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親,我錯了……”方劍夕俊美的面孔已經紅腫不堪,垂首任由鼻血不斷涌出而不擦拭一下。
“還有,你說對唐逍炎忍氣吞聲、畢恭畢敬……你的意思是,他會來找你茬,會來取笑你,會來羞辱你?”方召疾哈哈大笑道:“笑話,天大的笑話。以己度人,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他媽給我記住,你要是在亞美帝國遇到什麼十萬火急的危機,第一時間去找唐逍炎,他絕對會竭盡全力去做的,只要是爲了聯盟的利益,你給我牢牢記住這句話……我現在再跟你說一句誅心的話,我之所以硬要讓你去亞美帝國,不完全是爲了讓你去鍍金。你要是在其他地方,那羣人全部是我的屬下,恨不得把你當成爺爺供起來,再呆幾年你的心就全部黑了。我就是要讓你和唐逍炎呆在一起,用他來洗滌一下你已經污濁齷齪的心靈……”
“滾出去……”
……回到自己倉房後,方劍夕直接跪下,孤零零地跪在自己單獨的艙房內,從來沒有流淚的他淚水如同泉水一樣涌出,鼻血一直流到自己停止爲止,胸前的位置全部被染紅溼透,在他前面擺放着一支鋒利的長刀。
幾十分鐘過後,已經快到到達亞美帝國的聖都市了。
方劍夕忽然猛地拔出前面鋒利的長刀,將自己飄逸瀟灑的頭髮一片片削去,整個腦袋頓時光溜溜的如同和尚一般。
然後,方劍夕進入浴室很快地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軍裝。在鏡子裡面整理整齊自己的軍裝,無視自己因爲紅腫而完全沒有俊美的面孔。
最後,他走出自己的艙房,來到方召疾的艙房面前敲門。
“誰……”方召疾問道。
“是我,爸爸……”方劍夕道。
“進來吧……”方召疾的聲音稍稍帶着一些疲倦。
方劍夕進去之後,發現他父親並沒有去休息,而是依舊坐在沙發上,微微彎着腰,雙目看着自己的雙手,一聲不響。
方劍夕上前直接跪下,道:“爸爸,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
“從小到大,我都已經把您當成我終身的偶像,我最敬愛的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希望得到您的誇獎和肯定。我想要讓您爲我驕傲,一直到現在,您都是我心目中的天和地。我拼盡全力都想做好每一件事情讓您看見,讓您覺得我是您的好兒子,我可以很好繼承您的衣鉢。所以,我逼着自己和其他的年輕人不一樣。我覺得要要成熟,而且我覺得成熟就是學會政客的心術和心態,我努力去了解厚黑學,就是想要讓我儘快成長成熟起來,可以幫您的忙。我覺得厚黑是成長的標誌,我並不是天生就想那樣的。”
“我,我不是天生那樣的……”說到這裡,方劍夕很想忍住眼淚,卻沒有忍住,忍不住哭泣道:“我只是努力想要成爲那樣,我,我以爲只有那樣我才能成長,可以讓您滿意……”
“我錯了,我以後,我以後不那樣了……”方劍夕最終泣不成聲。
方召疾嘆息一聲,輕輕伸手撫摸方劍夕光溜溜的腦袋,道:“我也不會教小孩,在你們面前也不喜歡多話,而且經常也不在家。你媽媽又蠢,更不會教。在以前我覺得你還是不錯的,但是隻從唐逍炎出現後,你成爲了現在這個樣子。”
“當然,並不是唐逍炎讓你變成這樣,而是他的出現讓你身上的這些特點表現出來了。再厲害的人也很難說在教育子女上有多麼精通,愛之很,恨之切。喜歡的時候誇得要死,憤怒的時候罵得要死。”
“我也無法直截了當地跟你說,你應該怎麼做怎麼做。現在沒有什麼時間了,等曰後通電話的時候,我會跟你說說我年輕時候的事情,在軍隊的那些事情。你無法想象,那麼一段怎麼樣美好的激情燃燒歲月。一直到現在我還經常夢到那段歲月而不願意醒過來。路應該怎麼走,你要自己看,自己走。”
“還有我剛纔已經重複了很多遍了,政治手段、權術、厚黑術等等,它們僅僅只是手段,絕對不是王道,也不是目的,哪怕全身漆黑也要保住心靈深處僅有的光明。”方召疾想了一會兒後道:“我暫時想要跟你說的也就這麼多了。哦,對了。我剛纔說了你母親的很多壞話,那是因爲我是你母親的男人,男人罵自己女人是天經地義,在她面前我也經常這麼罵她的。但是你千萬不要對你母親有什麼看法,儘管你母親因爲長相和身材已經浪費了上天給她所有的造化,所以人不太智慧,又輕浮又刻薄,總之一句話就是蠢。但是她對我的心,對你的心……算了,我年紀大了,這些情情愛愛的話我也說不出口。但是總之,我娶你母親當時儘管有些不樂意,我嫌棄她素質不高,學歷出身都很差,就剩下一張臉蛋和一身白肉,我算是因爲被色慾衝昏了頭腦做了那些事而迫不得已要負責才娶的她,但是幾十年過去了,我只有一句話,那就是我不後悔娶她。而且……而且……她嫁給我並不是爲了貪圖享受……這一點也要確定。”
