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項訓練是偵察。布撒丁說有兩項選擇,偵察地形,或者敵情,叫基因漢任選一項。基因漢不知高低,只想逞強,滿足好勝心,說一個也不拉下。布撒丁隨即嚴肅地說:“這個島上地形和敵情都很複雜,去把它搞清楚。記住,三個小時內完成任務,不得延誤!”
基因漢應聲“是”,轉身貓着腰跑開了。
夜色茫茫,濤聲陣陣,寒風颼颼,漁火點點,遠處有一聲沒一聲地傳來修補漁船的叮噹聲。
布撒丁不停地看錶。好不容易捱過了兩個小時,又捱過了半個小時。基因漢回來了,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衣服也撕破了,還掉了一隻鞋子,很有些狼狽。布撒丁不管這些,厲聲問:“地形和敵情怎麼樣?”
“報告長官!”基因漢鎮定地說。“小島四面都是懸崖陡壁,西高東低,中央是一塊荊棘地,怪石林立,雜草叢生,易守難攻……有四處暗堡,南北兩面靠近崖壁各有一個高射炮陣地,島的四周都有暗道和塹壕,還有防空洞……從佈防看,大約有兵力一個營……”
他一口氣說完了。布撒丁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說:“你這是在背書啊,朗朗上口。嗯,雖然時間提前半個小時,但漏掉了兩個連的兵力,只能算是基本合格。這兒的兵力是一個加強營。”
“基本合格?成績太差了。”基因漢氣餒地說。
布撒丁重重地拍一下他的後背,愛憐地說:“孩子,我叫你孩子,你才兩歲多嘛。別太逞強了。告訴你,這項訓練,當新兵的人,從來沒有誰能合格呀!你想嘛,黑燈瞎火的,又沒有基礎資料,全憑即興操作,也就是現炒現賣,誰能面面俱到。你是基因人,又不是神仙下凡。”
基因漢這才笑了,跟着他往島下走去。布撒丁忽然想起,問基因漢:“你爲什麼要放棄十項呢?”
“太簡單啦。”他滿不在乎地說。“我不是做簡單事情的人啦。”
“嗯,有氣魄。不過,我要對你說,不學射擊和格鬥,你恐怕今後要後悔的。”
“那我就吃後悔藥嘍。”基因漢有點玩世不恭地說。“到時候也可能買到後悔藥。”心中卻說:阿娜媽媽媽已經給我買了寶劍,教我學啦,就是不告訴你。
駕駛戰艦的訓練開始了。布撒丁要基因漢先看操作教程。然後,給他簡單講解一番,就叫他實際操作。兩個小時之後,他對驅逐艦的操作自如。半天之後,他能熟練地駕駛中型潛水艇。一天之後,他又掌握了護衛艦的駕駛技能。三天之後,他學會了航空母艦的駕駛規程。此時,布撒丁對他已刮目相看,不停地稱讚他是超人,自然人三個多月才學會的戰艦駕駛綜合技能,他竟然三天就學會了,創造了戰艦駕駛綜合技能訓練的新紀錄。
基因漢發現,訓練越來越難。第六項是謀略。布撒丁問他爲什麼選取謀略而不選指揮藝術,他竟然有些狂妄地說:“謀略和戰略挨的近,將來用得上。指揮藝術嘛,自然人的都老化啦,將來恐怕難以用的上。你瞧,威斯全勝的指揮藝術多高,在大冰谷卻一籌莫展哩!”
這番話直叫布撒丁驚詫不已,暗自尋思:這個不滿三歲的基因人,雖然口大氣粗,卻是獨具慧眼,獨磨俄及藉助藍星人的力量,地球人傳統的指揮藝術的確已顯陳舊,是該考慮革新了。可惜,軍事部的官員們還在沉睡,各國各地的軍事家們也一樣抱殘守缺,固步自封,將來恐怕要吃大虧啊。可是,新的高樓大廈還沒有蓋起來,連圖紙也沒有人設計,誰敢推倒遮風避雨的茅屋呢?
謀略訓練主要是鍛鍊人們的智慧,就是動腦筋,這是基因漢的特長。這幾年,他在阿娜的指導和督促下,看過《孫子兵法》、《戰爭論》,看過各國各地的軍事戰略和謀略方面的書籍,還看過許多古戰例,基礎可謂雄厚。布撒丁按教程所出的試題,被他一一破解,並且能舉出歷史上的戰例來說明。布撒丁很佩服卻又很不服,靈機一動,臨時“謅”出一題,要他解答——
假如外星人現在突然偷襲赫德巴德羣島,你有何謀略打敗他們?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基因漢當真地說。“避其銳氣,擊其惰歸。”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打的贏就打,打不贏就走!”
布撒丁想笑不敢笑,假裝一本正經地說:“具體些,如何退,如何擾,如何避,又如何擊?怎麼走,又怎麼打?”
