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蝶隊員們全撒出去了,連成前衛也臨時去執行外勤任務,只剩下馬大卡一個在隊部值班。
值班雖然免去了風吹雨打和日曬雨淋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甚至是難發逆轉料的折騰和折磨,卻有一個難以忍受的煎熬,那就是哪兒也不敢亂說亂動,無論如何,都只得擰在值班室內裡,守候着電話和監視屏,再就是與時間老人一起打坐。
馬大卡在值班宇裡來回踱着,心中考慮着全盤的工作,臉上不斷就會化着種種顏色。忽然,桌上的傳感器叫響起來。
“基因鵬!基因鵬!請回答!”
馬大卡迅捷地抓起傳感器,呼叫道:“我是基因鵬,金眼睛,請講話。”
“我是金眼睛!修國龍開着輕騎向東邊去了。”
“追呀!趕緊追!”馬急促的說。
“頭,我何學地不想追?不成嘍!我們的車輪胎爆皮子啦。”
“這算什麼困難?換個備用的就得了嘛。”
“噯喲喂!三隻備胎都換過了,都他媽的報掉了,不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破壞掉的。再有哇,前面的大軸掉下來啦,險情些兒把我報銷嘞。”
“這……”馬犯難了。“我的車派出去啦。乍辦呢?你用飛碟吧。”
“頭,你急不擇詞了吧。會上定了的,還是你說的,不能明火執仗的嘛。地球人又沒隱形飛碟。都是會打呼嚕的飛碟,跟在修國龍後面,還能不被他發覺?不成!”
“你別急。我來想辦法。”馬轉來給丁局求援。丁說他的車要保障孫副廳長,叫他在捕蝶隊內部調整。他負氣的說,捕蝶隊內部要能調整,他纔不打擾最高長官呢。丁叫他彆氣餒,不行就找訕上領導解決。馬說找就找,市領導又不是藍星人,還怕他不成了。於是。他就壯關 子給宋市長打了手機,請市長援助車輛。宋市長二話沒說,當即吩咐自己的司機將車開到捕蝶隊。讓馬局用幾天。
宋訕長的專車是飈風牌豪華轎車,風力電力和汽油三種能量齊全,司機黃玉童駕技嫺熟,行動麻利。迅速度按馬的要求將車開到了 東郊。拉上畢生棟樑,辦足風力,向東緊緊追趕。
一個小時以後,在接近百花莊的交叉路口,畢發現了修國龍的輕騎,輕聲叫小黃再開快些。
兩車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修一擰車把。拐上了一條很狹窄的土路。小黃不敢造次,憤憤的一拍方向盤。罵道:“他媽的!狗慫真會欺負人嘞。”
畢說不關 ,咱們改從大馬路上追進百花莊,但願能超到他的前頭。
事與願違。飈風牌豪華轎車開到百花莊環球高鐵車站時,環球高鐵8158次客車已經搖頭擺尾,呼嘯向前了。
通過車站派出所瞭解,修國龍根本就沒從檢票口進站,也沒有從列車車門上車,列車監視器的錄相證實,他是從車門另一面一個廁所的窗戶鑽進車裡的。所以,他躲過了一切人力和儀器的檢索和盤查。
鳴——一聲長笛傳來。緊接着,響起滋滋滋一陣風馳電掣般的聲音,像是在急迫地呼喚畢生棟樑,趕緊奮起直追。
畢並一 張,盯着前方看了幾秒鐘,查斷的一揮手,對小黃說:“辛苦你啦,市長的大司機。追!轎車追火車,看看誰攢勁。你不害怕吧?可別日翻嘍。”
“嗨!”小黃得意的說。“本司機小時光就想當警察,抓;百犯。誰知道,基因中沒有,沒當成,當了個司機。可是我呢,從未放棄。看警匪大片,參加抓賊,嗨!反正特喜歡跟警察在一起。你就放心吧。坐啦!咱們飛起來嘍。”
嗚嗚嗚——環球高鐵像流星般飛奔,時速達到了三百八十公里。
滋滋滋……飈風牌轎車發出蜜蜂般嘶鳴,時速達到了四百碼。
車站派出所民警小白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前後左右,指指點點,叫小黃注意這注意那,抄近路,少拐彎。
8158次客列越開越快,真像飛起來了。夜空下,曠野中,一條火龍在飛舞,醒目的光亮早就由窗格式變成了流線式。
又聽嗚的確聲長嘶,客列鑽進了隧道,開始攀爪高原所固有的那種散發着濃烈土氣的高坡,速度有所放緩。
這是一個縮短兩車距離的大好機會。
畢叫小黃穩住,趁機超越客列。
五分鐘過去了。
十五分鐘過去了。
五十鍾過去了。
轎車接近了客列的尾巴。
轎車與客列並駕齊驅。
轎車與客列腹部同位。
顯示屏上,轎車車輪與客列的篷頂形成了平面狀態。
畢生棟樑瞟一下手錶,已是十二鍾,果斷地命令道:“停車!”
