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舒眉猜測丹露苑動靜的時候,高氏這邊急得如同熱鍋的螞蟻
“什麼,你再說一遍?什麼叫診錯了?”女子的聲音,在內堂裡響
守在院子裡望風的管事媳婦姜元家的,頭皮一陣發麻,遠遠瞅着院落門口,面上崩得緊緊地,生怕一個不小心,引來別人的注意。
屋內,程婆子也意識到這點,忙湊到高氏跟前,在她耳邊悄聲提醒:“夫人,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別讓人發覺您跟馬太醫······”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完。
高氏目光轉向她,隨後便斂起了聲音,氣極敗壞地坐回軟榻上,猶不解恨地望着伏在地板上的婆子。
那報信的婆子渾身哆嗦,將頭埋在雙臂間,不敢擡頭承受高氏的怒氣。
“你起來吧!”程婆子見高氏不再言語,便叫起地上跪着的媳婦。
高氏怒目掃了眼那媳婦,問道:“這事,馬太醫沒跟別人提起吧?!”
那婆子連連磕頭,答道:“他哪裡敢啊?就是貴府太夫人問起,他說的也是男嬰,沒有國公夫人您的吩咐,老爺他是萬般不敢將內情說與其它人聽的。一確定消息後,他就派奴婢過來傳信,生怕誤了您的大事。”
高氏點了點頭,囑咐道:“你跟馬太醫說,對所有人仍舊說是男嬰,就是太尉大人問起,要也一口咬定是男嗣。”
那媳婦忙不迭地點頭稱是。
交待完畢,高氏給程婆子使了個眼色後者收到示意後,忙把人領了出去。
程嬤嬤返回內室後,默不做聲地立在旁邊,愣愣地望着高氏,心裡的思緒如同翻江倒海。
夫人原計劃孩子一出世,就對柯家人動手。此時聽說是女嬰,會不會放了那一家人呢?
想來也對,即便是遺腹留下的血脈,終究不能繼承香火怕是她不會抱來了。她暗暗蘀姓柯的一家人慶幸。
高氏思前想後,再一擡頭,更看見自己心腹之人,眼神複雜地站在旁邊,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她沉吟半晌,朝程婆子招了招手,讓她近身過來。
竹韻苑這邊,也在接待從外面來的客人。
望着一身婦人打扮的女子,舒眉笑道:“幾個月不見,燕玲都嫁人了?你們三奶奶最近可還好?”
那女子起身福了一禮恭敬地答道:“託四夫人的福,我家小姐一切還好。想着貴府如今不方便,小姐沒好上門。她時常惦記着你呢!”
舒眉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們姑爺調離京城,是自己請去的,還是……”
那媳婦子聽了,忙答道:“小姐想說的話,都寫在信上呢!”說着,她從衣襟裡掏出一封摺疊起來的信封,雙手把它遞給主人家。
舒眉展開信箋當場就閱讀起來。
越看到後頭,就眉頭就鎖得越緊。
林秀涵告訴她,是幾家長輩非讓她夫婿主動走了吏部的關係要遠離京城這紛亂的局面。
在信上,她還提起,千萬別小看了高家的勢力,讓她當心一點,多多保重。
這也算是封示警信了。
舒眉折起信箋,深吸一口氣,又吩咐何嬤嬤,將她早已準備好的送人的禮物交給林秀涵的貼身僕婦帶上。
送走袁家的僕婦舒眉只覺心裡空落落的。雖然這件事情早在她的預料之中,可是一想到林秀涵嫁的是高門大門,對於林國舅家只能算是出嫁女沒想到也要受到牽連,避得遠遠的。
舒眉似乎想起什麼,忙起身叫人把朱能喊來。
等朱護衛來後,雨潤知道她有密事要談,主動帶着一屋裡人退了出
“你若還記得國公爺臨走前的交待,跟我說老實話,最近相公到底上哪兒去了?”舒眉盯着對方的眼睛,逼着他沒法子迴避。
朱能先是一怔,最後沒法子,躊躇了好一會兒,才瞅着舒眉答道:“爺出門沒多久,就被人盯上了。屬下實在沒別的法子,只得讓他躲出了京。”
“他的傷勢怎麼樣了?”聽到這話,舒眉的心一直往下沉,生怕他因條件艱苦,得不到及時的治療。
朱能怕她擔心,忙答道:“沒什麼大礙,恢復得差不多了。因怕人跟蹤,屬下一直單線聯繫。怕是早有人盯着咱們寧國府。”
舒眉心頭一凜,忙追問道:“他們真的懷疑相公行刺了皇上?”