方召疾稍稍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說道:“當時我在地方軍隊,她只是一個鄉村宣傳隊唱歌的。歌是唱得不好,而且唱的都是很庸俗的曲子。就剩下一張臉蛋,一個身段。那個時候我們地方軍隊也沒有什麼娛樂節目,有些時候就和當地的村民一起去看他們的表演。你母親當時也不知道我身份,就單看我長得精神就喜歡我。什麼內涵,什麼品質她是不講究的,她就喜歡長得好看的男人。當時他家裡人逼着她嫁給當地的一個有錢人,她就逃到我們軍隊裡找到我,直接扯着我鑽了麥子地把事情給辦了。我是真不願意,又抗拒不了。事後我也後悔不知道該怎麼辦,誰知道他直接找到我們團長,直接說我和她睡過了。結果我被關了半個月的禁閉,被抽了幾十鞭子。當然這是因爲我們家的身份,否則這種事情我早就應該上軍事法庭了,那個時候這方面是非常嚴厲的。那個時候,我們家準備直接把我調離將這件事情不了了之,結果我們團長派兵直接把我抓過去用槍頂着我的腦袋去和你媽媽拜堂成婚了,那時什麼準備都沒有,衣服都沒換,就只臨時貼了幾張紅紙。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們團長正式得罪了我們家。你知道那個時候我的團長是誰嗎?”
“兒子不知道,但是兒子會感激他。”方劍夕道。
“是你們聯盟軍校裡面的柯立芝將軍。”方召疾道:“這麼一個正直的人,現在正費盡全力地爲唐逍炎而奔走。”
“我和你說這些事情,是不想讓你母親在你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方召疾道。
“媽媽始終是我最心愛的人之一,永遠不會改變的。”方劍夕道。
方召疾點了點頭,站起身道:“起來吧,飛機馬上就要降落了,藉着最後的時候,我去給唐逍炎進行一個簡短的授銜儀式。”
……儀式果然非常簡單,在機艙內方召疾親自授銜,旁邊站着四名上將,八名中將。
方召疾親手將肩章佩戴到唐逍炎的軍裝上,然後握手笑道:“恭喜你,上尉同志。”
唐逍炎敬禮,道:“謝謝將軍。”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概用不了幾天,你的肩章就會換成少校了。”方召疾笑道:“那個時候,大概是亞美帝國的元愛皇帝陛下親自給你授銜了。”
唐逍炎道:“但是我不會忘記我這個軍銜是方將軍親自授予的。”
方召疾握着唐逍炎的手沒有放,伸出另外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唐逍炎的手臂,然後鬆開。
“首長們做好準備,我們馬上就要降落亞美帝國聖都機場了。”一名機師過來恭敬道。
其實,飛機早就可以降落了,此時已經在聖都市的上空盤旋了十幾分鍾了。
“恭喜你,逍炎!”此時,方劍夕忽然過來,帶着微笑,輕輕擁抱了唐逍炎一下。
唐逍炎微微一愕,緊接着還給方劍夕一個的擁抱。
……***亞美帝國執政親王梅機彥殿下帶領帝國皇家海軍,皇家空軍,皇家陸軍,皇家機甲軍團四軍的最高長官前來機場迎接聯盟最高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方召疾上將。
梅機彥親王陪同方召疾上將在機場檢閱了亞美帝國三軍儀仗隊,然後進行了一個簡短而又隆重的歡迎儀式。
然後在亞美帝[***]隊的嚴密保護下,龐大的車隊朝處於聖都市中心的帝國皇宮行駛去。
唐逍炎被分配到車隊的第三十九輛車,宋無倫和方召疾與梅機彥親王在最前面的車子上。按照級別宋無倫是不能坐那輛車的,但是現在時間緊迫,必須抓緊每一分鐘進行談判。
陪同唐逍炎的是一名上校梅正景,級別雖然低,但卻也是亞美帝國皇室成員,當然不是近系成員,他的父親只不過是一個子爵。這名上校就職於帝國皇宮衛隊,是一名團長。
“哇,聖都市真是美麗,真的很少見到這麼美麗的城市,非常非常特別。”唐逍炎忍不住誇獎道:“真的很少見到這麼古色古香,這麼藝術的城市。”
梅正景臉上閃過一絲自傲,道:“謝謝唐先生的誇獎,那麼比起貴國首都如何呢?”
