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笑得無地自容恨不得就這樣一刀把自己給了結了的容語蕊坐立難安的在皇帝的腿上磨來蹭去,若非想到她還有所求,她早就跑了,哪還會杵在這兒讓皇上這般戲弄。以前她怎麼就沒發現陛下這麼喜歡欺負人呢。
“別動。”皇帝笑容僵在上揚的嘴角,一把摟住容語蕊纖柔的腰肢,他定了定神問,“你可是難得主動來見朕一次,說,找朕有事?”
腰間敏感的部位被那烙鐵一般的火熱的摟着,讓本就心懷忐忑的容語蕊更是緊張,心裡早就打好的腹稿因爲皇帝的突然舉動而化爲了一團漿糊。
“嗯?”
“主子,這次來,語蕊是有事想,想要告訴您,”容語蕊好容易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閉了閉眼,心一橫道。
“說,朕聽着。”皇帝語氣平緩的說,如果他所料沒錯,他已經猜到了容語蕊想和他說什麼了。
“您剛剛提到了第三次見面……”容語蕊想了想,決定從這兒做切入口,“那日,語蕊有將自己的身世告訴您,事實上,那是假的,”纖長濃密的黑睫輕輕顫動,“語蕊知道,您已經知道了語蕊的真正身世,可,可語蕊還是想親口告訴您。”偷眼瞧了下皇帝的臉色,見沒有什麼怒氣,容語蕊的心頓時寬了幾分。
她哪裡知道,對於一個帝王而言,控制自己不顯露形色,那是再簡單不過。
皇帝神色平淡的聽着容語蕊將她這些年來的故事一五一十說完,在容語蕊緊張的視線中他沒有做出容何讓容語蕊感到心安的反應,他只是專注的凝視着手中那一綹烏黑如緞的青絲。
彷佛過了很久很久,又好想只是短短一瞬,皇帝終於慢悠悠的開口了,“以朕對你的瞭解,你會主動告訴朕這些,是別有所求?”
“語蕊自是瞞不過主子。”容語蕊從皇帝懷中掙扎着落地跪下,頭上的步搖因爲她的動作輕輕顫動,發出叮噹脆響,“語蕊的父親還在那落石崖下埋骨荒野,語蕊,語蕊想要將他老人家遷出來安入容家祖墳與家母合
葬。”
“若朕所料不錯,在這安陽府中,你已經是個死人。”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清麗女子說。
“是,除了慕容將軍,所有人都當語蕊早已經跳崖而死,”容語蕊嬌軀輕顫,“原本,語蕊只是想着將老父遺骨啓出悄悄安葬入容家祖墳就好,可如今……如今,語蕊卻是不能擅作主張,特來請求主子恩典。”
“你分得清主次,這很好,”皇帝擡手,“起來罷。”
容語蕊忐忑不安的站起身。
“讓曲集挑個好日子,朕和你一起去。”重新翻開奏章,“你且先去和曲集商討個章程出來,呈給朕看後再做定奪。”
容語蕊一愣,“主子,這可使不得,您,您是萬金之軀,怎能——”
“朕意已決,你下去罷。”皇帝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
。
容語蕊張了張嘴,僵立在原地,卻是不敢再說其他,惟恐事情有變節外生枝。
拿過一旁的黃絹,皇帝親手書寫了一張詔書,剛要叫曲集進來,就一眼看到了容語蕊像個木偶一樣站在門口,“怎麼?還有事?”
容語蕊抖了抖,“那,那,雪兒她們中了毒……”
“不錯,那美人笑確實是朕命人所下,她們沒有照顧好朕的顏兒,害得朕的顏兒受了這麼大的一個罪,怎麼?讓她們去嚐嚐她們主子受得那般罪也不成?還是,她們比朕的顏兒還要珍貴?”皇帝哼了聲,相信也只有這帝王才能將遷怒表現的如此理直氣壯。
“美人……美人笑的解藥……”容語蕊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感受,她期期艾艾地斗膽湊上前問,心跳更是因爲這般膽大包天的話而不停的劇烈跳動着,這讓她有些吃不消。
“你不問妃子笑的解藥反倒問美人笑的?”皇帝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爲容語蕊這楚楚可憐的小媳婦模樣兒。
“妃子笑,”容語蕊白了白臉色,想起了她誤會皇帝事情來立刻又跪下了,“語蕊無狀,居然誤會了您、您對語蕊下毒……語蕊
有罪,還請主子責罰。”
“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罪?”皇帝淡淡的問,眼裡那絲難得的笑意因爲容語蕊的再次下跪徹底消失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您就是當真要罰語蕊,語蕊也該是老老實實受着,怎能,怎能怪罪於君父,更何況,您,您還沒下過這樣的命令……”容語蕊想起當初陳月娥的警誡,絞着手中的帕子說,垂着腦袋的她沒有看到她說出這話後,皇帝眼中那陡然升起又陡然消失的震怒。
“這就是你說的錯?”皇帝笑了,俊美的臉上因爲這絲冰冷的笑容而顯得異常冷酷,“顏兒,朕對你百般遷就,千般疼寵,並非因爲你那如花似玉的絕色姿容——”容語蕊聞聽此言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抖,“也非是因爲你這犟倔固執的性子,而是因爲,你有着這後宮女人所沒有的東西,朕瞧着新鮮,看着喜歡,朕——望你能保持住這種新鮮感,否則……”餘下的話皇帝竟是再也不願與她多說了,揚聲喚來曲集將她帶出去了。
容語蕊失魂落魄的跟在曲集身後,腦海裡不停的浮現出皇帝那彷佛看螻蟻一樣的眼光,和冰冷殘酷的話語,新鮮感,新鮮感……原來,在他的心中,她始終只是一個玩物嗎?既是如此,他又何必費這麼大的一番心思,特意來這安陽府不回宮也要找到她?容語蕊的心亂成了一團漿糊,曲集喚了她至少三四聲,她也沒有聽進耳朵裡去。
“容姑姑!”
曲集又叫了四五聲都沒瞧見容語蕊回過神來頓時怒了,拉長了嗓音就是一聲。
宦官特有的尖銳嗓門一揚高那還得了,就是容語蕊是一塊石頭也被嚇清醒了。
“曲總管……”容語蕊吶吶說,秀白的面容微微染上了一層暈紅,她居然走在路上就走神了。
“容姑姑,這走在路上還是少走些神爲妙。”曲集皺眉說,“您不是要找曲集有事嗎?要不,這就去曲集那兒坐坐?”
容語蕊抿了抿鬢角,壓住混亂的思緒垂着眼瞼道,“那,語蕊就打擾曲總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