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 不可能

如果查理不是彼得.傑拉德的親侄子,彼得.傑拉德很想來一個火球術炸死查理.傑拉德。

自己明明還有兩百多年好活,如今卻落得跌落魔導師等級,在牀上苟延殘喘五到十年,大約就是自己的命運了。

以前彼得.傑拉德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研究禁咒級魔法陣的時候被炸死。這也是很多魔導師的宿命——要想平安也很容易就這麼在八級魔法上停下腳步,但是作爲這個世界的主人,魔導師在更高級魔法的探索上,是不遺餘力的。

人生到了彼得.傑拉德這個等級,已經不會輕易去遷怒誰了,就算查理.傑拉德的情報失誤,最後還是自己貪心纔會過來的,說到底還是自己的緣故。

如果不是自己貪心,就算那個傢伙再強大,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你去搶奪人家產業,自然也就不能怪人家出手保護自己的身家性命。

在曾經的強者彼得.傑拉德眼中,世界上是沒有對錯這個概念的,只有強弱這個概念,弱者應該無條件的服從強者定下的規矩。自己現在的狀態,也只是因爲不自量力的挑戰了強者。

在傑拉德商會躺了七天,彼得.傑拉德才恢復了下牀行走的能力,這時候彼得.傑拉德體內的鬥氣已經被自己的魔力本源力量消耗的一乾二淨。

不過彼得.傑拉德體內的魔力等級,也只剩下十二級的水平。上一次彼得.傑拉德將魔力等級從十二級提升到十五級,大概用了十年時間,現在彼得.傑拉德能不能活過十年都不好說,而且因爲體內的魔力本源受創,修煉冥想法的速度慢了一倍。

彼得.傑拉德已經算過,在理論上,自己都不存在重新晉升魔導師的時間了。

下牀恢復行動能力之後,彼得.傑拉德和弟弟說了一句:“有人收購傑拉德商會,就賣給他。不要討價還價,人家給多少,就是多少。”

查爾斯.傑拉德問道:“大哥,你?”

彼得.傑拉德嘆了一口氣:“弟弟,我如今已經不是魔導師了,也剩不下幾年好活了。家裡的錢,最好都買長期債券,拿固定收益也不錯,最少穩定,也不用去自己經營。”

查爾斯.傑拉德作爲一個精明的商人,自然是看不上長期債券那百分之十的收益的,這年頭投資遠洋貿易,一年最少有着三四成的利潤,如果手中掌握着技術,開個作坊,每年能有七八成的利潤。就是做個內地鄉村到城市之間的倒爺,運些山貨、禽蛋、糧食來城市賣,帶一些工業品和鐵器等賣回去,每年也有着至少兩成的利潤。

當然辦廠,投資等利潤雖然大,但也有一定風險,競爭也會比較激烈。買長期債券的好處不言而喻,雖然收益很低,但是絕無風險。長期債券是最穩定的投資。

說完,彼得.傑拉德拉開一個傳送門,直接回到了自己家中。以前彼得.傑拉德的生活是實驗室和家中兩頭跑,這一次彼得.傑拉德回家之後,就再也沒進過實驗室的門,雖然理論上彼得.傑拉德還能去研究六級的魔法陣,不過已經在研究八級魔法陣並掌握了數個七級魔法陣的彼得.傑拉德對六級魔法不是很看得上。

彼得.傑拉德在家中,每天都和妻子孩子在一起,彼得的妻子除了感覺彼得老了一些,就是在彼得身上看到了一種虛弱感。十四歲嫁給彼得.傑拉德的妻子潘妮,今年也不過是二十二歲,已經是兩個女兒的母親。

潘妮的身體很明顯的感覺到,雖然最近彼得天天陪着自己,一天比以前一週見面時間都多,可是如今的彼得.傑拉德已經不是以前小夥子一樣強壯的彼得.傑拉德了。

於是潘妮難免會妄想,莫非眼前這個彼得.傑拉德是公公假扮的,不過公公婆婆在自己結婚前就死了十來年了。

剛結婚的時候潘妮就知道,自己和丈夫是老夫少妻,不過因爲丈夫彼得.傑拉德是魔導師,所以就算自己老死後,可能彼得.傑拉德還能活個一兩百年。當時兩家都很看好這段婚姻,潘妮是侯爵家的女兒,爺爺也是在西蘭國做過一屆首相的。

