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子一點點癱軟的蔣絮,唐爍臉上的笑,幾近冷酷。
他把她摟在懷裡,將她的一隻手搭到肩膀上,就要拖着她離開,對面突然走過來一人,笑眯眯的:“唐大師還是喜歡這麼直接啊,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
看到來人,唐爍原本緊張的神情,終於放鬆下來,“是你啊。”
他微笑,“這次是什麼樣的?不介意分享一下吧。”
唐爍看一眼懷裡的女人,倒是大方的將她的臉扭過來,“瞧着挺新鮮的,很久都沒嘗過了。”
突然,唐爍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寒意,他一怔,扭頭去看,又是一張笑得溫潤如春的臉。
他走近,挑起蔣絮的下巴,左右端詳着,然後鬆開手,“很普通。”
唐爍失笑:“有Nie這種大美人在身邊,你眼裡還能瞧得上誰?”
對方低笑一聲,說:“你說得對,是很新鮮,所以……不介意先讓我嚐嚐吧?”
唐爍一愣,接着,失笑:“你什麼時候也好這口了?”
他聳肩:“剛剛。”
唐爍倒也大方,“沒問題!”遂將懷裡的人交給她。
“謝了。
唐爍帥氣的攤開雙臂說:“我有成片的森林,纔不會在乎這一顆樹,你喜歡就送你好了!”
對面的男子不緊不慢道:“剛得了幾個新玩意,你應該會感興趣,我稍後派人送到俯上。”
唐爍大笑:“哈哈……每次都讓你這麼費心,這讓我怎麼好意思呢?”
“難得遇到心儀的東西,首先就想到了唐大師,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
“所以,這個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是爲了像我們這種懂得欣賞的人準備的!”
離開之前,唐爍說:“對了,授權合約我已經簽好字了,你隨時可以來拿。”
男子笑了:“唐大師的眼光,總是那麼獨到。”
待唐爍離開,他臉上的笑,一點點冷卻,那是陰沉到了骨子裡的冷漠,隱約透出怒意。彷彿,他小心翼翼守護着的東西,卻被別人侵犯了。這樣的憤怒,如烈焰,滾燙着,燙傷了他的胸口。
低下頭,看一眼暈倒在他懷裡的人,濃眉攏了起,將她放倒在沙發上。他則緩緩蹲下身子,擡起頭凝視住她,抿着的脣,放鬆了堅硬的弧度,隨即,一抹嘆息溜出脣瓣……
林濤快步朝陽臺的方向走過來,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沙發裡的人,他忙過去,扶起她,“姐!”
林濤晃了晃她,蔣絮仍暈迷不醒,林濤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吧檯上的空酒杯,他放下蔣絮,走過去拿起杯子聞了聞,立刻氣憤得摔了杯子!
“該死的唐爍!”
林濤之前也是經常在外頭混的人,對這些伎倆再熟悉不過。
環視一圈,早已沒了唐爍的身影,林濤恨得捏緊拳頭,暗暗發誓,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混蛋!
他趕緊將蔣絮抱起來,還沒有走到大門口,就看到嚴肅從車上下來。他迎上前,眸光一緊,“發生什麼事了?小絮怎麼了?”
林濤低咒一聲,說:“回車上說。”
將蔣絮送上車,林濤便把來龍去脈告訴了嚴肅,後者的臉上陰晴不定的,但仍是剋制住心底的風起雲涌,沉聲吩咐:“去醫院。”
來到醫院,蔣絮並不大礙,只是吃了含有“3唑【侖】”成份的違禁迷藥,睡幾個小時後便會自動清醒。
蔣絮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她躺在牀上,有關剛纔的記憶,完全是一片空白,只覺得全身的力氣正在一點點的恢復,就像大病初癒。
嚴肅推門進來,將水杯放在桌上,“有沒有好一點?”
他上前,盯着她的臉仔細的瞧了又瞧。
“我怎麼了?”她的聲音是啞着的,從胃裡到喉嚨就像着了火一樣。有了些力氣後,便坐起來,端起杯子喝了些水,這纔有所緩和。
“不記得了?”嚴肅問。
她狐疑的點頭:“發生過什麼嗎?”
嚴肅一笑:“沒事,你喝醉了而已。”
“我有喝過酒?”蔣絮不解的問,爲什麼也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嗯。”嚴肅很自然的點下頭,說:“很烈的酒,你喝了幾杯就倒下了,還是林濤把你送來了醫院。”
蔣絮迷迷糊糊的,什麼都記不得了。
“是這樣嗎?”
“怎麼,連我都不信了?”
蔣絮笑了下:“不信別人,也不可能不信你。”她又躺了下去,頭有點昏沉沉的。想起什麼似的,她看向他,“唐爍那邊拿到合約了嗎?”