基因漢不假思索,隨即答道:“外星人敢來襲擊,肯定是有備而來,他們的各種條件都比我們優越,不能硬碰硬,只能先保存我們的力量,退到暗堡地道還有防空洞裡頭,反正是他難以襲擊到的地方,叫他們撲空。如果他們不肯收兵,想圍困我們,我們就打暗槍,打得他們顧此失彼,疲於奔命,心驚肉跳,不得不撤退。只要他撤退了,軍心就受挫,士氣就低落,正好揍他們,攆着他們打,打的他們丟盔棄甲。在綜合力量懸殊太大的情形下,我們就知趣些,撤出這個島,把包袱甩給他們,滿足一下他們的勝利慾望,算是上策。
布撒丁緊緊盯着基因漢,心中好生妒忌,這麼個毛孩子一樣的基因人,竟然如此精於謀略,好似從基因中帶來一樣,真叫自然人汗顏!“高,實在是高!新兵謀略訓練如此優秀的你是第一人啦!”他由衷地讚歎。但是,自然人劣根性起了決定作用,他妒賢嫉能了,沒有將基因漢這番精彩的話記錄下來,按規定,任何新兵的突出表現和突出成績,都要記錄下來,呈報到軍事部,以便及時發現擢升軍事人才。基因漢雖然天真,然而,後來的實踐證明,他的這番思考卻是真理。非常遺憾,布撒丁的妒忌釀成惡果,給後來的反藍戰爭造成了本可避免的損失。如果說他後來戰死沙場是出於獻身地球人民的話,他的內心深處,恐怕也爲這次的妒忌而深深的懊悔和羞愧。
第七項訓練很快就結束了。作戰方案,全是虛擬,經過謀略訓練之後,對此就費不了多大精氣神了。布撒丁出了一些情況,基因漢三下五除二,不一會就交了稿,漫不經心地說:“長官,給你作戰方案。這是作戰參謀乾的事,我還親自動手,真是光桿司令啦!”
布撒丁大概看了一下,說:“你小子真是癩蛤蟆打噴嚏,好大的口氣。你不想想,誰能頭一回穿軍裝就是司令官?好高騖遠,小心我給阿娜小姐打小報告。”
基因漢急忙說:“求求你,別別別!我再來幾遍就是了。”
布撒丁快活地笑了,說:“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原來還是有人能管住你呀!再來就不必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我看軍事部的那兩摞作戰預案,到時候沒幾個能派上用場。咱們靈活機動,進入第八項訓練,戰鬥動員。”
基因漢選擇戰鬥動員這個科目,其實是想過演講的癮。每當阿超阿娜答辯或演講的時候,他都躍躍欲試,可最後總是很沮喪,沒有誰給他表現的機會,自然人的眼中似乎只有阿超阿娜,根本沒有看到他這第一個基因人。他多少次地對自己說:智者爭取機會,強者創造機會,我不是愚者,也非弱者。終於,他逮到了這次訓練的機會。
布撒丁要他抓緊時間,別磨蹭。他叫他別太着急,反正亞當斯限定的十天時間還早的很。接着,他胸有成竹的說:“我就把這島作爲戰場,把這兒的風和水當作戰士,我,我就講啦!”
親愛的的戰友們,地球人民最危險的時候到了。外星強盜張牙舞爪,要吃掉我們的父老鄉親,打碎我們的鍋碗瓢盆,糟蹋我們的妻子兒女,奪走我們的幸福和快樂,連一草一木也不留給我們,怎麼辦?怎麼辦啦?!大家說!大家說呀!他頓了頓,提高嗓門,慷慨激昂地說:“對,對極了!拿起刀槍,拋頭顱,灑熱血,拼盡最後一口氣,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也要把侵略者趕出去!”
他像是一個高超的演員,入了戲,動了真情,熱淚盈眶。布撒丁情不自禁地爲他鼓掌,稱讚道:“很逼真,極富感染力,我被你深深感動了。”激動地握住他的手,又說:“基因漢,你會成爲一代名將的!”
“我不想當名將。”他天真地說。“我記住了阿娜她們在和平公園說的話,要用和平觀念支配戰爭觀,當一個和平使者。”
八項軍事訓練就這樣結束了,整整用了七天。風吹日曬,磨爬滾打,苦思冥想,再加忍飢挨餓,基因漢的稚嫩面孔蕩然無存,換上了黑黝黝的顏色,飽滿透亮的肌膚也黯然失色,顯得鬆鬆垮垮,軟弱無力,因爲他整整把十斤肉甩給了赫德巴德島。如果說,學員是好樣的,教官也是好樣的。基因漢餓了七天,布撒丁也餓了七天。當他宣佈訓練圓滿結束,成績全優之後,基因漢昏倒了,他也“撲嗵”一聲,栽倒在地。
海風輕輕的吹着,海浪輕輕地搖着,星星頑皮地眨着眼睛,蟲鳴聲此起彼伏,漁村那邊傳過來古老的流行歌曲,星星還是那顆星星,月亮還是那個月亮……
海浪輕輕的拍打着崖壁,發出富有節奏的“嘩啦,嘩啦”聲。海風輕巧的越過海浪,攀登上崖壁,爬上崖頂,席捲而來,從兩位嚴於自律的人身上拂過,拂過……
一艘漁輪從海上駛過,輪上的探照燈送給小島上一束光芒。基因漢醒了,坐起來,掃一眼四周,四周茫茫然。再看身旁,布撒丁還在沉睡,推推他,輕聲叫道:“長官,醒醒,快醒醒!夜深了,不能再睡,小心着涼!”
布撒丁醒了,一下子沒能坐起來,基因漢連忙將他扶起,高興地說:“將軍,你醒啦!我怕你着涼,搖了你幾下,把你搖醒了,你不怪我吧?”
布撒丁摸摸他的頭,感動地說:“怪你?那我不成了昏官了,成了不知理的人了。已是初秋,天涼啦,海邊的夜晚更涼,你做的對。”他摟着他,又說:“傻孩子,你還沒覺着吧,我們已經七天沒吃東西了,只是喝了些水。請你原諒,忍飢挨餓,也是一項訓練,提高對飢餓的承受能力喲。你的能力超羣啦!”