剛結婚的時候彼得.傑拉德雖然年齡是潘妮的三倍,不過彼得.傑拉德的身份是西蘭國新晉的魔導師。這次婚姻算得上是,門當戶對男才女貌。

就在潘妮疑神疑鬼的時候,很快潘妮又發現了自己開始孕吐,有過兩次經驗的潘妮知道,自己又懷孕了。不過算算這段時間,丈夫天天在家,兩個人每天就和新婚時期一樣,沒日沒夜的造孩子,下場是當然會造出孩子來。

潘妮發現這件事之後,開始讓自己貼身女僕陪着丈夫彼得睡覺,開始安心養胎。至於以前考慮過的什麼類似你爸勁不大的問題,也就不去考慮了。

在吉爾城的傑拉德商會,則是在彼得.傑拉德上次離開之後就開始不斷的出售着各種產業,將這些產業股份變成現金之後,買入法師銀行的債券。

這年頭,你有產業,有可能會被人低價收購,不存在什麼不正當的商業競爭,人家敢吃你,那就說明人家有後臺。不過你拿着法師銀行的長期債券,則沒有人去搶你或者低價收購,因爲那是搶劫——法師銀行的長期債券,在市場大額交易中也被當做現金匯票來使用。

彼得.傑拉德雖然人快倒下了,不過牌子在沒倒下之前,還是沒人去強吃這一塊的。

怎麼說人家也是前魔導師,總要給幾分面子。

這個面子不是給前魔導師本人的,而是給魔導師這三個字的。

傑拉德商會的查爾斯和查理父子,未來一個想去老家養老,查理則想去王城混一段時間,看看王城的繁華。至於吉爾城這裡,處理完商業問題之後,父子二人就準備離開。

雖然在知道彼得.傑拉德掉落魔導師等級之後有不少眼光就開始盯着傑拉德商會,不過現在一個動手的都沒有。人家自己已經在低價處理各種產業和股份了。這時候甚至法師銀行雖然得到了消息,不過也沒有減少彼得.傑拉德的分紅。

一般來說,魔導師重傷跌落魔導師等級之後,很快就會因爲衰老死去,反正對方也沒多少年好活了,法師銀行纔不會爲了這點小錢去寒了魔導師的心。

那些超過八十歲的魔導師跌落魔導師等級之後,基本當年就會掛掉,雖然彼得.傑拉德看樣子還能活個五年七年,不過這點支出比起法師銀行的信譽來,並不算什麼。

查爾斯還好一些,怎麼說也是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雖然現在傑拉德商會快要賣完了,不過也能回老家做個富家翁,算是感覺還不錯。

查理.傑拉德男爵就不是那麼容易放棄了,在查理.傑拉德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有一個強大的魔法師伯父。在查理.傑拉德剛剛在酒吧買過第一個妹子的情報沒多久的時候,查理.傑拉德的伯父就成爲了這世界上的最強的那一撥人。幾年之後,傑拉德商會順風順水的賺了很多錢,吞掉了很多有賺錢潛力的競爭對手。

也就是在這傑拉德商會的巔峰時期,查理.傑拉德的父親做主,給查理.傑拉德買了一個男爵爵位。這個男爵爵位看似要交出兩成股份去,但其實也是一層保護傘。

可以說查理.傑拉德在人生巔峰時期,突然遇到了挫折,因爲伯父受傷掉落等級,以前繁華的傑拉德商會如同過眼雲煙一樣,馬上就要消失了。

當然,查理.傑拉德並不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自己去收購林克港海鮮公司,也是整個股東大會通過的。一個外國十二級野法師,也配一年拿十幾萬金幣的利潤?整個傑拉德商會巔峰時一年也就才十來萬金幣的收益。

而整個傑拉德商會的收益,查理父子只能拿到兩成。就像如今賣掉的傑拉德商會的產業和股份後,查理父子也只是能拿兩成。

雖然是賤賣,不過傑拉德商會接近五六十萬金幣的資產,怎麼看也能賣出個三十萬金幣以上。其中查理父子能拿到其中的六萬金幣左右。加上查理父子以前的分紅積蓄,大概有個十二三萬金幣的身家。

