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一日之後盡數散去,留下的衆多細細小流,一些未及時撤退的大魚翻滾竄逃,或鑽入某個深水石洞或曬死沙丘。孤玉斗仙三人已出了防護林,但依然是齊膝沙泥,泥中偶爾還翻滾一些大魚,胡攪一番渾身未免髒兮兮。
“這死神匠,騎着我的血天鵝在空中耍酷,害得我們受罪!”百年道子渾身黑泥,只露出了一雙灰溜溜的眼珠,怒到,“這地兒沒水沒香皂的,若想洗去這身污泥十天半月是不可能的了!”
“這麼多大魚,倒讓我想起了童年,我看不如這樣,反正我們渾身已髒,不如捉幾條大魚一會尋空地搞野燒烤,如何?”毛衝興趣盎然,喜到,“再者,這可是千年野味大魚,吃一頓補十年!”
孤玉斗仙與百年道子表示全完沒有興趣,這身泥巴被陽光烘乾後破裂,黏着皮膚極爲難受,此刻只想洗澡。——“一會尋一條支流洗澡纔是真的,這大魚在泥中一時半會死不了!”
三人聳肩垂頭行走半天,百年道子突然大呼一聲,閃電奔向一個石坑,縱身一躍撲入了積水中!孤玉斗仙與毛衝對視一眼,這小子永遠都保持這一股熱情,二人迅速奔上前撲入了水中,一番搓洗後三人紛紛浮出水面。神匠見勢頓時傻住,這三個小子的身軀通紅若血,滕圖依稀可見,彷彿刺青了般!
三人不由好奇神匠這眼神,低頭一看也傻住了,身軀變化如此大膽自己卻一絲感覺都沒有,可見這不是皮膚過敏!——“這是怎麼回事?!!”
“趕快回去,如果老夫猜得沒錯,這極可能是瘟疫!”神匠失聲驚呼,黃河氾濫過後隨之涌至就是瘟疫,但官府及時治理清除才避免了大量傷亡,但眼下這三個法使染瘟,如果被責罪他可當誅,爲此難免一陣驚慌!
神匠這番話令三人心冰到了極點,雖說古代常見瘟疫有天花,霍亂,甲流,鼠疫等對於當代來說不是特別嚴重的傳染病,但如今身在宋境製藥條件差,卻藥源更是無處可尋,若上攤上這瘟神,死期不遠!三人撒腿便跑,循着神匠方向而去,然而陽光實在毒辣,三人的身軀顏色由紅變黑,身軀體力急速下降出現頭暈昏闕等狀!——“媽的,一Lang未穩一Lang又起,如此下去殺到猴年馬月都未能完成任務!”
“估計沒錯,我們得了甲型流感!”孤玉斗仙渾身發燙雙眼迷糊,全憑意識在奔跑。
“不可能,甲型流感算啥病,身軀根本不會有這種症狀!”毛衝鬱郁地說。
“那是什麼病?所謂毒中三分藥,一會我見毒就飲,以毒攻毒!”都這會了,百年道子竟仍有心情開玩笑,真是令人特大無語。
三人言語間,已進入了仙笇谷,沒想這谷果如薛元禮所言,絲毫不受水災影響!這谷中聚集了上千受災百姓,見三人本來紛紛驚嚇這亂竄,口中直呼瘟疫來了,有些壯漢則找來大棍怒視阻攔,不給進入仙笇谷!三人驚愣,不敢前邁一步,心底不由暗罵那神匠,仗着血天鵝的閃電腳力,竟將他們拋棄!
“統統讓開!”人羣中響起一陣怒斥,一干宋兵隨之涌至,爲頭的竟是薛元禮,他回去不但沒有受到守城將軍的責罵,反倒連升五級,當上了副將,這次水災更是被給予重任,調遣一萬大軍前來救災!他定了定神,見是孤玉斗仙三人不由大驚,急忙奔上前扶住了三人。——“三位法使,這是爲何?”
“別提了,快引路去神匠家宅!”孤玉斗仙連站都站不穩,腿跟沒了架骨似的。
“快來扶住法使!”薛元禮朝幾名士兵呼喚,那幾名士兵猶豫l了片刻,悻悻奔上前扶住三人,但緊閉呼吸,神情有些驚慌!衆將士撥開民衆,迅速朝神匠家宅奔去。
孤玉斗仙三人已神志不清,天空出現了條紋錯亂!
神匠疾飛先行回到店鋪中,慌忙腳亂地尋藥搗爛,沒多久三壺滾滾藥水已熬好。衆將士迅速將三人擡入大院,開始灌藥,三壺藥水轉眼間就已灌入三人體中。
三人紅斑迅速退去,但卻留下一塊塊浮腫大疤,身軀浮腫猶如一頭被剃了毛的豬。
“神匠,有何吩咐,小的馬上去辦!”薛元禮抱拳敬到,“三位法使可不能有事,要不然小的們腦袋不保!”
神匠一怔,卻不知自己與這幫自稱小的們的將士一樣,命運緊繫三位法使!——“老夫仍山中野夫,豈敢用吩咐二字命將軍?當務之急,應找來一些隱士高醫來救人,同時焚燒石灰一一撒過災區,以防瘟疫流行!”
“神匠所言極是,小的馬上去辦!”薛元禮鞠躬後率衆將士速速離去。
“不錯的小夥子,禮尚修爲極深可謂才貌兼得,倒是可以考慮收爲閉門子弟!”神匠遠望薛元禮背影,暗暗大讚!
孤玉斗仙三人睡得天昏地暗,可是入夢太深,夢囈連連。藥性維持了一頓時間,紅斑又重新涌上幾人身軀,而且更加嚴重了!臉色全變,眼眶嘴脣一片暗紅,身軀各浮腫處參着溼氣!
神匠不住搖頭,這明顯不是瘟疫,但卻比瘟疫更加可怕!這樣下去,三人遲早會因體水盡失也休克而死!他急忙找來幾件棉襖將三人緊緊包住以防水分流失,但一會後,棉襖又全溼了!這個法子不行,他只好煮了一大鍋開水,忙與三人灌水保溼!這法子稍微見效,溫水入體三人神情有所好轉!
但這樣下去始終不是辦法!
“神匠!”這時,屋外傳來一個聲音。
“主人?!”神匠大驚,急忙奔出屋子朝拜於地,“救救我吧,主人!”
黑鬼王飛於屋檐上,一臉怒氣,“其實你不該給這三人鎮魂劍,這等神劍這等年齡根本無法參透,你太急了!”
“屬下知錯,已將神劍收回!待三人醒來後,我自會助法使過河,平安送至銀州!”神匠滿臉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