“我不明白,你是教官,又是將軍,幹嘛要跟着我餓肚皮嗎?”
“這叫官兵同甘共苦!”布撒丁認真地說。“也叫正人先正己,要求戰士做到的,長官首先做到。跟你說呀,這是我的風格,一貫如此!”
“我敬佩你!”基因漢憨直的說。“你是好將軍!”
“好啥嘛,”布撒丁幽默地說。“兩個人餓了七天,還好?”他叫基因漢幫他取下揹包,打開來,取出一個易拉罐,遞給基因漢,叫道:“基因漢,第九項訓練,夜炊!先喝啤酒,再吃肉!”
兩人以地爲席,以天爲屋,以罐當杯,頻頻碰撞,喝的好痛快,好開心。
“基因漢,你是我的好戰友。”布撒丁真誠地說。“告訴你,我很喜歡阿娜小姐,但我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也非常喜歡阿娜,我曾經很想越雷池一步。”
“哎呀,基因漢的喜歡跟布撒丁不同啊。我跟她非親非故,看中她的美貌氣度品格和才藝,被她的雄辯折服,被她的多姿吸引,被她的高雅感化,噯,一句話,我被她迷住了,說句老古話,愛她沒商量。你不同,你是她撫養大的。”他用易拉罐碰一下他的褲襠,嘿嘿一笑,“你的小雞雞是她撥拉硬的,你喜歡她就像兒子喜歡母親。”
“好戰友,我和你有了深厚的戰友情誼。”基因漢激動的說。“你說的是心裡話。我也說心裡話。我老同阿超較勁,不,是想分個高低,看誰能得到阿娜。”
“你憑什麼這麼做?”布撒丁嚴肅地問。“凡事得講個道理,不能隨心所欲。”
“道理很簡單嘛!我和阿超一樣,是他的基因再造出來的嘛。我又比他優秀,我是基因人,比他聰明能幹,比他俊俏伶俐。哎呀,反正比他強就是了,連穆瑪德琳那麼高傲的女人,超級大美女,都喜歡我,爲我歌唱,你說,我不比阿超更有理由得到阿娜?”
“基因漢,你真幼稚。”布撒丁尖刻地說。“沒有阿超就沒有你,僅僅這一點,你就沒有資格同他比,懂嘛!別嫌我說話難聽,你就是第一個基因人罷了,大流子說你的那些話一點也沒錯。你在地球人當中,還沒樹起獨立的形象。說到底,你還是一個平凡的地球人!聽我勸告吧,別跟阿超爭了,沒好處,也不會有結果。阿超阿娜天生一對,地設一雙,沒有誰能拆散他們。你是他們的結晶啦,心血的結晶,科學的結晶,還是恩愛的結晶。新聞報道我都看了多少回了,他們是基因爲媒。原本就是爲了你,他們才結爲連理,懂不懂?”
基因漢似懂非懂,張張嘴,沒有說什麼。
布撒丁說得痛快,索性竹筒倒豆子,來個一乾二淨:“前頭,我跟你說,我愛阿娜,但我不敢越雷池一步。你說你很想越雷池一步,慶幸慶幸。如果不是想,而是跨出去了,那就糟透了。”
“怎麼會糟透了呢?”基因漢大惑不解。“頂多我和阿超決鬥罷了,那很公平啦!自然人不是經常玩這把戲嘛,很好玩嘍。”
“你太幼稚可笑!”布撒丁哭笑不得。“你們都是新世紀的大名人,應當首先維護自己的名聲纔是。人的最高追求是什麼?聲望!聲望越高價值越大,聲望壞了一切就完了,誰都當是臭狗屎啦,還有啥玩的?”
基因漢還是聽不懂,木訥的看着他。
“這麼說吧。”布撒丁循循善誘。“史海仁渥淪羅棣那一夥人,爲什麼對你和阿超阿娜雞蛋裡頭挑骨頭,絞盡腦汁抓你們的小辮子,就是想壞你們的聲望啊!你千萬不可授人以柄。”
“哼!那一夥人缺德,真齷齪!”基因漢氣憤地說。“你看西西大巴,在答辯會上簡直跳樑小醜一個,存心跟阿娜過不去,我恨透他了。可我不明白,我跟阿超爭阿娜,自家的事,挨着他們那根筋?再說了,反正我已經生出來了,挑骨頭還是挑肉,都得讓我活着,難道他們還敢把我殺了不成?”
“讓我再跟你往深裡講吧。”布撒丁耐住性子,“話不能這麼說,阿超阿娜花多少年功夫再造了你,根本上不是爲了獲得一個科學成果,也不是爲得到一個心愛的兒子,更不是爲了腰纏萬貫,出人頭地,名垂千古。爲什麼?爲改造地球人類,促使地球人進化,開闢基因人時代的先河!假如你的聲譽和形象不好,立不了身,站不住腳,反對者們就會咬住不放,支持者們呢,就瞪目結舌,有口難開,華氏基因人配方就完了,被禁止啦!果真那樣的話,阿超阿娜幾十年的心血付諸東流,華家人無顏見江東父老,你基因漢也當不成大英雄,而會被憤怒的唾沫淹死,或者被氣恨的拳腳打死,縱然別人不整死你,你自己也會上吊自殺,成天面對仇視的眼光誰能支撐下去呀?”
布撒丁說的兩個嘴角冒出了白沫,伸舌頭舔了舔,問基因漢聽懂沒有,基因漢搖頭,他急了,生氣地說:“還說基因人聰明呢,我看你比豬都笨。”意識到自己失態,說聲對不起,“也許我的方法不對,換個思路好了。我問你,你和阿超爭阿娜,傳出去的話,誰高興,誰生氣?”
