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我多想了還是怎麼得,我爲何覺得白泯諾的眼神中閃着一種我說不清楚的危險光芒,在他目不轉睛的直直的注視下,我感覺渾身都不是很自在,就如同有無數雙眼睛盯着自己一般,我擡頭望向他,怔怔地看着他柔軟的頭髮輕輕隨風舞着,薄薄的脣輕抿,嘴角微微揚起,與脣邊的酒窩勾勒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他的臉上,從額頭到鼻尖都被明亮的月光鍍上一層淡淡的銀色。我只能看到他那雙長長的睫毛覆蓋下,深邃烏黑的瞳眸,墨黑的絲絲髮縷在夜裡微風地扶動下不住飛揚着,時而貼着他白皙晶瑩的肌膚,時而又扶過他薄薄的微微揚起的脣。窄窄的鼻樑,拔卓挺立。而那雙細長劍眉下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着,帶出黑色瞳眸中些許的笑意,忽閃着明亮的光芒。
看着他那魅人心魄的模樣,我險些一不留神淪陷進他那深邃的眸子裡,我定了定神,撇過頭,心裡有些慌亂的的道:“那個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休息了,”白泯諾並未吱聲,只是一把將我扶着站好,雙手放在身後神色淡漠的看着我,我理理衣衫,隨兒裝作漫不經心的瞟了他一眼,對他輕輕點了點頭,轉身邁步走開了,還未走出幾步,身後便傳來了他的聲音,“我送你回房把,這裡你並不熟悉”說完,就快步走至我的身旁,與我並肩而走,夜裡清風徐徐,淡淡花香瀰漫在空氣中,伴着嘶嘶蟲叫的聲音,讓人身心舒暢,我雖然不知這金焰壇地處什麼位置,但是我知道的是,它周圍的山間景色,定不會讓人失望。
白泯諾將我送進房裡之後,便坐在桌邊獨自飲着茶,我當着他的面也不好褪衣而睡,只得隨便洗漱了一番之後,合衣躺在牀上,遠遠看見他那悠閒模樣,心心不禁暗暗道我都說了我要休息了,他怎麼還賴在這裡不走?就在我疑惑白泯諾突然起身朝着我的方向走來,我急忙閉上了眼睛,仔細聆聽着他的腳步聲,他的腳步離我越來越近,他到底是要幹什麼?我心裡一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頓時慌亂不堪,他在幹什麼啊,怎麼突然沒了聲音?屋子裡靜悄悄的反而讓我不安心起來,一點響動都沒有了,我輕輕睜開眼眯起一條縫,看向牀邊,卻空無一人,屋內黑漆漆的,徒有那銀色的月光柔軟的灑在窗旁。
牀邊的紗帳以被拉上,屋子裡靜的只能聽見我自己的呼吸聲,原來走了啊,動作真快此時,我的心裡慢慢泛起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五味摻雜,我也不
知是何緣故,就是覺得有些不舒服罷了。最後只得輕嘆一聲,將身子埋在暖和的被中,躺在牀上卻沒有絲毫睡意,我呆呆的盯着頭上的紗帳出神,腦海裡也不知在想什麼。而白泯諾出了蘇婉馨的房裡之後,徑直又走回了先前那個院子裡,毫不避諱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眼前一片狼藉,衣服灑落了一地,書籍茶具凌亂的散在桌上,在看看眼前的人兒,倚在牀邊,癱坐在被中,瞧見白泯諾進來了,脣邊一笑,懶洋洋的開口道:“你來了啊”
白泯諾不答話,靜靜靠在門邊眼神淡漠的看着牀上那衣衫不整的男子,有些頭痛的揉揉了額角,又屋子裡搞的亂七八糟的,不知爲什麼只要一看見此人,他就覺得額頭隱隱作痛,心煩的很,“你的美人走了?”白泯諾輕啓薄脣絮絮道,男子爽朗一笑,將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出言調侃到:“沒啊,這不還在我身邊麼?只不過被我點了睡穴罷了,怎麼難不成泯諾你也想尋樂一番”睡穴?但願他只是點了睡穴,要是一時失手給弄死了,還得他去善後,收拾這種爛攤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呵,我沒那興趣”白泯諾冷笑一聲。“也是,有那麼個如花美眷陪在身邊,又豈會對這煙花之地的女子感興趣呢,再怎麼說也是咱們元國第一美人呢,又豈是這些庸脂俗粉比的上的”
