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知什麼時候亮的,我也不曉得自己睡了多久,只是依稀記得昨個兒晚上很晚才入睡,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吹熄了燈之後,躺在牀榻之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我雙手撐着身子起了身,輕輕撥開紗帳下了牀,門外的小丫鬟聽到屋內有動靜遂而端來清水爲了梳洗,洗罷之後,我步履緩慢的走到梳妝鏡前坐下,任由她在我發間擺弄着。我呆呆的看着鏡中的自己,雙眼通紅,滿是血絲,眼睛有些紅腫,“小姐昨個兒又沒睡好,臉色這麼憔悴,待會流星去給您取些夢眠散來,包您今晚睡個好覺”
流星淺笑着對着我說,我搖搖頭嘆了句“不用了,”要是日日都倚着夢眠散才能入眠往後萬一有了依賴性那怎麼可好,是藥三分毒,服用的次數多了,對自個的身子也不是很好,許是,這幾日無事可做,才導致晚上思慮涌動,無法安睡,我整日都窩在屋內不出門,已經有好幾日沒有出去曬過太陽了,每天只是慵懶的坐在椅子上,透過窗戶,眺望那遙遠的山峰,日復一日的重複着相同的生活,看日出,日落,看院中的下人們忙東忙西,如此反覆。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這般安靜緘默,是自己從未有過的。
流星貼心的取來衣裳伺候着給她穿上,穿罷之後流星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失了魂魄。粉白相間的衣衫,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白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周旁粉色條紋,細看卻現暗暗粉光。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垂下,搖曳。散落肩旁的青絲用血紅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雲似的長髮。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纖手將紅片含入薄脣,如血。慵懶之意毫不掩飾。舉止若幽藍。端正到無可挑剔的五官,細緻地排出了絕美的輪廓,眸光流轉的淡淡陰影下,是渾然天成的高貴而憂鬱的氣質,如幽幽谷底的雪白蘭花。
她伺候這蘇婉馨少說也有三四天了,應該也算熟絡了纔對,但是不知爲何,每每看到她那張絕美的容顏,那雙仿若能蠱惑人心的眸,就像丟了魂一般,失了神智。待流星迴過神來的時候,蘇婉馨早已在桌邊坐下吃早飯了,她匆匆收拾好銅鏡前凌亂的物品便急匆匆的去藥房拿藥去了。我則慢悠悠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很是悠閒,白泯諾自從那晚之後,便沒有出現自己的視線中,想想也有四天了把,日日飲食補品像流水似得送來,將肩上的傷口都養好了,卻仍是不見白泯諾的身影。
他不急,我可急的很,聚仙樓裡還有一大堆人等着我呢,他若是在讓這樣拖拖拉拉的劉姨娘該去報官了,都好幾日沒有見過我的人了,只讓翠煙帶了口信回去,姨娘心中必定擔憂很,看來我得想個法子以應不時之需纔好。我剛放下筷子,準備去院子裡曬曬太陽,就見流星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出什麼事了,這般火急火燎的”我神色疑惑的問着大口喘氣的流星,她深吸了幾口氣待呼吸平穩了之後,纔開口緩緩說道“奴婢剛纔經過望月閣,碰巧聽見流雲和少壇主的對話,所以便來告知小姐您”
看着她那急慌慌的模樣,我心中隱隱泛起不安感,但是也頗感欣慰,是我吩咐流星仔細留意着身邊的事物,只要一旦聽到有人談論城內的消息,哪怕的芝麻大點的小事都要來告訴我,流星沒有流瑩那麼多的心眼,但卻是個通情達理,善良溫和的人,“他們說了些什麼”我語氣焦急的問道,流星看了我一眼,隨後便將他們的談話全部告知於我。我聽完之後便不住的在屋內來回踱步,流星看着蘇婉馨走過來晃過去的,看的自己頭都暈了。但又不好出言說些什麼,只能默默的瞧着,應爲此時的蘇婉馨神色有些凝重,她怕自己失言引得蘇婉馨不快,萬一少壇主知道了,追究下來,自己可就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