基因漢想了想,說:“反對者高興啦!十一個會長巴不得我和阿超鬧翻,做夢都想看到我們的笑話,阿娜早就跟我說過了。穆瑪德琳司馬常新還有鞏南星他們肯定十分生氣,他們都跟我說過,要尊敬阿超阿娜,與華家人和睦相處。對了,他們還說基因人和自然人都要相互理解,互敬互愛。”
“這就對啦!”布撒丁爲他的解說終於見效而欣喜。“你不喊阿超爸爸,也不喊阿娜媽媽,反對者們已經小題大做,抨擊再三了。答辯會上,看他們那個勢頭,真有把阿娜置之死地而後快的架勢。如果他們再知道你和阿超爲阿娜爭風吃醋,豈不正中下懷,寫文章,畫漫畫,發短信,搞遊行,還會靜坐請願,先把你們批的體無完膚,接着把你們打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叫你們永世不得翻身。”
基因漢終於恍然大悟,激動地撲到他的懷裡,哽咽起來。他摟緊他,疼愛地撫摸着他的頭。良久,基因漢擡起頭,破涕爲笑,說:“報告長官,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懂了,謝謝你!”
“懂了就好。”布撒丁眼睛溼潤了。“我知道,做基因人真不容易,難爲我們的基因帥哥了。記住,什麼時候都別做親者痛而仇者快的傻事,也別做反對者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好好向能人賢士學吧,你的前途無量啊!”
基因漢也爲自己終於想通了而興奮不已,反映頭望星空,像對布撒丁又像對自己說:“這些道理像星星一樣閃光,阿娜怎麼沒說過呢?”
“傻孩子!阿娜阿超把你當親生骨肉看,哪捨得說你?我是局外人,無所顧忌,自然說話尖刻,盡往你的痛處捅喔。”
基因漢快活極了,開玩笑說:“噯,長官,你顯然是在幫我,我又不懂了,你不是基因人的反對者嗎?”
“記住,反對你的人不一定都是敵人,而讚美你的人也不一定都是你的朋友。”他輕輕踢一下基因漢的屁股,又說:“長着兩隻大眼睛是出氣的,沒看見黑夜已經過去,已是大天四亮了嘛。”
基因漢先跳起來,把布撒丁拽起來,抱住他,激動地說:“長官,實話告訴你,我在楓林山遇險,快要墜入谷底,就要看到死神之時,我情不自禁地叫出了爺爺爸爸媽媽,緊接着,在被救的時候,叫了爺爺爸爸媽媽,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奇怪,地球人的感情真是神奇。”
“嗨,你這小子一點也不傻。情義無價,自古如此。記住了,基因人是感情動物。就是到了基因人時代,人還是感情動物。你看花星人,會飛了,千歲伯和百歲童,活像神仙下凡,但他們還是講情講義。”
基因漢動情地摟住他的肩膀:“布撒丁,你是第一個基因人的第一個好朋友,莫逆之交。我發誓,一輩子都對你好。”
布撒丁像吻孩子一樣在他額頭吻了一下,舉起右手,說:“我以上帝的名義發誓,對基因漢就像對自己的親兄弟,情同手足,至死不變。”
乘着晨曦,兩人開始收拾,走下崖頭,準備回返地下停機坪,開出直升機,飛回聯合國。基因漢在一株野花前駐足,看着枝頭一對蝴蝶,被朝露打溼翅膀,飛不動了,觸景生情,想起被兩隻電動蝴蝶引誘,差點落入魔掌,心中憤憤不已。又想起穆瑪德琳的晚宴,心中未免升起幾分愧疚和妒意,轉身對布撒丁說:“老兄,你的閱力豐富。請告訴我,穆瑪德琳和亞當斯有結果嗎?”
布撒丁不假思索:“沒有,絕對沒有。不是我背後說人壞話。亞當斯人長的帥,能力也強,魄力也有。但他有個致命的弱點,氣量狹小!還有些固執。對穆瑪德琳,他明顯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全世界的人都明白,就他執迷不悟。穆瑪德琳不傷他的自尊心,是利用他,我說的是利用他的才能,爲地球人民做好事。”狡黠地笑笑,話鋒一轉,問:“小傢伙,你問這個問題有何意圖?”
基因漢咧嘴一笑,說:“跟老兄說實話,來這前一天,穆瑪德琳請我和亞當斯去她別墅做客,亞當斯老對我指手劃腳,還教訓我,我不服氣,兩次叫他閉嘴,結果情緒轉移,把穆瑪德琳送我的手錶,噯,是英雄金錶,硬是還給她了。現在,很後悔。你說怎麼辦呢?”
“噯呀,基因人就是坦誠。”布撒丁讚歎地說。“別懊悔,沒啥大不了的。穆瑪德琳爲基因人歌唱,又送你金錶,她私下裡可從來沒給男人送過禮物,十有八九真的愛上你了。亞當斯呢,妒忌你,把你當成他的情敵啦,強勁的情敵!你怎麼辦?很好辦啦!正好放棄和阿超爭的滑稽想法,專心致志和亞當斯比個高低。我總是說,穆瑪德琳是超美女主席,自然人沒有誰能高攀,只有基因人。現在基因人有兩個,小王彼得出身不好,又瘋瘋顛顛的,形象太差,在她面前是侏儒。她的意中人,就非你莫屬啦!嗯,現在我明白亞當斯爲什麼非要你接受軍事訓練了,後頭可能還有好戲看呢。”
“亞當斯爲何叫我軍訓?”基因漢着急地問。“還有什麼好戲?透點光給小弟好不好?”
