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高級的靈子光球,拿在手上的重量會越重一些,而在其中所包含的記憶靈子數量也要更多。靈子光球本身如果出現破損,不管是多輕的程度,都會導致這個光球不能被靈戰師吸收。而要將破損的靈子光球修復,要求記憶傳承師必須具備不低於這個靈子光球等級的靈力場。
何風細細端詳着這個靈子光球。它的表面有不少的坑坑窪窪,絕對不應該是一次撞擊造成的,聯想到趙可言的身份,他猜想這個靈子光球的主人應該也是一個2級以下的靈戰師,與趙可言交戰之時,剛剛好這個光球帶上身上,而等他死去,這就成了趙可言的戰利品。
不用說這樣拿在手裡慢慢感覺,單是看見3級靈子光球,何風都是第一次。而作爲一個野路子出家的記憶傳承師,這種處境又是何等的悲哀。不知道控制自己的靈力場到它的周圍會有什麼情況發生?胡思亂想時,何風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記憶靈子和靈力場,二者是非常嚴密的體系。記憶傳承師依靠靈力場將同類記憶靈子集中成靈子光球,而靈戰師在吸收了靈子光球之後,光球之中的記憶靈子將分佈到他的靈力場之中,控制其靈力場的變化,形成各種技能。
何風對二者的關係當然非常清楚,他現在之所以有這樣的念頭,也許和自己心中的無奈有關係。從被控制開始,他就在想着如何逃脫,但有時候,一件事情想累了,總會想做一些其他的無聊的事情。
何風拿着地獄火龍靈子光球回到牀上,開始控制自己的靈力場向靈子光球包繞。他當然也發現,隨着他調動靈力場,體內的兩個紅色記憶靈子也突然跟着活躍起來,按照固定的頻率開始振動,慢慢地帶動他的全部靈力場也開始振動。
這種感覺讓他非常舒服,但又心下十分茫然和害怕。兩個紅色的小傢伙,如同兩個調皮的小鬼一樣,還不知道是好是壞。何風中間停了幾次,確定自己的身體無礙之後,才又繼續。就在他第5次用自己的靈力場去包繞和刺激地獄火龍靈子光球時,兩顆紅色記憶靈子帶動着自己的全部靈力場,突然向着那個靈子光球涌去。
何風心下暗叫了一聲“不好”,可是爲時已晚,自己的靈力場一轟而出,瞬間便從身體之中流出,一滴未剩。一陣前所未有的空虛突然從身體內部傳來,他睜開眼睛,“哇哇”地連吐了幾大口。
等噁心的感覺散去,何風只覺得頭腦發昏、全身痠痛,如同經歷了非常高強度的體力勞動。而兩個紅色靈子,又回到了自己體內,也停止了有規律的振動,安安靜靜地那麼留在那裡。
“這是什麼鬼情況啊……”一陣沮喪感突然從心底冒出來。如果每次自己控制靈力場,這兩個紅色的靈子光球都要這樣搗次亂,那以後自己不管是製作靈子光球,還是提升靈力場,都會成爲泡影?難道,自己又要成爲一個要飯的?還是等3天一到,變成趙可言的刀下之鬼?
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一拳打在牀上。那個靈子光球隨之一振,也向牀上滾去。何風忙用身去抓,抓住光球時,他的身體也重重地從牀上摔了下來,好在靈子光球的損壞沒有進一步加重。
咬牙切齒地站起來之後,何風突然覺得這個靈子光球哪裡有些不對。再細看時,光球之中包繞的那些記憶靈子,居然也在按着固定的頻率振動着!不管是聽說,還是查看資料,何風腦子裡從沒有過這樣的現象,再次揉揉眼睛,確定不是幻覺之後,他苦笑了笑,把光球安穩地放在一邊。
那兩個紅色靈子,就是這樣專門搗蛋的嗎?
氣歸氣,靈力場完全消耗之後的疲累,可不是人們所能承受的,不管這個人的靈力場是多麼高級。何風躺回牀上,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聽見窗外有個聲音在喊他,“何風,你在不在?何風?”