不過這些錢大都被查爾斯老爹拿去買了法師銀行的債券。此去王城的查理.傑拉德男爵,只能帶上了老爹分給的五萬金幣的法師銀行債券,和三千金幣上路。剩下的錢,要等老爹死後纔會留給自己——以及自己的弟弟姐妹。

作爲長男,查理.傑拉德男爵一次已經分到了一小半的財產,父親剩下的財產怎麼分,查理.傑拉德也是分到了最大的一塊,更何況投資給查理.傑拉德買男爵爵位的十萬金幣,也是花在查理身上。

查爾斯在賣掉傑拉德商會的時候,就已經想開了,查理能混出頭來,是他的本事,混不出來,未來他的弟弟姐妹也不會少他一碗飯吃。

這一段時間,林克一直在讓人收集市面上的消息,聽說傑拉德商會開始大量的出售股份和產業後,才明白傑拉德商會已經放棄了報復行動。

既然這樣,林克也是個講究人,自然不會去搞什麼斬草除根。未來就算傑拉德家族再出幾個魔導師,在自己面前也不過是一拳一個的嚶嚶怪等級。

彼得.傑拉德不是沒想過報仇這件事,不過,驚異於對方的實力,根本無從下手。對方明明能飛,飛行的時候也能感覺到魔力波動,說明對方是個貨真價實的高級法師。這一點彼得.傑拉德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專業判斷。

可是對方偏偏又能沒用任何魔法就打破了自己引以爲傲的僞禁咒嘆息之牆六面體。還用鬥氣打破了自己身上的兩個高級魔法防護,連帶自己也受了重傷。

可以說到最後彼得.傑拉德也摸不清對方的底牌,他到底是魔法師僞裝成戰士呢,還是戰士僞裝成魔法師,這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莫非國外已經有了鬥氣和魔法互相轉化的方法了,這簡直不講道理。

這樣的情況,不花大價錢根本請不到大魔導師等級的傢伙去出手幫自己報仇。可就算是給自己報了仇,自家傑拉德商會的產業在自己死後,仍然是保不住。

沒錢之後,貴族家也沒有餘糧的,未來孩子上學受教育哪來的錢呢,老婆說不定爲了生存,還要帶着孩子改嫁。富婆寡婦雖然可能會找男人,但是很少會選擇改嫁的。這一點彼得.傑拉德倒是看得很開,反正人死了,墳頭上終究是要長出綠草的是不是。

何況,摸不清對方的底牌,萬一請來的大魔導師在出個三長兩短的,以現在自己的身家哪裡還賠得起。

在家中的日子,經過深思熟慮,彼得.傑拉德在不斷收到傑拉德商會的賣出產業和股份的收款之後,最終決定把這筆財富留給老婆孩子。而不是留在復仇上面。

貴婦和富人家庭的女兒出嫁,都是有一份豐厚的嫁妝的,追求貴族家庭女兒的人數多少和質量好壞,全看女孩子嫁妝的豐厚程度——因爲經濟決定上層建築嘛。

在富裕的大貴族家庭,女兒出嫁前,就能得到一份非常豐厚的嫁妝,然後很快就會引來各路青年才俊的求婚。

彼得.傑拉德有兩個女兒,第三個孩子還沒出世,不過現在彼得.傑拉德經濟壓力已經很大了,彼得.傑拉德算過,如果按照十四歲成年出閣嫁人的話,自己的壽命差不多還能看到大女兒愛麗絲結婚。

如果第三個孩子是兒子的話,肯定能得到最大份的遺產,不過兩個女兒的嫁妝也不能太寒酸,畢竟自己還是個前魔導師加上榮譽伯爵來着。

傑拉德商會產業股份全部出售之後,彼得.傑拉德得到的資金有十八萬金幣,加上彼得.傑拉德以前的積蓄,如今有三十二萬金幣左右。

彼得.傑拉德的老婆出身大貴族家庭,也是帶着大份的嫁妝嫁過來的,老婆潘妮那邊的支出,都是用的潘妮自己嫁妝的財富產生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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