“說不準,不說啦!”布撒丁含混其詞,“回去你就清楚了,再過五六個小時就回到太空站了嘛。”
他們不知道,回去的路頭上,早已佈滿了陰霾,不!是殺氣騰騰。
因了這股殺氣,兩人險些死無葬身之地。對基因漢來說,這股殺氣使他經歷了極爲羞辱極其殘酷的考驗。
兩人議論着,走到了沙灘上,拐進一個崖縫,有兩人寬,一百多米長,通向一片開闊地,那是停機坪,四周的崖壁都被挖空,作爲飛機的藏身之處。
兩人剛走進崖縫中,身後傳來一陣恐怖的甕甕聲:“等一等!我有話跟你們說。”
“不好,是狂八千!”基因漢立即作出判斷,“快跑,決不能讓他抓住。”
“不錯,是狂八千!”布撒丁鎮定的說。“不能往裡面跑,回頭,找個地方躲起來。”
兩人急忙回頭,往崖頭上爬去,想找荊棘和雜草茂盛的地方躲藏。可是,動作太慢,狂八千縱身一躍,飛到了他們前頭,狂笑道:“基因漢,你跑不了啦!快跟我走。”
“跟你走,還不如跟鬼走。”基因漢譏俏地說。
布撒丁心下非常疑惑:這次行動可謂極其機密,除亞當斯和穆瑪德琳之外,無人知曉。難道他兩人還會說話不牢?這不可思議。靈機一動,定定神,說:“狂八千,跟你走可以,但必須答應我們一個條件,你像個跟屁蟲,怎麼盯上我們的?”
“就這條件?我就全說了。你們知道了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狂八千驕橫地說。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儘管穆瑪德琳她們行事十分機密,對基因漢的種種考驗全封閉,神不知鬼難覺,到底還是走漏了風聲。不是內部有奸細,也非考驗者們嘴巴不牢,而是狂八千從中作梗。當基因漢參與處理小王彼得**事件的時候,獨磨俄及就蓄謀綁架或者劫持基因漢,把他弄到大冰谷,用思維干擾器叫他說出華氏基因人配方的五道鎖是怎麼回事。沒料想,聯合國行事機關重重,找不到打開的缺口,無奈之下,獨磨俄及求助於狂八千。狂八千心想着地球婦女的胸部很好玩,軟磨硬纏,霸宇宙被纏得煩燥起來,答應放行。狂八千喜不自勝,立即離開鯨宇號太空站,飛到地球村,按獨磨俄及要求,先在萬和號太空站,後到乾京,暗中偵察,伺機抓摸婦女胸部過癮。他萬萬沒有想到,地球人不是好惹的,婦女們吸取麻星汀街的教訓,戒備森嚴,加之旁波寧設計了一套反抓胸拳術,簡單易學,婦女們都運用自如。狂八千在乾京楓林山腳下看基因漢畫像時,趁機抓摸一個漂亮少婦的胸部,被那少婦一個倒踢,擊中襠部,嚇得他倒退幾步。緊接着,那少婦一個急轉身,一個掃蕩腿,差點把他打倒,他不敢再鬧,倉皇而逃。
離開乾京,狂八千仍不甘心,身穿隱身衣,在半空中漫無邊際地飛着,不知不覺,飛到了赫德巴哈羣島。看看已是日薄西山,條件反射,他也覺得有些勞累困頓,便降落到一塊大礁石上歇息。夜幕降臨,羣島上四處燈光閃亮,漁民們開始晚炊,不時傳來呼兒喚女的聲音。他又有了條件反射,摸摸肚子,想吃東西,可身上什麼也沒有,不由擡頭張望,忽然見,一架草綠色直升機靜悄悄地飛了過來,他警覺地跳起來,睜大眼睛去看,飛機卻已不知去向。該死的地球人!他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再次起飛,鑽進一個漁民家,弄了些乾魚和燒雞,躲在後窗下狼吞虎嚥,一邊偷看屋內的動靜,見夫妻倆胡亂猜疑,說那乾魚和燒雞不翼而飛,不是叫貓刁走了,就是叫鬼偷吃了,他一時大意,竟笑出聲來,被屋裡的人聽見,拿着魚叉衝出來了,嚇的他拔腿就跑,溜到一個土坑裡,吃飽了,又飛回來,繼續觀察。一連幾天,他終於如願以償。
狂八千說完,一把抓住基因漢,往胳肢窩裡一夾,一使勁,想飛起來,卻沒能飛動,反而跌在地上,回頭一看,布撒丁緊緊抱着基因漢的兩條腿,頓時大怒:“你是誰?敢擋我,我拍死你!”
“你不配知道我的大名!”布撒丁面不改色心不跳,“你拍吧,拍死了,一年之後我又活了。拍不死呢,你就小心着點!”
“丫頭死了嘴硬!”狂八千在霸宇宙的逼迫下,加緊學習和訓練,說地球人的話比以前流利了,不磕巴了,但到底不精通,把鴨子說成了丫頭。
“狂八千,你是老母豬死了,一肚子爛下水。”基因漢又氣又急,罵出了這句髒話。“你敢動我兄長一根毫毛,我叫你灰飛煙滅!”
狂八千聽不懂,說:“基因漢,你說什麼?爛下水,什麼東西?”
布撒丁哈哈大笑,說:“狂八千,不是東西,不是東西!”