唐逍炎道:“您指的是亞京市,還是海棠國的首都?”
梅正景道:“當然是海棠共和國的首都海京市。”
唐逍炎道:“抱歉啊,我還沒有去海京市,只是在電視上看過,而且每次提到首都這個詞我想起的總是亞京市。但是隻是從電視上的感覺來講,海京市當然是一座偉大的城市。但是從純粹姓來講,它沒有聖都市那麼純粹古樸,也沒有那麼浪漫,它顯得複雜一些。”
梅正景微微一愕,他真是沒有想到唐逍炎竟然直接了當地說出自己國家首都不如別國首都的言語。
“當然從宏大,宏偉角度講,海京市勝過聖都市。海棠國南方的一些園林城市尚且保存完好的部分,倒是和聖都市看起來很像,同樣的古樸而又秀麗。”唐逍炎道。
梅正景眉頭微微一皺,他一下子無法判斷唐逍炎的言語是褒還是貶。
“聽說閣下和尊貴的皇帝陛下很熟?”梅正景忽然說道。
“曾經有幸和皇帝陛下接觸過一段不長的時間,皇帝陛下的仁愛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唐逍炎中規中矩回答道。
梅正景便再也沒有開口,車內陷入沉默之中。車子勻速行駛了將近一個小時後,便進入了宏偉美麗的皇宮園林。
*亞美帝國的皇宮佔地四平方公里左右,當然這包括了皇家園林,還有部分寺廟。整個皇宮建在一個比較平緩的山上,綠樹如茵、花團錦簇,是世界上保存得非常完整的皇家園林之一。在幾十年前,梅月雛的爺爺做皇帝的時候曾經開放部分園林給民衆隨意觀賞,但是到了梅月雛的父親做皇帝的時候又取消了這項規定。
進入皇宮之後,唐逍炎並滅有立刻見到皇帝。事實上,唐逍炎尚且沒有資格和方召疾、宋無倫一起去會見皇帝梅月雛,梅正景把他帶到一個宮殿的房間中休息。宋無倫、方召疾他們時間非常緊迫,幾乎剛剛進入皇宮就和亞美帝國的內閣、皇室進行了緊急的談判,這種談判顯然是用不着唐逍炎了,事實上唐逍炎在這方面也絕對不在行。
半個小時後,忽然外面傳來敲門聲,唐逍炎打開門,發現是梅正景。
“實在不好意思,打擾您的休息了。”梅正景道。
“沒什麼,請進。”唐逍炎側身讓過。
梅正景並沒有立刻走進來,而是彎腰站在一旁朝身後一個人道:“閣下,請……”
從黑暗中走出來一個人,穿着亞美帝國的貴族服飾,腰間別着長刀,仰着臉走了進來。面孔倨傲而又冷漠,不管是對唐逍炎還是梅正景都視而不見。
進來後他先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在正中的位置坐了下來,微微揚起面孔朝唐逍炎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到你該回的地方去,皇帝陛下機甲衛隊長官的位置,我要了!”
唐逍炎目光一冷,此人如此張狂,算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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