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沒有選擇

半個小時之後,在雷比爾和葛普深沉的臉色中中斷了通訊,坐在一旁的夏亞也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反正表情就沒有停止過變化,期待?興奮?驚駭?恐懼?一直在來回切換。

楊輝也沒有打擾夏亞,知道了這麼多超乎常理的信息,確實需要不短的時間來消化這些信息。

“你……真的一百多歲了?”良久之後,夏亞才擡起頭問道。

“不相信?”

“由不得我不信啊。”夏亞捂着臉攤在沙發上,“不然根本就解釋不通,MS的設計圖,戰艦的設計圖,你的提前佈置,你的實力。”

“嗯,看來是相信了。”

“相信了不等於接受啊,混蛋!”夏亞大罵道,他怎麼也沒想到,從小到大的摯友兼勁敵居然是個實際年齡破百歲的老賊,怪不得他屢屢讓自己吃癟,怪不得他總能拿出讓人驚駭的東西,怪不得他總能走在別人的前面幾百米。

楊輝攤了攤手,不發表意見,等他繼續慢慢來。

“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呵呵,總感覺自己執着的這一切……又算什麼?”這纔是夏亞最難以接受的地方,他一生的仇恨,一生的執着,在無盡的世界和毀滅世界的外在敵人面前,連一粒微小的塵埃都算不上。

“小小的願望集合在一起,就是無比巨大的願望,這就是人類,不是嗎?”楊輝平淡地說道。

“這種雞湯對我沒用。”夏亞瞥了楊輝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啊咧,被發現了啊。”楊輝聳肩,不以爲然。

“唉,所以,你一開始的想法就是想拉我們入夥?”夏亞問道。

“我們去任何世界的目的永遠是三個,穩定世界,收集人才,收集技術。”

“總結起來就是佔領這個世界,對吧?”

“我們沒有佔領任何一個世界。”楊輝反對道,“目前已經連接了兩個世界,每一個世界我們都沒有干涉內政,對我們而言只是個穩固的大後方就足夠了。”

“有區別嗎?一旦發生混亂,一旦出現反對你們的人或者勢力,就會立刻派兵去清理掉。”

“如果你和我說什麼‘人道主義’、‘言論自由’什麼的,我會懷疑你的智商,夏亞。”

“……”夏亞無言以對,這些話都是屁話,自己作爲當權者,出現反對自己的人或者勢力,也會第一時間派人去清理掉,不能影響了自己統治的穩定。

這還是一個世界的當權者,更別說楊輝他們要面對的敵人,肩負的使命有多沉重,後方是決不允許出現混亂的,一旦出現,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混亂的根源斬斷。

“所以,你加入嗎?”楊輝問道。

“呵呵,別裝作我們有選擇的樣子行不?”

“哈哈。”

夏亞說得沒錯,他們根本就沒有選擇,在得知了這一切之後,他們只有加入這一個結果。

先不提楊輝安排了多少滅口的手段,在知道了世界之外還有無窮的世界,他們就不可能拒絕,只要不是好吃懶做的鹹魚,都會對未知的無盡世界感到期待和興奮。

更何況,雷比爾和葛普都老了,對心存雄心壯志的老人,恢復青春和長生不老是不可能抵擋的誘惑。

夏亞不是沒有想過,幹掉楊輝奪過普羅米斯要塞的控制權,而且夏亞相信,雷比爾和葛普一定也有相同的想法,但這個想法剛出現就被他打消了。

能夠前往無限世界的虛空要塞是什麼樣的存在?作爲它的擁有者又有多少的保命底牌?已經連接了的兩個世界又是什麼樣的情況?

有這些問題的存在,只要夏亞不是腦子抽了,都不可能實現,雷比爾和葛普兩個人也不可能,一旦失敗,等待他們的是什麼,他們不知道,但一定不會是好結果就是了。

“所以拉米亞斯小姐,阿諾德·諾依曼,基拉·大和,他們都是?”

“是的。”

“既然是你的女人,巴基露露艦長肯定也是,還有誰?”

“你猜呢?”楊輝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在告訴夏亞,你還沒有加入呢,爲什麼要告訴你?

“……我說過了,我沒有選擇。”

“呵呵。”

“楊輝!”

