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禿頭老者又是一陣震驚,其身後的衆匈奴騎兵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他們怎麼也不會相信平日裡威猛強勢的骨都侯竟然被一個不知名的中州小將軍打敗,而且還是慘敗。可眼前的景象卻是證明了這殘酷的事實。
“這沙廉果然不是徒有虛名,看來這次我李巖是跟對主了,只要跟着他混,定會飛黃騰達!”想到這裡,李巖又瞅了一眼處於震驚中的衆匈奴騎兵,李巖不禁爲自己的聰明選擇暗自得意。
沙廉漠然的看着衆匈奴騎兵,冷冷道:“不是說我中州人只會人多欺人少嗎!?那好啊,這次你們一起上吧!”沙廉的話猶如冰冷的雨雪一般讓處在震驚中的匈奴軍猛然驚醒,猶豫間不敢向前。“怎麼,沒人嗎?”沙廉一臉得意衝着匈奴軍士喊道。衆匈奴士兵被剛纔沙廉的表現徹底明白了:“這傢伙是比骨都侯都危險的存在!”,如果說剛纔沙廉把骨都侯摔在地上那一招是運氣好,可這次一拳將其擊倒,這就絕不是什麼運氣了!所以,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與沙廉比試。
“都尉大人,這些人都殺了嗎?”李巖輕聲對沙廉耳語道。沙廉沉默一會兒,面露兇光,衝着禿頭老者喝道:“你回去告訴渾邪淳,就說我沙廉來取他狗命來了!我先把這顆人頭寄留在他的脖子上!”,“你…你當真,你當真放我們走?”禿頭老者似是不相信沙廉的話語,又是問了一遍。沙廉冷聲回道:“中州人說一不二!”。
只見那老者慘笑一聲,扶起地上的骨都侯衝着沙廉冷笑道:“你的確厲害,可是莫要認爲我匈奴帝國只有如此力量,不要說骨都侯只是我匈奴帝國三十二骨侯之一,往上還有七大侯將,十大都尉,他們這些隨便哪個人只要動一根手指就能讓你粉身碎骨!”禿頭老者說完頭也不迴帶着衆手下向荒漠西部行去。
“都尉,就這麼放他們走嗎?”李巖不解地向沙廉問道。“哼,就讓他們給那大都尉報信吧,我要讓他們知道我沙廉不是好惹的!”沙廉眼睛裡露出些許寒芒,對着李巖說道。“那我們先回成宜縣城吧,想必周大人與曹大人已經到了縣城”李巖說道。“也好,那我們走吧!”沙廉說完,便帶着衆軍士向成宜縣城趕去。
沙廉帶着衆人行了不到三個時辰便到達了成宜縣城,只見高高的塔樓上鏤刻着三個大字:成宜縣。進得關口,便見得稀稀落落的街道上已不見多少人影,因爲匈奴的破壞,本來作爲幷州稍許富饒的成宜縣已變得瀟敗不堪,進得城內無多時,原先沒有多少人影的街道便冒出了些許“人影”,只不過這些人都是些躺在地上的死屍而已,看他們的情景多半是餓死的佔了不少!“唉,這匈奴着實可惡!”李巖望着地面上零零散散的死屍,不由得嘆道。戰爭自古就是這樣的,既然有戰爭就會有人打仗,有人打仗就會死人。李巖對於這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可當他真正面對這一切時,不光李巖、沙廉,即便是任何一個生活在太平地方的人都會發出如斯感嘆。
正行走間,沙廉突然發現前面有不少人馬正在向他們趕來,仔細一看,原來是中郎將周輔與御史大夫曹乾帶着人馬來接應沙廉。“哈哈,沙都尉,我聽前方探報,說你已經將那羣匈奴騎兵擊殺”曹乾笑呵呵地對着沙廉笑道。“嗯,大部分已被擊殺,一部分逃回五原郡城了”沙廉隨口答道。“我可是聽說你將那匈奴骨都侯一回合擊敗啊,沙都尉果然英雄蓋世!”曹乾面上笑容更盛。“那骨都侯不過匈奴一都侯而已,算不了什麼能耐”沙廉仍是面不作聲回道。
“哈哈,咱們沙都尉可是皇上親封的驃騎都尉,勇猛非凡,能敵不過匈奴一小小的骨都侯!?”中郎將周輔衝着沙廉讚道,眸中閃出一絲精光。沙廉瞄了一眼中郎將周輔,開口回道:“哪裡哪裡,要論勇武,我沙某人怎能與將軍比肩!”實則心裡亦是心生怒氣,暗道:“這周輔實乃小人也,先前他差人說匈奴騎兵不過八百人而已,我到達後才知那匈奴兵至少千人,想必讓我出醜,現下又誇耀我的勇猛,實乃想讓我爲以後對匈奴作戰中打頭陣,他周輔坐享其成!”