是蘇芷嵐!這丫頭這時候來幹什麼?何風有些又驚又喜地從牀上爬起來,趴到窗戶邊上,正想開口,卻又突然沉默了。
蘇芷嵐,是他在兩年前就認識的一個流浪女孩。說是流浪女孩兒,但是蘇芷嵐的身上從沒有過他那樣落魄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在蘇芷嵐的身上,一直隱約透着一股大氣,似乎面對任何困難,尤其是金錢上的困難,她都不在乎。當然,這並不是說她一直有錢,曾經,她也陪着何風餓過兩天,最後兩人分吃一個冷饅頭。但是,等何風開始製造靈子光球之後,蘇芷嵐似乎也有了些其他收入,總之兩個人始終能保持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從認識她開始,蘇芷嵐的樂觀和活潑,就讓何風有一種非常奇怪的親切感。而實際上,當她們兩個人都擺脫落魄之後,蘇芷嵐稍加打扮,那種特有的清秀面孔和隱約的高傲氣質便顯露無疑,自然有時也會讓何風心中微波盪漾。
現在,每次看見蘇芷嵐,何風的心情都是非常愉悅的。但今天,卻完全相反。
門外窗外各有一個士兵在暗中把守,萬一他們也將蘇芷嵐控制了,作爲要挾自己的籌碼,那豈不是事情將更糟?自己逃走都讓何風絞盡了腦汁,就算不是天方夜譚,也是難上青天,假如再要照看到一個蘇芷嵐呢?因爲曾經一起流浪過,何風不可能在遇到危險時,將她丟下不管。
何況,蘇芷嵐就算不是美貌傾盡天下,也算得上是上層水平,看她小胳膊小腿的樣子,萬一這些士兵心生邪念……這樣想着,何風心中又是一堵。
蘇芷嵐也從窗口看見了何風,發現他只探了頭沒說話,又半喊着說道,“何風,你幹什麼不說話?我告訴你,城區發生了些事情,你最好呆在家裡別出來了。”她又一想,“算了,我乾脆上去和你說吧。”
何風心裡苦嘆了一聲,難道還有誰比我更清楚城區發生了什麼嗎?但讓她現在上來,絕對是最最錯誤的選擇。“不用了,我這3天都不會出去。我病了,需要靜養。你別上來了。”
蘇芷嵐在下面微皺了皺眉頭,“病了?怎麼說病就病。那算了,我走了。”
何風也沒有留她,只是趴在窗口看着她離去。而蘇芷嵐才走出不遠,突然回頭,向着窗外那個士兵隱蔽埋伏的地方掃了一眼。
這一眼,掃得何風心驚肉跳。是士兵有了什麼動作,讓蘇芷嵐發現了,還是隻是蘇芷嵐無意中的動作?再看了幾分鐘,直到蘇芷嵐轉過街角,那裡的士兵也沒有出現,何風才鬆了一口氣,從窗戶縮回了頭。
去買東西的許無已經回來了,手上拎了不小的一個包。他將東西放下,又將找回的零錢擺在桌上,有些皮笑肉不笑地問何風,“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樣青春年少的美女相伴。不知道我們把她也抓起來,大人你修復光球的速度會不會快一些?”
何風突然大怒,從牀上一躍而下,“你……你敢!”
許無微微一笑,“有什麼不敢?我們連唐市城區都敢攻,都能攻下,還有什麼不敢的?當然,擅自決定和行動,當然是不符合我們的軍隊要求的,我已經派人回去向趙隊長請示了。”
“你們混蛋!”何風上前一步,死死揪住許無的衣領,“我告訴你們,不要打蘇芷嵐的主意?”
“蘇芷嵐?好名字,好姑娘,哈哈哈哈。”許無肆無忌憚地大笑,一擡手把何風推到牀上,“就你,還想恐嚇我啊?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本事。當然,如果說趙隊長到時候器重你,說不定你還能給我點兒小鞋穿穿,但是現在,你可沒有這樣本事。不過呢,倒是謝謝你,告訴了我那個妞兒叫什麼名字。”
何風一陣懊悔,剛剛他也是情急之下叫出了蘇芷嵐的名字。想來,如果只是憑樣貌,在諾大的唐市城區尋找一個沒有知名度的女子,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情,但是如果知道了名字,難度無疑會下降大半。
如果蘇芷嵐有個三長兩短,豈不就是自己害了她?而自己除了害人陷入危險,又能做些什麼?何風緊緊咬着牙,看着許無大笑着出了門。
悔恨之餘,另一個念頭從何風心中又慢慢升起。不管如何,一定要想辦法保證蘇芷嵐的安全!而要做到這一點,也放,只有找趙可言談判。但是,在沒有修復光球之前,和趙可言說蘇芷嵐的事情,只能讓趙可言感覺蘇芷嵐對自己的重要性,提醒他一定要將蘇芷嵐抓起來。
所有事情的焦點,目前分析,只有一個,也是最開始的一個,修復靈子光球。只有修復了靈子光球,自己纔可能有地位和趙可言談判,纔有可能讓蘇芷嵐免於危險,也可能讓自己獲得自由出現一線生機。否則,當自己失敗被殺時,這些人面對一個嬌巧可人的女子,誰知道會幹什麼?
何風掃了一眼那個殘破的靈子光球,又看了看剛剛買來的提升靈力場的材料,再次咬了咬牙,從牀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