基因漢喝道:“狂八千,聽見沒有,你不是東西,快放了他,我饒你不死,滾回藍星球就行。”
狂八千摸摸腦袋,還是不明白,氣惱地說:“地球人太複雜,不跟你們說了。”說完,夾起基因漢又要飛,見布撒丁仍然緊抱着他,用腳來踩他的手,踩得血肉模糊,也沒踩開,兇狠地說:“我叫你死!”丟下基因漢,舉起雙手,喊道:“藍雲團!”
一個藍色的雲團很快在他的面前形成,縮小,凝結。布撒丁哈哈大笑,視死如歸。基因漢一邊大叫“休得猖狂”,一邊撲到他的身上,說:“狂八千,我和兄長一塊死,你快下手吧!”
狂八千無奈地搖搖頭,收起藍雲團,說:“地球人喜歡抱在一起死,好哇!我累了,懶得再動手,看獨磨俄及怎麼整你們,嘿,地球人打地球人,纔好玩!識相的,乖乖跟我走!”
兩人哪肯就範,同他打鬥起來。基因漢不會拳腳,布撒丁雖會些拳擊,但力量不足,根本不是對手,沒幾下都被打昏了,雙雙做了俘虜。
太陽剛剛撒進大冰谷那塊小盆地的時候,狂八千把基因漢和布撒丁送進了地王窟。獨磨俄及地罕胡里奧德娃無不喜出望外,嘰嘰喳喳的,把狂八千奉承了一番,弄得他厭煩起來,跑到信息窟去了。
獨磨俄及讓地罕給基因漢和布撒丁戴上體溫調節器,地罕譏刺他說:“狂八千又不是蠢豬,不會抓兩具屍體獻給大王的。”
獨磨俄及興奮之下,沒顧上琢磨他的話意,“哦”了一聲,叫胡里奧德娃趕緊將兩人救醒,立即審問,要基因漢說出配方。胡里奧德娃說冰谷裡沒啥藥品,只能等待。獨磨俄及無奈,依了她。
一個小時後,兩人醒來了。三個魔頭笑逐顏開,假惺惺地問好,給東西吃,都被罵了回來。獨磨俄及不由兇相畢露,惡狠狠地大叫:“用刑!把他們的嘴給本王撬開!”
地罕急忙叫道:“大王,且慢!這事不勞我們動手,我有一個妙計!”他把獨磨俄及拽到一角,附在他的耳根下,壓低聲音,如此如此,說了一通。獨磨俄及興奮得臉都歪了,連連叫道:“好計,好計!照參謀長的辦!”說完,兩人便跑到信息窟去了。
從信息窟出來,獨磨俄及把胡里奧德娃叫回地母窟,吩咐她執行地罕的詭計。
狂八千聽獨磨俄及說了一番話,喜笑顏開,到倉庫給自己加足了燃料,來到地王窟,使出一個小小的藍雲團,把基因漢和布撒丁打昏,夾着他們飛出了大冰谷。
在半空中飛行了幾個小時,太陽已墜入西海,狂八千終於飛到了目的地——塔馬克斯島。新世紀的地圖上標明,這座島有五千平方公里,是G國直轄的一個海中小鎮,共有二十萬居民。因爲四面環海,居民們以漁業爲生,與各國各地進行漁業商貿,生活非常富足。
G國有句名言,如果痛苦是強盜,那麼,幸福就是貴人。意思是說,貴人總是健忘,幸福的人往往忘乎所以,包括忘記痛苦。塔馬克斯島的居民們就是這樣。他們因爲富的流油,驕傲自滿,排斥島外的新事物,聽說基因人誕生了,不分青紅皁白,異口同聲地反對。十一位會長看中了這塊風水寶地,將此作爲一個新據點,一邊尋歡作樂,一面鼠竊狗偷,興風作浪。
狂八千在島的北面降落,超低空飛行,越過一座座豪華的別墅,來到南面的一大片椰樹林。藉着落日的餘暉,可以看到稠密而高大的叢林中,距離不等,錯落有致地座落着用芭蕉葉遮蓋的豪華房屋,每間屋裡都笙歌嘹亮,嬉笑打鬧,日以繼夜,天天如此——這兒是世界聞名的賭城,也是衆多色情狂心馳神往的紅燈區。
在臨近海邊的樹林中,有一座較大的三層樓房,樓門前豎一塊鮮紅色玻璃牌,上面用EAB三國文字寫着“基因人之家”的字樣,配有基因漢的**畫像,被一羣一絲不掛的女人簇擁着,做出浪蕩淫邪的模樣。
狂八千在椰樹林中拐彎抹角地穿梭了一會,終於找到了基因人之家這座樓前,躲在一旁偷聽一會,輕輕擊掌三下,樓門打開了,兩名濃妝豔抹的女招待走出門來,鬼鬼祟祟的對狂八千說:“跟我們走!”
狂八千拽了一下臉皮,想除去化裝,因爲那層假面皮粘在他的藍面孔上,叫他非常難受,轉而一想,擔心百歲童和千歲伯會撞着他,還是沒有拽下來。
來到一樓最裡面一間怪味薰蒸光線陰暗的屋子裡,狂八千將基因漢和布撒丁放到一張雙人沙發上,拽住一個女招待,厲聲問道:“快說,瑪甘捷琳在哪兒?”