小黃應聲“是!”一腳制動,再一拽手剎,嘎吱一聲響過,車停了。
說時遲,那時快。畢生棟樑藉着急剎車的剎那間彈出車門,又一個連跳,站到了客列頂篷上,強大的慣力把他扯了個大趔趄。他順勢趴下,匍匐前進到兩節車廂連接處,垂下手臂去敲車門。女列車員看過他的偵察證,幫他進了車廂。
車廂裡乘客並不多。畢在女乘務員的帶領下,找到列車長和乘警,向他們說明了情況。然後。端着茶杯,逐個車廂走過,像一時找不到自己的車廂了。
但是,他走過了所有十八節車廂,都沒有發現修國龍。難道修臨時變卦,沒有上這次客列,還是他根本就沒打算從環球高鐵上去送檔案,僅僅是做了一個假動作。轉移了捕蝶隊的眼球?
畢有些猶豫起來,轉念一想,覺得這種可能不大可能。因爲修選擇的時間和地點。只有這次客列可以運載他到達目的地。眼下,他一定是藏在了客列的什麼角落。
夜半更深,各個車廂已經不分一二三等,全都響起鼾聲。畢生棟樑再次逐個車廂查找,還到各車廂的廁所查看,發現13號車廂的廁所窗戶洞開,心中不同一動:修這個年青的狐狸會否又跳出了車?
他探出頭朝外張望。希冀證實自己的懷疑。這一下整壞了。冷不丁的,他的屁股上捱了重重一腳,緊跟着。就是兩隻手捉住他的雙腿,猛烈地把他往外推。他畢竟受過多次專訓,雙手迅速翻轉,摳住了窗框。攢足勁對峙着。
然而。畢的姿勢處於失利狀態,雙腿已被托起,雙手也被皮鞋踩踏研磨,鑽心的痛。“啊呀!”他終於堅持不住,慘叫一聲,被搡出了車外。
修國龍伸頭朝窗外看了一眼,畢已被拋在幾百米之外。他梗着脖子獰笑一聲,喘息幾下。關閉窗戶,順順衣服。大搖大擺的回到了車廂。
人們常說,事有湊巧。畢生棟樑開始敲的車廂門,恰巧是十三號車廂。女乘務員爲他開門時,修國龍在她屁股後頭偷聽的明白,隨即鑽進廁所,採取對付畢的辦法。他想到了廁所也會被查,便設了個假象,打開窗戶,閃到開水房暗暗窺測。
當畢探身觀望車外時,修狐狸般溜進來,在畢背後下了手。結果如他所望,畢很容易的被他打下車去了。他那一直懸在嗓子眼上的心,終於回放進了胸膛裡。
當修國龍獨自自鳴得意的時候,畢生棟樑已經攀進了最後一節車廂。
從飛馳的高一客列上被推出窗外,一般人至少要摔個頭破血流,不死也得昏昏沉沉。
但是,畢生棟樑畢竟受過專訓,畢竟經歷了多少年的磨爬滾打,加上年輕力壯,腦子靈,四肢活,利用雙腿甩出的慣力,猛然一鬆手,一勾頭,把身體捲曲成一個圓點,再借着車風,就地一滾,平安無事了。
看準了尾車車廂的銀白色把手,畢一個騰躍,緊緊抓住了,再一個卷身上,便貼到了車身上。取出袖珍對講機,向車廂內喊話,請乘務員爲他打開車門。
不用說,仇恨和使命給了這位忠實於地球人民的警官莫大的自信和力量。
一位高鐵小姐和一位乘警爲畢開了門,將他引導到了十三號車廂。
畢一眼看見了修。
修也一眼望見了畢。
畢想一把抓住修,遺憾胳膊沒那麼長,要是像藍星人或是花星人那樣收縮自如就好了。
修眼看就要被抓住,三十六計——走爲上策,轉身就溜。
畢沒叫乘警在忙,隻身上前,大步追過去。
乘客們被驚醒了,車廂裡頓時陷入慌亂。
修只跑過了一節車廂,迎面撞見正在查找他的別一個乘警。
乘警擋在前面。
畢從後面追上來了。
修遭遇到了前後夾擊。
修不肯束手就擒,鋌而走險,鑽進了廁所,反扣上門,捅開天窗,攀上了車頂。
畢和兩個乘警也攀上車頂,追上來了。
三個人都不急於逼近修,而是保持着一定距離,伏在車頂上,監視着他,像是貓玩耗子。
修國龍意識到宋下去,必定成爲籠中鳥,階下囚,急切裡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就想往車下跳,如果摔死了,那就一了百了。如果摔殘了,自認倒黴。如果只是摔破了頭皮,那他就可能金蟬脫殼,照應樣遠走高飛,到達他神往已久的聖地。
然而,畢竟車速度極快。修也沒有畢那樣的英雄氣概和渾身功夫,縮手縮腳,幾次欲跳又止。
“跳啊!修國龍。”畢調侃道。“我不是剛剛跳下去了嘛,你也跳下去,丙翻上車來,看看你能和一樣毫髮無損不?”
兩個乘警也取笑他,叫他別遲疑不決,放心大膽往下跳,下面可是有一大堆鈔票等着他裝麻袋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