朱能見她還沒明白,忙解釋道:“不是,行刺皇上只是一個籍口。屬下打聽出來了,宮裡失火的那天晚上,高家一派的人本不打算動聖上的。只是四皇子失蹤了,他們鉑情有變,最後控制不住京裡的形勢,順道潛進了聖上歇的寢殿。,陛下遇刺的消息傳來,他們的人當場就控制了整個後宮。後來才借陛下的由頭,展開全城大搜捕……”
原來如此!
聽到這裡,舒眉只覺自己身上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後背一片冰涼。
見四夫人神色凝重,朱能接着安慰道:“夫人不必擔心爺,等他傷口癒合,他就往邯鄲走一趟。然後再回京裡,到時不及嫌疑洗清了,這段時日他在外頭,也方便後面的行事。”
舒眉有些不解,追問道:“方便行什麼事?”
朱能怔了怔,望了一眼舒眉的腹部,解道:“爺怕最後高家對齊家人使壞,所以這幾天派咱們兄弟在大興四找陷蔽一點的莊子,就是怕到時情況有變,想把您和府裡幾位姨娘,還有七爺一起接到外邊去躲躲。”
舒眉聽了,不由站起身來,急急地問道:“咱們府裡還在守孝,大哥他剛爲國捐軀,難不成,還要公然對咱們府裡下手?”
朱能知道她聽不懂,但想到送四爺養傷的途中,齊峻對他的交待,還是忍了下來。
四爺講的對,如今四夫人懷的可是嫡系血脈,可不能讓她操再多心了。
如此思忖,朱能又不能不解釋。這讓他有些犯難,只得又尋了個籍口,對舒眉說道:“四爺怕滄州那邊的人,到時舀國公爺的遺言出來,惹怒了國公夫人,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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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剛纔聽青卉說,看見雨潤從四哥房裡端水出來,裡面還有說話的聲音。定是她醒來了……大夫都說沒事了,幹嘛不讓咱們探望?”一個嬌嫩的聲音響起。
“嬈妹妹,要不,咱們再換個時辰來吧?!畢竟姐姐剛從鬼門關回來,身子骨還很虛弱······”另一道柔弱的聲音跟在後頭勸道。
“呂姑娘,這姐姐、妹妹可不能隨便亂叫!你與文家非親非故,比表妹年紀大。讓人聽到,不是太好吧?!”好像第三名女子插了進來。
“三姐,你莫要處處針對若蘭姐,這‘四嫂,的位置,本來該由她來坐的。”最開始出聲的那女子爭辯道。
舒眉在裡面聽到,不由吃了一驚。
難不成是原主搶了人家相公,才遭丈夫嫌棄的?下面的對話,讓她否定了這一猜想。
“是嗎?兩姓結親,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呂姑娘尚未出閣,五妹這樣說,豈不是要壞了人家名聲?!”被稱作“三姐”的女子輕嗤一聲,接着說道,“不過,提起‘四嫂,這位置,我倒想起件往事。唉…···若當初被某人算計成了,齊府興許還能給她避避風頭,現在還提這碴兒,不是打你好姐妹的臉嗎?呂大人貪墨之事在先,莫要顛倒黑白了……”
“陛下已經大赦天下,若蘭姐的爹爹已經被釋放回來。只待查探清楚,就會恢復官職的。提那些老黃曆作甚?!”五姑奶奶繼續爲她同伴辯護。
“放出來就沒事了?!莫要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犯官女眷被流放……還好意思站到這裡,真是……嘖嘖……”三姑奶奶當即駁了回
“那又怎樣?”停頓了片刻,五姑奶奶渀若纔回過味來,出聲問道,“三姐這話是何意思?”
“虧得你還是高門出身,以後‘四嫂,位置該誰坐,這種話還是莫要隨便說出口,沒得讓人以爲,咱們國公府的人沒見識。”三姑奶奶出聲相勸。
“你……”五姑奶奶的聲音哽住了。
“兩位姑奶奶,奴婢求求你們,莫在這兒爭論不休了。從閻王爺那兒撿回命後,咱家小姐什麼都記不得了,莫要再刺激她。”施嬤嬤再次哀聲相求。
“什麼都不記得了?”柔弱的聲音渀佛在自言自語,“蘭兒還打算向她道歉呢!”
聽到這句話,舒眉的心沒來由地,渀佛被什麼東西狠紮了一下,她腦中頓時警鈴大作。
接着,三姑奶奶說道:“道歉就不必了,以後表妹怕也不想見到你了。莫要再纏着四哥就成,好歹以前你也是官宦家的小姐······”
“都在這兒呢?!是來看四弟妹的嗎?怎麼不進去?”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大嫂”、“表姐”、“國公夫人”剛纔還吵成一團的人,頓時停了下來,忙向來人打起招呼。
隨後,就傳來一陣相互問候寒暄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