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有些危險,總會在你毫無防備時發生,釀成無法彌補的一個大洞,就算自己拼命的懊悔,聲嘶力竭的去嘶喊也挽回不了已經發生的一切,應爲在世上畢竟是沒有後悔藥賣的,所以那些逝去的老者們纔會一次次的告誡徒孫們,做事要經過大腦,思慮周全以後再去做,以免日後遺留悵恨。而我則是太高看自己,低估他人,所以纔會落到這般田地。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此時白泯諾應該在流雲房內纔對,我抱着包裹用胳膊拐撞開了門板,屋內的人見到我的出現皆是吃了一驚,他們的目光在我身上掃了掃,隨後又恢復常態垂下頭盯着地上的什麼東西,因爲我懷裡抱的東西太多,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竟一時無法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側了側身頓時僵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這是騙人的吧,香雅,香雅怎麼會躺在這裡?手一鬆,懷裡的包裹撒落一地,我怔怔的愣在原地,不能言語,鼻尖一酸,似是身體裡的某處地方破了個窟窿,淚水頃刻間佔據了眼眶,眼前迷濛一片,我搖着頭一步步的走到香雅身邊,喃喃自語道“香雅,香雅不可以睡在這裡,來起來咱們去牀上睡好不好,睡在這裡會着涼了,你不是最討厭染上風寒了麼,快起來啊”我雙膝一軟跪坐在地下,輕輕推搡着早已沒了氣息的李香雅。
當指尖觸碰到她那早已沒了溫度的手背時,我才發覺面前的人早已去了另一個世界,與我陰陽兩隔,白泯諾等人則是愣的呆在了原地,他們萬萬沒想到已經死掉的這個女子竟與我相識,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我伸出手溫柔的撫摸着李香雅那蒼白的容顏,眼淚一滴滴的順着面頰掉落在她臉上,腦海裡不禁回想起原先與香雅一同生活在聚仙樓裡的時光。
我們曾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感嘆命運的不公,她曾是那麼親暱的拉着我對我說“吶,馨兒,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因爲在這裡我只有你這麼一個朋友,可以說真心話的也有你了”我笑着點了點頭,將手附在她的手背上,那時我們是那麼親密無間,雖然最後彼此不相往來,我知道是我害了她,我應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纔對,爲什麼我當時會逞一時之快將她送去羣芳閣呢,我如果沒有那樣做,是不是現在結局就會不一樣了。
“她已經死了,你在哭在喊也回不來了,”白泯諾輕啓朱脣輕描淡寫的說道,我聽得心頭如遭石擊,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來,緊緊抓着那冰涼的毫無溫度的手不放,任由淚水沖刷着面頰。耳邊不停地迴響着在茶攤小坐之時,那兩個男子之間對話,“去永康客棧了,她問的就是去那裡的路,”以及那夜我和李香雅在聚仙樓後院發生衝突時她所說的話“你有何憑據說一定是我做的呢?我是有鍾情的人沒錯,他愛我,我愛他,我們彼此相愛,比起你孤家寡人我還是很幸福的”
我擡頭望了一眼白泯諾,白色的衣衫上,竟是血漬,手中提着劍也滿是血跡,我轉過頭呆呆的盯着地板早已凝固的鮮血出神,卻還是沒勇氣質問他。我心中的憤恨與懊悔如同一時兇猛的野獸一般橫衝直撞,憤怒襲上我的大腦,讓我來不及冷靜思考,心口就彷彿被誰撕裂一般,疼的不能自抑,我緊緊捂着胸口,喘着粗氣冷聲問道“是不是你殺了她,”白泯諾皺緊了眉頭,並不答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