曹乾和沙廉互相寒暄幾句後,沙廉望了一眼蕭敗的成宜縣城,對曹乾道:”御史大人,帶領的衆百姓現如何?”曹乾道:“現下正在成宜縣府衙內”。沙廉低頭沉思一會兒,對曹乾笑道:“曹大人,你是想讓他們加入我軍作戰?”曹乾道:“眼下那羣百姓沒了生計,在軍營中還能混口飯吃”。“可是你又怎知他們當中沒有奸細呢,若是他們中有匈奴的奸細,那我軍的行蹤不就完全掌握在匈奴人手裡了嗎!?”沙廉心覺讓如此多的百姓加入軍中,免不了魚龍混雜,讓那匈奴人得了便宜。按沙廉原先的想法,是讓這些百姓從事生產爲軍隊提供軍糧物資,可進得縣城內,才發現,這成宜縣已變爲空城一座。“大人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那依大人之意該當如何?”曹乾也覺此法稍有不妥,當下向沙廉問道。“我們軍中的糧食也是不多,你且分出些種糧給那些百姓,現在正值春交,想必種出一茬米糧應在夏秋之末,我軍亦可以資用。”。“看來只能如此了,至於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們自己的了”曹乾沉聲道。曹乾也是心裡明白,這是實屬無奈之舉,軍中糧食本來就不多,若是再救濟百姓,那這次戰爭也就打不下去了。
沙廉吩咐完手下軍士,便和曹乾、周輔進了成宜縣府衙,商討對付匈奴軍的對策。
府衙內,周輔面露狠色說道:“我們最好明日就去攻打五原郡城,聽說那匈奴大都尉渾邪淳近日離身去了匈奴皇城統萬城。留在五原郡城內將軍只有幾位侯將,我們應該抓緊時間拿下五原郡!”沙廉向周輔問道:“可探知留守在郡城內兵力多少?”周輔回道:“據知有三萬人左右”。“三萬?我們也是三萬人,周將軍認爲這仗打得贏嗎?”沙廉問道。沙廉心裡明白這攻城與守城根本是兩回事,自古攻城死傷多於守城,除非攻城方軍士足夠多,否則守城方憑藉地勢、天險可擊退數量遠多於己方的軍士。周輔見沙廉略有躊躇,便道:“都尉大人還有何擔憂?”沙廉望着周輔面作爲難道:“周將軍覺得我軍有幾成勝算?”周輔見沙廉如此膽怯,面作輕笑:“我軍絕對能戰勝匈奴軍!”沙廉聽聞立即大喝道:“好,周將軍不愧國家之棟樑,那這次就有勞周將軍了,明日我定要爲周將軍祝酒送行,設宴靜候周將軍攻下五原郡城的佳音!”
“好小子,你竟敢陰我!”周輔恍然間明悟,這沙廉在引他上鉤,讓他自己去攻打五原郡,沙廉自己在府衙內吃酒擺宴。想到這,周輔不禁憤懣不已,望着笑嘻嘻的沙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哈哈,要論這打仗功夫我怎能和沙都尉相比呢,此次沙都尉前去攻城,定然馬到成功!”沙廉卻嘿嘿一笑,冷然道:“唉,周將軍這就不要謙虛了,剛纔你不是說定能戰勝匈奴軍嗎,我沙廉可沒這本事,想必周將軍心裡已有妙計!”周輔自知理虧,心裡悔道:媽的,早知道就不該說了!“曹乾見二人你推我就,心裡好笑道:“這倆人你退我就的功夫着實了得”,隨即勸道:“你二人不要爭了,眼下我們剛到成宜縣,還是安寨紮營休養生息吧,我軍長途跋涉,實在不宜明日作戰”。
沙廉笑道:“曹大人所言極是!”
夜晚,一輪圓月當空。
五原郡地處中州西部邊陲,此地氣候變化無常,白日炎熱乾燥,到了晚上就變得寒冷刺骨。此時的沙廉獨自一人躺在牀榻上,暗想:“這五原郡城池堅固,再加上天險做屏障,正可謂固若金湯,五原郡被數萬匈奴軍攻破便費了不少時日,以至於我軍能趕至於此,不久間才被攻破,正說明了此城池的堅固。我等必須施計誘那城內的主力軍隊出城決戰,再使人潛入城內裡應外合,方有勝算!”想到這裡,沙廉稍感安心,解下衣物睡去。
拂曉,星辰墜去,在荒漠的一處匈奴營帳內。
“什麼,骨都侯被重傷!?”一個面露狠色,滿臉鬍渣的中年漢子怒喝道。“稟侯將,前日遇見的那中州將軍想必就是來攻打五原郡的,他還一拳重傷了骨都侯”一個眼露精光的禿頭老者沉聲答道。只見那滿臉鬍渣的中年漢子臉上已是怒不可解,怒道:“一拳擊倒?哼,這骨都侯太沒用了吧!”禿頭老者應聲回道:“那個中州將軍確實是一拳擊倒骨都侯!”。“哈哈,一拳擊倒?有趣,我倒要會會這位中州將軍,聽說他還要攻打我五原郡,斬我大都尉人頭,口氣倒是不小,哼!不日我也將聯同車左侯將與龍城侯將一同前往五原郡城,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鬍渣漢子冷喝道。只見那鬍渣漢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眯着眼睛對禿頭老者說道:“對了,右衛長,那個中州將軍叫什麼?”
禿頭老者想了一會兒,突然叫道:“好像叫什麼沙…沙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