“你看到了?”白泯諾眯起眼,目光陰暗的瞧着眼前的人,男子撇撇嘴,脣邊笑意更甚,屋內隱隱瀰漫起一股危險的氣息,空氣都彷彿凝結一般,壓抑的可怕。“放心好了,我不會對她做出什麼事的,她還有用不是麼,”白泯諾輕笑一聲,走近男子的身旁湊近他的耳邊低聲說:“那是對我有用,你休想動她一根手指,還是趁早打消那無恥的念頭,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功夫尋歡”男子向後一仰靠在了牀頭,臉上沒了先前那濃濃的笑意,眼神裡滿含陰險之氣,“那你最好看緊了她別讓我有機可趁哦,至於另一邊你就不用爲我操心了,太輕而易舉得到的東西只會讓我覺得索爾無味,”
“難不成你想拱手送他?”白泯諾坐在站在牀邊深邃的烏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瞧着眼前的男子,他大概已經知道了面前的人準備怎麼做了,他不想出言制止,乾脆由他去吧,“暫時就讓他坐在那位子上幾天把,反正也不會長久,最後那坐在那龍椅之上的人還不是我麼,借他幾天又又何妨,誰讓他是我皇兄呢”欲擒故縱,這到不失爲是個好方法,但是再怎麼說,
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身上流着相同的血,這點是怎麼抹也抹不掉的,他能下了這個心?“你真準備這麼做?萬一最後拿不回來呢?”男子狡黠一笑眸子裡隱隱透出絲絲戾氣,緊緊抓住手邊的被角,“拿不回來那就殺了他,我想要的沒人阻止得了,”
這兩個兄弟之爭已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這都十幾年了,他還是淡忘不了那件事情那件事已經成了一個死結,重重烙進了他身體裡最柔軟的那個地方,誰都解不開,拔不出,白泯諾和他認識了三年,但有時也看不透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有時溫文儒雅,有時陰險毒辣,但在白泯諾看來,他的本質還是好的,其實他並不是很壞,只是被一些事情迷惑了心智,一直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而已,“隨便你怎麼做,自己小心就是了,我聽說他正在準備從宮外請大夫來看皇上的病了”男子神色自若,毫不在意回道:“是麼,請了又有何用,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精的跟猴似得,管他呢,他忙活他的,我玩我的,”
白泯諾不禁輕笑出聲,男子見白泯諾脣邊掛起了笑意,頓時急了起來“你笑什麼啊,這有好笑的,”白泯諾擺擺手,“沒什麼,隨便笑笑而已”白泯諾面上雖然掛着笑,心裡卻想着這禍害精,最好不要打那蘇婉馨的什麼主意,要不就算他是元國的三皇子自己也不會手軟,三年前認識他是純屬意外,他本無意出手救他,只是不經意間瞥見他腰間繫的那刻有龍紋的玉佩,才吩咐流雲上前出手相救,那時皇上還在四處搜查金焰壇旗下的商家店鋪,雖然一時沒有證據,但白泯諾還是怕萬一查到了一處,殃及所有,那就不好辦了,他家老爺子可是把旗下的店鋪看的比命還重,所以他才救下顧洛亦,以備後患。顧洛亦他動和他白泯諾無關之人可以,但是蘇婉馨他顧洛亦卻動不得,他白泯諾都還沒用之人,怎能拱手讓於他。
“天色不早了你休息把,我回房了”白泯諾撂下幾個字,就轉身出了房門,他並沒朝着自己的屋子走,而是朝着蘇婉馨所住的院落走去,窩在被子裡的顧洛亦瞧着白泯諾遠去的身影,陰森一笑,我想得到的東西,就算想盡辦法也會弄到手,區區一個蘇婉馨又算得了什麼,早晚還不是我的人,除非你白泯諾日日都將她帶在身邊緊緊看着,不讓我有機可趁,不然,我總有辦法將她弄來,到時候別說蘇婉馨,乃至整個金焰壇,還不都是我囊中之物,顧洛亦得意的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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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