那小姐就叫另一個小姐去叫,不一會,回來告訴他,瑪甘捷琳正在上衛生間,請他稍等。
瑪甘捷琳其實在地下室的一間寬大房間裡,正與波得留夫纏綿。兩人上午接到指令,乘微型火箭趕到G國,又坐船來到這個島上。好不容易找到這座樓,吃了一些點心,波得留夫迫不及待拽着瑪甘捷琳來到了這個專門爲他們準備的房子,連上廁所也不許,一下把她撲倒在寬大的雙人牀上,餓狼般的扯掉她的衣褲,又叫他爲自己脫光,胡亂抓摸幾下,就合到了一起。兩人三年前因爲特殊任務苟合到了一起,一千多個日夜不見了,乾柴烈火,燒的劈啪作響,煙霧繚繞。
發泄過後,波得留夫倒頭呼呼睡去,瑪甘捷琳卻意猶未盡,抓着他那已成橡皮條的蔥,反覆搓弄,怎麼也不能如願,心下怒起,罵道:“廢料!”推開他,到衛生間洗澡,一邊孤芳自賞,自言自語:阿漢,我的阿漢,有沒出鞘的劍。我要,我要嘛!就這樣磨蹭了兩個小時。剛要起浴,波得留夫“哧溜”一下鑽了進來,不容分說,將她頂在牆上,她正求之不得,推推送送,摳摳摸摸,好不快樂。
正玩的不可開交,女招待闖了進來,原來,兩人忘了關門。聽女招待叫瑪甘捷琳,兩人倒不驚慌,繼續狂歡。女招待原本是妓女,心中自然明白,跑出去,撒個謊,叫狂八千稍待。
二十多分鐘過去了,瑪甘捷琳還沒露頭,狂八千火了,猛地舉起一個大沙發,狠狠地砸到茶几上,“嘭咚”一聲,沙發迸裂,茶几碎了。
“怎麼了,怎麼了?”瑪甘捷琳假裝大驚小怪地喊叫着,跑了出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胸扣沒有扣齊,半敞着,兩隻碩大的Ru房時隱時現,像兩隻兔兒,不安分地跳動着。
狂八千很可能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直觀地球女人的肥乳,非常好奇,本能地伸出手去摸,嘴裡說:“胸脯,這是,胸,什麼?”
瑪甘捷琳迅捷地掩好衣服,朝他眯眼一笑,說:“什麼也不是,禮物我收了,你回去吧!”
“不!我沒,收到禮物。”狂八千氣惱的很,“你讓,我抓,胸脯。這,這是,條件。”
瑪甘捷琳眼珠子急轉幾下,扣好衣釦,一挺胸脯,說:“摸吧!摸了就走。”
狂八千摸了,還是不走,說:“那是衣服,不是胸,胸脯。胸脯軟,綿綿的。”伸手想到裡面去摸,被她擋住了,羞惱地說:“老孃不是克蘿蒂的妹妹,也不是福特,更不是貝多尼街的女人,想摸我的,沒門!”
可是,狂八千死纏着不走,她無可奈何,去和波得留夫商量,波得留夫叫她叫幾個女招待給狂八千。
狂八千被幾個女招待拉到了二樓一個陰暗的房間,要同他調情,他不懂,笨拙地說:“抓,抓胸,抓胸脯!”
幾個女招待浪笑一陣,就要展露豆腐包,大島幸子從側門閃了出來,叫道:“不許亂來!”走到狂八千面前,厲聲問:“你爲什麼硬要抓胸脯,你是什麼人?”
“我,我是……”狂八千結結巴巴,“我不告訴你!”
大島幸子不再問他,突然伸手,一把拽下了他的麪皮,一張藍色面孔展現在女招待們的面前,頓時驚叫着跑散開去了。
狂八千沒有發火,反而笑嘻嘻地說:“我知道,你想讓我抓,你,你比,她們,漂亮。”
“摸你媽的去吧!”大島幸子咬牙切齒的說。“我是妓女,胸部就是給人抓摸的。但我們也有原則,只給地球人,絕對不給你們藍星人。滾,你快滾!”說完,轉身跑走了。忽然,又跑加回來,詰問道:“你是誰?是不是在貝多尼街抓女人胸脯的那個色鬼?”狂八千當然不敢承認,她教訓道:“你聽着,地球人不怕藍星人。善來者,是我友;作惡者,階下囚;侵略者,殺無赦!不管你是誰,是不是那個色鬼,都給老孃小心着點!我們有絕招!”她做個倒踢的動作,“你敢胡來,就踢你個雞飛蛋打,蛋黃黃一褲襠!”狂八千聽不懂是何意思,望着她發愣。她趁機猛地推他一把,罵道:“愣死你個藍星狗!”轉身又跑了出去。這一句狂八千聽明白了,氣惱的“啊呀”大叫一聲,追了出去,已不見人影,自個兒發了一會狠,嘰咕道:“回去找他們算賬!”“吱溜”一聲,隱了身,快步跑出樓來,飛走了。
狂八千未能得逞,歸罪於獨磨俄及,認爲是他故意讓一幫女人戲弄他這個藍星人,氣呼呼地飛回大冰谷,衝進地王窟,指着獨磨俄及的鼻子,怒吼道:“獨磨狐及,你敢騙我,我殺了你!”
