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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臉色不大好看,但也沒有反對。祖母和父親幾人又閒話了兩句,父親提出要去看祖父,齊眉被倪媽媽送回了朱武園。
一進園子就見着兩個小丫鬟頭挨着頭說着悄悄話,聽到倪媽媽的咳嗽聲,兩小丫頭猛地一激靈。
倪媽媽斥責着她們二人,齊眉卻覺得頭疼,讓倪媽媽帶她些回東間。
夜晚的時候窗子沒關緊,夜風悄悄地竄了進來,齊眉裹着被褥,從牀幔裡探出頭,今兒守夜的是迎夏。
“迎夏,去把窗子關緊了。”
“奇怪,奴婢明明在小姐入睡前就關了窗戶的。”迎夏絮絮叨叨的,聲兒很大。
齊眉按了按前額兩側,窗戶關上後也不覺得多舒服,反而呼吸不順暢起來。
迎夏有些着急,“小姐,要不奴婢去叫大夫來?”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齊眉的聲音有些啞。
“回小姐,三更了。”
“太晚了,我只不過是尋常的哮喘症發,若是大張旗鼓的去找大夫,只怕別人會以爲是病得下不了牀。”齊眉搖搖頭,明日就是那位教書先生過來的日子,她不能頭一日就又被冠上病弱的頭銜。
若是這麼晚了還請大夫來,傳到祖母耳裡,說不準明日不許她出來。
齊眉眼眸忽然閃了閃,說不準這是別人不想讓她出來。
從她回來開始到現在,不到半年的功夫,卻讓祖母幾人都態度轉變起來,有些人自是會心裡着急的。
“迎夏,這幾日的膳食都是誰準備的?”齊眉問了話後又連連咳嗽了幾聲。
迎夏邊幫她順氣,邊道。“都是子秋準備的,先前倪媽媽要插手,但子秋姐愣是把她給遊說走了。”
那膳食就沒有問題。
齊眉閉上眼,拿着薄荷香囊,清新得有些扎人的味道順入鼻息,喉嚨間緩和了一些。
耳清目明,齊眉忽而睜眼,也不對,並不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平日裡她都是和大哥、二姐一齊用飯。但近日大哥忙於練習武藝和準備武學考試而總是不能按時回來,都是她和二姐一齊用飯。
齊眉的眼眸有些銳利起來,拿出二姐送給她的小香袋。二姐送她這個小香袋,同她示好,所以她欣然接受,今兒也是隨身帶了一天。
仔仔細細的端詳,卻並不能看出些什麼。
半晚上折騰了好一陣子。幾乎是全無睡意的捱到天泛起微光,換班的子秋端着洗漱的用具進來,齊眉也下了牀榻。
有些懵然的坐在梳妝檯前,銅鏡裡照映出她的臉龐,比之前都要蒼白,整個人的病態顯露無疑。
“小姐的臉色怎地這般差?”子秋皺起了眉頭。
齊眉搖搖頭。只讓子秋幫她梳洗。
出東間的時候外邊全是濛濛的霧,看來會是個好天氣。
二姐也剛好出門,齊眉向她福了禮。二姐看了她一眼,轉頭吩咐身邊的貼身丫鬟芍藥去叫了馬車來。
姐妹兩素來甚少交談,一個看着左側的馬車簾子,一個看着右側的。
過了會兒,齊眉搓了搓手。把小香袋遞還給二姐,“這個還是留給二姐自己用罷。”
二姐擡起頭。兩人對上視線,齊眉只覺得二姐那一雙眸子清冷又淡漠。
“那好。”並沒有多問的接了回去,大抵是心裡知曉被戳破。
齊眉和大哥、二姐都是最親的血緣關係,無論之前如何,齊眉不想和二姐鬧僵。
這時候馬車停了下來,齊眉先起了身,“二姐,以後若是沒什麼事兒的話,二姐還是好好的在屋裡練習女紅的好。”
頭一次用着嚴肅的語氣說這樣的重話,再加上身子不適,齊眉連連咳嗽了幾聲。
子秋忙過來,“聽聞小姐昨兒晚上整夜未睡,哮喘症又犯了,這一兩月都會是梅雨天氣,奴婢會好好的照料小姐。”說着目光在二姐身上略過一瞬,扶着齊眉下了車。
二姐還坐在車裡,只是微微蹙起略顯英氣的眉,把小香袋湊近鼻間聞了下,又打開細細看了一番。
“二小姐,該下來了。”芍藥在外邊提醒。
二姐捏緊了小香袋,眼眸裡透着寒光。
教書先生的馬車直接在午後入了陶府,陶府外安安靜靜的,一個圍觀的人都沒有。
但陶府裡卻熱鬧非凡,今兒個所有的小輩都留在了清雅園,父親幾人也都坐在兩側。
今日是和教書先生的第一次會面,都知曉那先生年紀輕輕就學識淵博,若是能得了他的注意和賞識,傳了出去名聲不止是翻倍的增長。
誰都想博得個好名聲,大家都是慎重打扮了一番。
齊眉和齊英一進去都是微微一愣,陶蕊、齊春和齊露都是仔細打扮過的,鮮豔的襦裙顏色,和宮裡的小公主一般,尤爲的好看,再加上齊春和齊露是雙胞胎,穿得幾乎一樣,讓人恍惚間分不清誰是誰,只覺得這三個女娃都真真是粉雕玉琢。
齊眉和齊英在小輩中就顯得尤爲的不一樣,齊眉穿着一身淡色水墨輕點襦裙,因爲身子不佳的緣故,外罩了一件月牙白的薄杉,髮鬢間的小粉花是唯一的顏色。而齊英則是一貫來的暗色裝扮,顯得沉悶非常。
祖母有些不悅的抿了抿嘴,母親忙把兩姐妹叫到面前,“怎麼就這麼穿着出來了?”
