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求人倖免於難,被紫金百花這個強拉硬拽來的太祖奶奶救了,還吃了個肚兒圓,再鑽進花色氣球中,依偎在太祖奶奶懷中,飛出死澗,飛到半空中,悠哉悠哉。
克蘿蒂就不同了。她和多拉特兩人追趕季希桂,沒有追出多長一段路,就失去了目標,無可奈何的回到了夜間篝火嶺,垂頭喪氣的鑽進多拉特的警車,還是多駕駛着,慢慢騰騰的回到了總統府。
到了總統府門前,克蘿蒂忽然心血來潮,怎麼也不肯參加總統的午宴了,說是身體非常不舒服,叫多馬上送她去醫院。
多拉特執拗不過,只好把她送到了市人民醫院急診部,要給她掛號,她不許,叫他趕緊回去協助總統接待好穆瑪德琳大主席。多不再客氣,叫她有什麼事就打電話,他也不想參加宴會,把有關警務處理完,就來陪她。她說不用了,也不是大毛病,女人嘛,突然有點毛病,都是正常的,基因人也許好的多吧。
多拉特駕着警車一溜煙跑走了。克蘿蒂罵道:“虛情假意,還來陪我?哼!本特派員纔不稀罕呢,省得礙手礙腳。”說完,轉身走出急診部,打開飛碟,升騰起來,飛到了勃朗峰。
她在半空中飛來飛去,一邊用望遠鏡,仔細地搜索着,一心想找到季希桂他們的蛛絲馬跡。然而,任憑她如何地用心觀察,那望遠鏡中的景物總是一個樣,除了山峰就是山溝,發現不了季希桂一夥的丁點兒蹤影。
她更加沮喪,肚子也咕咕叫起來了,覺得又累又餓,歇息和充飢的念頭一下塞滿了腦袋,便降落下來,從背囊中取東西來吃,什麼也沒取着,方纔想起,所帶食物早就和全求人一起吃了個精光,不由心灰意冷,坐到地上,想想索性躺下來,閉目養神。
養什麼神啦?她自己問自己。吃飯是最好的養神,而你克蘿蒂沒有顆粒進口。睡覺也是最好的養神,而你克蘿蒂怎麼能睡得着。你自告奮勇,找到了基因漢,只不過他改換了一個倒黴的名字,全求人,也不知道乍弄的,他成了假冒僞劣。就是這麼一個假冒僞劣,你又把他整丟了,不知道他到了哪裡,也不知他是死是活。唉呀呀!克蘿蒂,你太窩囊了,簡直就是窩囊廢。唉唉唉!她使勁揪着頭髮,不停地問自己: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呀?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地回想再次找到基因漢的過程,竭力地想從中理出一些頭緒來,看看問題癥結到底在哪兒,是紫金百花使了掉包計,還是旁波寧用了疑兵之計,或者全求人本來就是一個真的叫化子,而真的基因漢,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紫金百花瘋瘋癲癲的,全求人老叫她老不正經。她總是真真假假,像個頑童。可是,她在一些要害要緊的事情上,往往又拿捏的很準很穩啦,不像是個半瘋半傻的老嫗,不應當使掉包計,唉,真說不準。
那是旁波寧的疑兵之計嘍。可也不大像啊。他是一廳之長,尋找基因漢,他可真的到了衆裡尋他千百度的地步啊,怎麼可能突然之間,變卦了,變得很不合情理呢?他完全可以非常客氣非常有理有利有節的把她和全求人請到他的辦公室去,再把她們帶給穆瑪德琳,讓她那火眼金睛過過目的嘛。啊!莫不是他中了思維干擾器,由不得他自己來動腦筋,而完全按照別有用心者的思路行事了?別有用心者又可能是誰呢?獨磨俄及可能性大嗎?當然大。可他剛剛被打的落花流水,宇宙王又被普天泰大公不動聲色的打得渾身顫抖不停,他們應當嚇??破了膽,不敢再造次的嘛。哎呀!紫金百花會不會給大廳長上思維干擾器呢?她有思維干擾器嗎?嗯,很可能有哇。她是千歲伯的乾妹妹,有五百年的交情了噯。藍星人都有了思維干擾器,花星人比藍星人先進多了,肯定也有,還更加高級哩。乾哥哥送給妹妹一枚或是幾枚思維干擾器,不是非常便當的事嘛。你看啦,花色氣球都送給她一個了,那麼地精妙、袖珍,簡直就是神器呀。想必思維干擾器她也接受了不少吧。可是,不對呀,這位半千歲的老姑娘,幹嘛要給旁大廳長上思維擾器呢?哦,對了,她要強迫全求人求遍天下可求之人,不讓他去見旁波寧,也就見不到穆瑪德琳了。見不着這兩個人,全求人只能老老實實地照她的旨意做下去了。噯,還是不對呀。她何必如此複雜呢?不讓全求人回萬和號,直接把他送到別的地方,或者就由她來監督着,帶着他到處去求人,豈不是更簡單,更能速效嘛。哎呀!這真是太費腦細胞了,從來沒遇到如此複雜的問題。想不明白,說不準啦!
阿娜呢,她有沒有可能說假話呀?有可能。那就是按旁波寧的意思辦,配合大廳長施行疑兵之計。可是,她畢竟是媽呀。怎麼忍心不認自己的兒子呢?如果說不是她肚子裡生出來的,可她畢竟在月球村陪伴阿超整整十年,這可比十月懷胎難了幾十倍的喲。再說了,她和阿超下一步的科學技術研究,今後的基因人生產,都必須有基因漢才能成功啊,怎麼見到了基因漢還死不相認,這太不合情理了……
她嚥了一口唾液,翻過身來,覺得頭有些不適,腦子裡有些發脹,拍拍頭頂,自語道:“真是冰上過河,進退兩難啦。哼!不想它了,說也說不清楚。還是想想全求人被整到哪兒去了吧。”
她分析來分析去,覺得很可能還在這勃朗峰周圍。因爲季希桂幾個沒有用飛碟,也沒有用黃氣球,只是徒步繞着山道逃走的。他們從山道上走,只能跑到與山道連接的地方去。這連接的地方究竟在何處呢?
啊!她高興起來,??一骨碌爬起來,大聲說:“答案不是有了嘛。全求人就是基因漢啦!要不然,季希桂幹嘛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來搶他呢?”拍拍胸脯,接着說:“本特派員一直守衛在他身前身後,不曾有一些疏忽,怎麼可能讓他人趁機掉了包或是做了其他手腳啊?嗨!相信自己嘍。要想別人相信你,你首先要相信自己的嘛。”
忽地,她又緊張起來,擔心全求人被季希桂打傷打死。轉而一想,兀自笑了,說:“瞧你,疼愛他也不妥當嘍。忘記了他可是有三個保鏢哩。阿瓢阿白阿娟,關鍵時刻,它們就出來保衛他啦。啊,好像它們都是聽從某個方面的指令纔出手噯。哦,阿娟不是聽指令行事。阿瓢和阿白都是聽指令的,千萬別得不到指令啦。它們聽誰的指令呢?克蘿蒂,你真笨,到現在也沒搞清楚。”
肚子又叫起來了,她再次嚥下兩口唾液,舉目四望,天空還是那樣的陰暗,風兒還是那樣的呼嘯,勃朗峰上下還是那樣地莫測高深,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模糊不清。“敢問路在何方?”她迷惘不過,哼起了古老的歌曲,藉以舒緩心中的鬱悶和愁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