地罕連忙擋駕,叫他說清楚怎麼回事。他說了,獨磨俄及哈哈大笑,說:“這好辦啦,給你弄幾個來,讓你抓個夠。”
“本座要,馬上要!”狂八千兩眼瞄着胡里奧德娃的胸部,“我,我要抓她的,她的也很肥。”
地罕見狀,閃過身來擋住胡里奧德娃,被狂八千一把提起來,扔了個幾丈遠,摔得直喊叫。獨磨俄及敢怒不敢言,只在心中恨恨不已。狂八千趾高氣揚,拽過胡里奧德娃,伸出長着藍毛的手,抓住她的Ru房,摸了一陣,不過癮,又將另一隻手伸進去,搓了一陣,竟把她惹得呻吟起來,他輕蔑地笑了,一使勁,她立即痛的慘叫:“媽呀!痛死老孃啦!”狂八千哈哈大笑,推開她,厭惡地說:“肥,肥肉,臭!”說完,拂袖而去。
獨磨俄及追出去瞄了幾下,見他走遠了,方纔拍屁股跳着發狠說:“走走走,本王離開你還不拉屎了?有什麼了不起!”迴轉來,也不安慰胡里奧德娃幾句,只叫她馬上和雞婆聯絡,嚴加訓教,督促她迅束完成任務,不得拖延,更不得砸了鍋,否則,化爲灰燼。
胡里奧德娃叫地罕攙扶着她,慢悠悠的走進信處窟,先解開衣服來看,兩隻奶子都被抓破了,留下幾道深深的口子,又氣又恨,叫地罕快去醫務室弄些藥水來塗一塗,防止感染。地罕急忙去了。她忍痛在無天網上搗咕了一會,回到地王窟,向獨磨俄及報告,說雞婆正在抓緊做事,估計很快就可以得手。獨磨俄及假裝高興,猛地親了她一嘴,要摸她Ru房,她趁機奚落他:“噯喲,大王,阿娃這兩塊臭豆腐還配你動手啊,讓狂八千抓破嘍,要是抓掉了就更好,省的大王嚇破了膽。”
“啊喲喂,親愛的,又撒嬌哇。沒所謂啊。”獨磨俄及根本就沒同情心,反脣相譏。“你想送給藍星人當個禮物也好嘛,今後好去他們哪兒作客,狂八千會特別優待你。”
地罕拿來了藥,站在他身後,聽他說完,才說:“地母,藥到了,你趕快用。可別感染了。”
獨磨俄及回頭一看,立即拽過藥來塞到她手裡,說:“快用,完了跟我去練練,防止感染。”
胡里奧德娃氣的兩眼淚水直滾,想發怒,地罕急忙朝她使眼色,方纔強忍住,叫他們出去,讓她上藥。地罕走了,獨磨俄及卻不肯走。這下,她忍無可忍,將藥砸到他的頭上,歇斯底里大發作:“滾!快滾!”
獨磨俄及還不走。她刷地從腰間掏出手槍,“啪噠”一聲,子彈上堂,吼道:“獨磨俄及,我數三下,再不走,老孃我就不乏味氣了。一!二!”
獨磨俄及還是不走,嬉皮笑臉地說:“打呀,打呀!我就不信,你有膽子扣扳機。你扣扣本王的機機還差不多!”
“砰……”她朝牆壁上開了一槍。他被嚇了一個拔腳跳。“砰砰!”又是兩槍。他扭過頭來看她,發現她臉色鐵青,兩眼佈滿殺氣,這才“哦喲”叫了一聲,轉身逃走了。
可是,不一會兒,他又來了。“敷好藥了吧。”他假裝關心地問。“要好了,就跟我去狂歡窟,練習格鬥。”
她沒吱聲,嘴角掛着敵意的笑,掩好懷,搓搓手,跟他出了信息窟。
兩人走進狂歡窟,地罕已在操練。見兩人進來,停下了,問她怎麼樣,她語意雙關地說:“不礙事,兩個嘛,好對付。”一面朝他擠眼睛。
他會意了,也語意雙關地回答道:“真沒想到,女人還很有特殊性,要是一個就治不得了。”
獨磨俄及喝道:“說啥悄悄話,先吃本王一拳。”接着就朝地罕打來一拳。
地罕立即還手,胡里奧德娃也大打出手。平常,獨磨俄及總是佔上風,那是兩人讓着他。今天既然兩人已有默契,暗暗合力相攻,打得大魔頭鼻青臉腫,最後倒在地上,直叫:“我的媽呀,媽也。不打了,不打啦。”
兩人假裝關心,扶起他,說太累了,還是去看瑪甘捷琳如何行動。他像個孬種似的,說:“我不行咧,還不快走。”
瑪甘捷琳見狂八千氣昂昂地走了,正中下懷,取出兩塊白毛巾,溼了冷水,敷在基因漢和布撒丁臉上,俯身瞅着基因漢,摸摸他的下巴,吻一下他的額頭,自語道:“真俊!曬黑了,更有味了哇。”
基因漢醒來了,一把將白毛巾拽下來扔到一旁,驚慌地看看四周,連聲問道:“我在哪兒,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瑪甘捷琳摸着他的臉,笑嘻嘻的說。“姑姑我來親自照顧你,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
“瑪甘捷琳,怎麼是你?”基因漢十分詫異。“這是什麼地方,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站起來,背向着他,冷冷地說:“這是一個神秘的地方,魚龍混雜。我也不想來,可有人非要我來,身不由己,就來啦!”轉過身,陰笑着,又說:“不來不行啊,阿漢在這,我的救啊。誰叫我是你姑姑呢?你在楓林山開口叫爺爺爸爸媽媽,聽說又叫了奶奶姑姑,快,叫我姑姑。”
基因漢似乎明白了許多,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咬着牙說:“說!你是不是獨磨俄及派你來的?你是不是狂犬軍的爪牙?快告訴我!”
她不置可否,一縮脖子一聳肩,嬉皮笑臉地說:“這個很重要嗎?不,一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得到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