“繼續你拙劣的表演,我看着呢。”面對夏亞的憤怒,楊輝優雅依舊,就像在看一場電影一般。

“……”果然此話一出,夏亞就像川劇變臉一般,立馬收起了怒火,面色深沉地看着楊輝,剛纔他確實是演的,只是想看看自己在楊輝的心裡處於什麼樣的位置,也想試探一下楊輝的態度。

結果被看穿了,沒有任何意義,自己成爲小丑,雖然他一開始也沒想過起作用。

“繼續啊。”

“呵呵。”

“老實告訴你吧,夏亞,這個世界我看得上眼的人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雷比爾,一個就是你。”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啊,呵呵。”

“不過你要先搞清楚一點,夏亞,看得上你,不代表非你不可,每個世界都有大量的人才,我的同伴不是沒有比你更優秀的人,所以……”突然,楊輝收起了微笑與溫和,整張臉都變得冰冷無比,雙眼充斥着七彩的流光,強大的壓迫感讓夏亞如墜地獄,“……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這是!”夏亞冷汗直流,這種沉重的壓迫感他從未感受過,最可怕的還是楊輝的雙眼,那雙不屬於人類的雙眼。

“算是給你的優待吧。”寒冰退去,七彩流光消散,壓迫感不再,夏亞恢復了正常呼吸的能力,“變革者,同樣是爲了適應宇宙的生活環境,在某種特殊環境下小概率進化的精神力運用者。”

“變革者……進化的新人類嗎?”

“算是吧,和NT差不多,但區別還是有的。”

“NT……你已經確定NT的存在了?”

“莉塔就是,拉拉是,你也是。”

“我也是?”夏亞愣住了,他到現在從未出現過拉拉·辛那種特殊的感應能力。

“對,你也是,只不過你和莉塔、拉拉她們不一樣,NT也有很多種的,比如雷比爾……”

“等等,雷比爾將軍也是?”

“魯姆海戰的時候,觀測手都沒發現什麼,他就有預感了,你說是不是?”

“……好吧,我明白了,你呢?你是不是?”

“機緣巧合。”楊輝點了點頭,這種程度的情報還是可以送給夏亞的。

“……需要我做什麼?”夏亞直接問道。

聞言,楊輝嘴角一翹,知道夏亞已經接受了邀請,說道:“按照計劃執行下去就行。”

“我這邊沒問題,可是聯邦那邊……”

“雷比爾和葛普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如果沒有呢?”

楊輝沒有回答,但他的嘴角翹起了危險的弧度,但這也是他的答案。

“……我的身邊……”

“還需要嗎?”

“……確實不需要。”

夏亞嘴角抽搐,楊輝安排在他身邊的人已經明示了,瑪琉、阿諾德·諾依曼、基拉三人就不提了,絕對是普羅米斯要塞的一員,還有修塔納·哈迪等讀研小隊的成員,格瓦丹號的艦組成員,絕對是楊輝的人。

整個【幽魂部隊】,只有自己挑選出來的MS機師是他的人,其他都不是,怎麼破?

就像一個笑話,一個人在找身邊的臥底,結果發現全員臥底,只有自己不是,搞不清楚誰纔是臥底了。

“你去哪?”看着夏亞起身,楊輝問道。

“去找他們……”

“您走好。”楊輝像看烈士一般,恭送他離開,甚至用上了敬語。

“……”夏亞瞪起了死魚眼,雖然不知道楊輝是什麼意思,但……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是新人類了,危險的警報聲在腦中嗡嗡作響,生存的本能讓他重新坐回沙發上。

“去啊。”

“不去了,想到一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可是我不想聊。”

“我想就行!”

“……”

……

地球上,雷比爾和葛普坐在辦公室裡沉默不語,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和思考。

“……你覺得,可信嗎?”雷比爾問道。

“可不可信重要嗎?”葛普反問雷比爾。

“……呵呵,是啊,不是可不可信的問題,而是……無法不相信啊。”雷比爾自嘲地笑了笑。

“我們一直在擔心的問題,沒想到答案卻是這個樣子,呵呵。”

“你打算怎麼做?”

“我打算介入聯邦議會。”

“你決定了?”

“我的決定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開始就打算讓我負責聯邦議會。”

“……勞·魯·克魯澤。”

“沒錯,這個人一定也是那裡的人。”

“切,臭小子,差點被他騙過去了。”

“哈哈,能讓你吃癟的人可不多啊,老夥計。”

“哼,從他出現開始,我就沒有舒坦過!你真願意按照他的計劃走嗎?”

“你不也決定了嗎?”

“……好吧,我承認我心動了,但我不甘心。”

“不甘心不等於不接受,而且……”說到這裡,葛普收起了笑容,眼神往門外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們沒有選擇。”

“……”雷比爾明白葛普的意思,就在他們通訊結束之後,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鎖定了他們二人,“這個臭小子!哼!”

“好了,老夥計,相比失去的,我們得到的更多。”

“嗯……唉,我最煩的不是這個,而是想到要給那個臭小子打一輩子的工,就很不爽!”

“哈哈哈哈……”看到自己的老夥計像小孩子一樣鬧脾氣,葛普抱着圓滾滾的獨子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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