嚴肅神情不變,淡淡的說:“我考慮了下,他的設計風華太過奢華,與我們蔣氏的形象有些出入,還是放棄的好。”
“放棄?”蔣絮吃一驚,忙說:“以唐爍的影響力,就算我們在形象和風格上做些變化,也是值得的啊!”
“我已經決定了。”嚴肅的態度很明確,他決定了的,就不會再與她商討。
蔣絮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沒再吭聲,但心裡還是有點悶悶的,不痛快。
這時,嚴肅接到一個電話,簡單回了幾句,掛上電話,他問:“你一個人在這裡有問題嗎?”
“你有事就去忙好了,我可以繼續睡。”
嚴肅點頭:“那好,我忙完就過來看你。”
也許是藥效太強悍,還沒有完全消散,蔣絮“嗯”了一聲,翻了個身,面朝裡又睡了。
嚴肅走出醫院,林濤已經等在了那裡。
“嚴總,”他恭恭敬敬的拉開車門,嚴肅坐進去就問:“他在哪?”
“宴會之後,又和朋友去了酒吧。”
嚴肅危險的眯起眼眸,冷聲:“開車。”
片刻後,車子緩緩停在了路邊。
嚴肅側過頭,朝車窗外撇了一眼,那是龍城最有名的地下同志酒吧,除了同志,便是一些時尚達人喜歡出入。彷彿,只有跟同性沾染點什麼,才配做個時尚人似的。
嚴肅也不急,就坐在這裡耐心的等待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林濤出聲:“嚴總,他出來了!”
嚴肅看過去,唐爍仍戴着一頂禮帽,在同伴的摻扶下,搖搖晃晃的走出來,笑得十分開心。待他走到停車場,來到自己坐駕前時,嚴肅倏爾推門下去,林濤
也不怠慢,緊隨其後。
嚴肅徑直過去,二話不說,伸手就拎住了唐爍的衣領,直接把他拖去牆角。
“誰?是誰?”唐爍嚇得回過頭,卻只看到嚴肅的背,“你是誰?想做什麼?!”
嚴肅也不說話,一路拖着他。唐爍身邊的兩位友人這才反應過來,就要上前制止,林濤則攔住了他們,痞子似的歪着嘴角一笑:“跟你們沒關係,不想惹麻煩就滾遠點!”
林濤在之方面是渾然天成的痞氣,一看就是絕非善類,那兩人果然怕得不想招惹,匆匆上了自己的車便離開了。
將唐爍拎到牆角,嚴肅回身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啊!”唐爍痛呼一聲,手捂臉,“你……你憑什麼打人?”
嚴肅仍不開口,提起他,又是一拳。
林濤就守在不遠處,身後不時傳來唐爍的哀嚎聲,他悠哉的點燃一支香菸,有經過的朝這邊多看了幾眼,他恐嚇似的揮揮拳頭:“看什麼看?再看連你一塊揍!”
對方低下頭,不敢再看,匆匆離開。
角落裡,唐爍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他不住哀求:“別打了……求你別打了……有什麼事咱們好商量……”
嚴肅甩了甩手,揉揉手腕。好多年沒有動過拳頭了,不過打了幾拳就手腕發酸。
他站在唐爍跟前,眯起眼睛,冷笑着,說:“這是要讓你長個記性,不是隨便什麼女人,都可以碰的!”
唐爍一聽,擡起頭,左眼都快要腫成了一條縫,他吃力的問:“我不明白……”
嚴肅揚眉,點頭:“好,那就打到你明白爲止!”
“不要不要!”唐爍忙舉起雙手,護住頭臉,大叫道:“我沒有碰過你的女人啊!你找錯人了!”
嚴肅勾起一側冷酷的嘴角,蹲下了身子,與他視線持平,一字一句的說:“蔣絮,還記得嗎?”
唐爍起初還有些茫然,突然,他想到了什麼,有點心虛的別開視線:你一定是誤會了,我什麼都沒有對她做過!”
“我知道,”嚴肅又湊近些,嚇得他縮到了牆角里。嚴肅睨緊他,說:“如果不是因爲這樣,你今天是不可能只挨頓揍就了事的!”
即便如此,唐爍對她做的那些事,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容忍的!
嚴肅擡起手,以爲他又要打自己,唐爍臉色發白,擡起胳膊護着頭:“我只請她喝了杯酒,真的,我對天發誓!”
嚴肅卻只是取出電話,並且打開了攝像,對準了唐爍,“給她道歉。”
唐爍一怔,他反應很快,趕緊遮住頭臉。他知道,今天若是不道歉,是肯定走不掉的!隨即,對着電話不停的道歉。
錄好之後,嚴肅收起手機,睨着他:“以後,有她在的地方,你就給我滾遠點!別髒了她的眼睛!”
轉身,他邁着沉穩的步伐離開。
回到車上,林濤簡直佩服死了,“嚴總,您以前一定混過的吧?就您剛纔那幾拳,那力道,那速度,一看就是練家子啊!”
嚴肅靠着椅背,閉目養神:“對討厭的人,我會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