頭髮有些零亂,乍一看像個漁夫一般。但是從他的話裡,何風就能知道,他是喬裝成這樣而已。儘管他說的是東西,內容是他們幫何風擊退過盟歐帝國隱秘偵察隊,可是這是不是亞歷山大的另一個手段,何風也未可知。
那人看出了何風的顧慮,淡淡一笑,遞過一個密封的信封,“何隊長應該知道這個該怎麼開。”
何風稍有遲疑,但還是接過了。他先撕了一下,果然有奇怪的力將這個信封保護住,沒有撕開。再將自己的靈力場輸入,一個細小的裂紋從封口處出現。
信封裡面是空的。何風從接過時就知道,所以他也沒有看,而是將它拿在手中,問眼前這個人,“她也來了?”
那人搖搖頭,“不,這次是我自己受命而來的。現在的局勢,遠比何隊長所想的要複雜得多,在這裡久留不宜。亞東商圈由於戰爭失敗,正在準備對這個區域進行打擊性報復,我不知道隊長向盟歐帝國要船是不是因爲得知了這個消息。我們在這附近,已經潛伏了兩個多月,供給緊張,在回去之前,如果還能助隊長一臂之力,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何風點點頭,喃喃地說道,“如果是這樣,那還真的要快點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