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一個四合院裡,一棵大棕櫚樹下坐着一位看上去有八十多歲的老漢——)
見胖嫂帶着全求人來了,老漢也不起身相迎,而是半欠着身子,冷言冷語的說:“麗婭嫂,來啦!”掃一眼全求人,扭頭朝牆角臥着的哈叭狗瞅着,說:“呶,就是它!殺狗的,賣給你啦!多少錢都行,我就是厭惡它了,早收拾掉早乾淨,省得它天天討嫌,老是惹我心煩。”
麗婭嫂笑道:“辛格萊大爺,你爲啥嫌棄這狗,看上去很漂亮的嘛。”
“哼哼!”辛格萊冷笑兩聲。“哪裡是漂亮啊,是飄風啊!太缺德了,經常偷食,吃飽了就到處飄風。頂可惡的是呀,它殺死了自己的親親的老婆噯。”
全求人問他們啥叫飄風。
老漢“嘿嘿嘿”乾笑幾聲,說:“這個你都不懂,真是白活啦。飄風嘛,就是賣弄風騷,到處採花,玩弄女性嘛。”
“原來是這樣!”全求人冷冷的說。“那就該整死它!交給我啦,我替大爺清理門戶吧!”
全求人從背兜裡掏出繩子,晃悠着,走到牆角,剛要用繩子套住那隻哈叭狗,那狗卻跳起來,撲到了他的胸脯上。由於用力過猛,辛格萊專門找胖嫂借來拴它的那根布繩被掙斷了。
辛和麗二人見狀,不由大笑。
辛說:“這騷狗啊,今天可是一反常態,往常可會裝乖哩。大概是死到臨頭。也要垂死掙扎。”
麗說:“我借你的那布繩可結實啦。你都用了好多天了,乍的一下就斷了?莫非狗同人性,臨死了拼了老命,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全求人也哈哈大笑,說:“真好玩啦,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到狗撲人嘞。好!哈巴狗狗,你叫啥名字?告訴我,我好跟你玩幾個回合。”
“叫騷泡!叫騷泡!”辛格萊大聲叫道。“我給它取的,名符其實麼。你說啥?玩幾個回合?哈哈!真稀奇了,聽說過耍猴的。又聽說過基因漢讓猴耍的,還真沒聽說過耍狗的。行哩,我許你玩好了再宰掉它。快些就是了。”
全求人聽了,隨即爬起來去捉騷泡。
騷泡哪裡肯讓他捉到。東跑西竄,一會院子裡,一會屋子裡,還幾次竄上院牆頭,都被全拽了下來。
折騰了半天,全累得氣喘吁吁。
騷泡也大喘着氣。
辛麗兩人像看大戲一樣,目不轉睛,不停地喝彩。
全求人受到鼓勵,攢足勁再發起攻勢。
騷泡不甘示弱,三練兩繞。又鑽進了屋裡。
辛格萊因爲殺意已決,一心要剷除這個眼中釘,就來幫全,教他關起門來打狗。
全聽了,立即關上了門。
屋裡暗下來,但見兩雙眼睛閃着光。
騷泡的兩眼特別大,特別亮。
全求人的兩眼卻遜色許多。
這反倒使全佔了上風,騷泡的眼睛看得清楚啊。
人狗鬥智鬥勇又開始了。
騷泡急切裡鑽錯了地方,一頭鑽進了一隻紙盒子裡,套住了頭。
全求人不由大喜。趁機撲上去,摁住了它,一邊大笑,一邊用繩子勒住了它的脖子,從背兜裡掏出棒槌。嘭咚嘭咚,一頓猛打。騷泡不動彈了。
全丟下它,說聲對不起,再跪着向它磕了一個頭,坐到地上歇息。
辛麗二人在外聽不到響聲了,破門而入,見全坐在地上,問他是還是不是已搞定。
他點點頭說:“不就是一條哈叭狗嘛,我最喜歡宰哈叭狗啦,不費吹灰之力嘍。你們看,騷泡已啞口無言,它到陰間地府去飄風嘍。”
兩人就上前來看,啊喲喂,真是出人意料,騷泡竟然又活過來了,一下躍起,就向門外衝去。
辛麗二人自然吃驚不小,嚇的倒退幾步,摔了一個仰八叉,痛得嘰哩哇啦直叫喚。
全求人見狀,忍俊不禁,拍着地面大笑。
辛麗二人不叫喚了,改爲一起大罵:“你這個殺狗的,簡直就是作孽呀!殺不死狗,差點叫狗把我們殺啦!你去死吧!”
“別吵!”全喝道。“我死了誰給你們殺狗啊?”
說完,他便跳起來,又去跟狗鬥。
騷泡畢竟受到一頓猛擊,而且是在頭部,竄到院子裡,想跳過牆頭,只跳了一下,就沒力氣了,跌倒在地。
全求人毫不猶豫地揪住它的頭,又是一頓猛打,直到它一動不動,才把它丟到地上,吐它一口,憤憤的說:“狗日的,狗東西,還整不死你了?哼!再怎麼會哈叭,我也叫你死不瞑目。”
辛格萊和麗婭出來了。
辛上前踢了一下騷泡,轉身來叫全寫字據。
全也不拖延,掏出紙筆,寫好字據,塞到辛手上,就去捆狗。
剛剛彎下腰,還沒擺弄好繩子呢,騷泡竟又復活了,又是一個猛跳,再來一個猛撲,朝着全的鼻子就是兩爪,頓時鮮血直流。
不用說,辛麗二人驚愣了,心想:總說狗有三條命,不能放地上,只要放在地上,它吸收了地氣,就會死而復生。今天可是眼見爲實了。這騷泡兩次復活啊。
全求人用手抹一把臉,整成血呼淋拉的模樣,把辛麗二人嚇得直打哆嗦,跑出院外去了。
全求人不管他們如何,氣恨之下,掏出斧頭來,揪住狗頭,狠狠地劈下去,只一下,騷泡哈叭狗就身首分離,再也沒有動彈。
全一不做二不休,拾掇一番,也不打招呼,自個走出院來,走向下一家。
時間過的好快,轉眼到了黃昏。
全求人首戰告捷,竟然跑得了一大背兜材料。
西塞羅大大誇獎了他一番,說像他這樣一天能跑到三隻狗,三十隻雞的,還真是絕無僅有,還能叫老鄉幫着送回場來,算是非常聰明能幹了。一高興,甩給全一千塊錢。
全求人沒想到,一天竟掙到了一千塊,想到這是自己辛辛苦苦甚至是流血流汗掙到的,又想到也是西塞羅這個看上去很冷酷,內心卻非常剛毅熱乎,對基因人特別支持的好工頭的格外恩惠,趁着高興,連跳帶蹦的跑到西塞羅的辦公室,非要請他吃飯,感謝他的關心愛護。
本以爲西會謝絕,不意,西竟欣然允諾,還指定了地點,可把全高興壞了,替西背起工作包,說說笑笑,來到飛禽村一個並不高級但很寬暢,名叫基因小帥哥的農家院裡,邁進摯友包間,共飲共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