“就是,齊英。齊眉,今日是要見先生的,那先生名氣早已傳遍廄,你們二人這般隨意的對待,若是先生不高興了,說不準就不教了。”二姨娘說着看了眼陶蕊,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明眸癘的小女娃正在和齊春齊露說話,齊眉這才發現,陶蕊的身子瘦了點兒,顯得愈發的粉嫩。
這樣的小女娃誰見着都會歡喜的,陶蕊繼承了二姨娘的美豔容貌,這是天生,即使現在年紀尚小,也已經讓人有些挪不開目光。
齊眉知曉再怎麼打扮也是無濟於事,但她並不是什麼都沒準備。
笑着望向母親,“就是知曉先生要來,齊眉才選了這件衣裳。”
話音剛落,小廝來報說先生已經要到花廳。
父親帶着衆人一齊過去,齊眉跟在了最後邊,遠遠的見着個身材欣長的男子背對着他們站在樹下,三四月份正是月季花開的時節,他一身水墨長衫,肩上落下幾點月季花瓣。
齊眉抿嘴一笑,這先生是個貪玩之人。
只看背影大約二十來歲,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被玉冠高高挽起一些,餘下的率性披在肩後。
先生轉身的那一刻,齊眉都能聽到周圍那些丫鬟抽氣的聲音。
一雙桃花眼眸黑如點漆,隱隱的笑意顯得幾分邪氣,回身的剎那手中摺扇唰地一下打開,對着衆位長輩竟是不福禮,反倒是牽起笑容,禮貌的點了點頭。
“蘇先生。”父親不怪責反而是上前一迎,弘朝對學者都是十分敬重的。
“在下蘇邪,路上遇着美景耽擱,讓尚書大人一家迎接切莫怪罪。”聲音如潑了墨的夜空裡點綴的星星,溫柔萬分。
和當下的皇族一個姓氏,卻取了單名一個邪字,倒是和他的氣質特別符合。
齊眉心裡暗暗的想着。
父親和蘇邪先生說話的時候態度隱隱的恭謙非常,把小輩們叫過來一個個的給他福禮。
到了齊眉的時候,她微微屈膝,“先生好。”
“和我竟是有一樣的眼光。”蘇邪打量着齊眉穿的水墨襦裙,笑着點頭,其餘的小輩都是一眼掃過去,不曾停留半分。
這水墨襦裙就是齊眉特意準備的,她還記得前世那些丫鬟是如何繪聲繪色的描繪這個先生的一舉一動,而他愛好的衣裳更是被提了又提了,那幾年的功夫,府裡的丫鬟都用着水墨荷包。她今日投其所好,絲毫心思都不花就能吸引蘇邪先生的目光。
母親高興的看着齊眉,祖母也微微點頭,二姨娘卻是有些氣惱的一甩寬袖,陶蕊年紀是小,可打扮得和小玉人似的也吸引不了這個先生的目光,看來先生的品味真真是獨特。
齊眉記得,迎夏曾經說過,府外裡並未有人提起過這個先生。
今日一看,先生入府的陣仗並沒有多大,齊眉心裡的疑惑不斷增大,這個蘇邪看上去比她預想的年紀還要小,頂多十七八歲的年紀,而父親又對他十分有禮,再是有學識的男子父親畢竟在朝爲官,陶府內部如何不說,三代爲官這一點就能壓住這個先生纔是。
蘇邪先生並未待多久,只不過是在府裡坐了一會兒,來看了陶府的小輩一圈,蘇邪先生似是很滿意,“不愧是陶府,將門之後個個一瞧就是石中玉。”
話說得隱隱約約,父親並不氣惱,反而笑着和他低聲說了幾句。
送走了蘇邪先生,二姨娘一直心情鬱結,帶着陶蕊匆匆離去。齊春和齊露倒是開心得很,平時難得出來玩,穿着好看的衣裳,還見着了俊美非常的先生。
過了兩日,祖母把齊眉她們又叫了過去,說是先生今日送來了考題,在月中第一日上學堂的時候每個人都要回答。
齊眉有些愕然,前世未曾發生過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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