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能夠被皇后娘娘選中，奴婢原以爲那是奴婢的幸事，卻不料……”紫凝微微顫抖着身形說，“前日皇后娘娘身邊的三嬤嬤突然拿了一個油紙包給奴婢，讓奴婢將油紙包放到御花園的假山山洞內，奴婢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三嬤嬤是青鸞宮說一不二的人物，奴婢不敢不從就依着那指示將油紙包藏在了三嬤嬤命令奴婢放的地方。”跪在地上的女子口齒清楚的昨日重現，“昨日奴婢去給娘娘端茶卻無意間聽到了皇后娘娘和三嬤嬤說要在皇上的膳食內下毒，那毒無色無味名喚周公化蝶，用了對身體無害，但無解藥卻無法甦醒。”紫凝吞嚥了口口水，她的聲音在安靜的一根針落地都可以聽到聲音的仁壽宮正殿內迴盪，“奴婢嚇壞了，不小心將茶盞打翻了，因爲怕被裡面的皇后娘娘和三嬤嬤發現滅了口，奴婢就偷偷找到了曲總管將奴婢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後來奴婢想哪藥很有可能就是奴婢送去的那包，只是奴婢不知道皇后娘娘爲什麼會選擇要奴婢來送……”
皇太后看着已經恢復了冷靜的皇后，鐵青着臉問，“你有何話說？”
皇后道，“這簡直就是一派胡言！”她冷冷地看着那個跪在殿前的女子道，“你說本宮與三娘密謀謀害皇上而被你發現，那本宮爲何不找你的麻煩？你就在門外本宮又怎麼會不知道那時候會端茶進去的只有你？”皇后冷聲道，“再說了，如果本宮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既然你聽到了也將這事告訴了皇上身邊的曲集，那皇上怎麼還會中招？”皇后再度跪下，她昂起慘白的面容道，“母后，這樣漏洞百出的謊言是對妾身的侮辱，也是對您的不敬啊！”
“皇后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皇太后的眼神從容語蕊臉上掠過回到皇帝面上，“對此皇帝有什麼說的？”
“母后，那藥朕根本就未服用，”皇帝冷冷的說，“朕之所以會做出昏迷不醒的樣子來，不過是爲了將這毒婦的馬腳引出來罷了，果不其然，今日若沒有瑕兒，那朕的梅貴妃只怕是一屍三命了！”
見皇帝三番兩次提及瑕貴妃的功勞，皇太后倒是有些驚訝，她可以說是手把手將皇帝教養長大
，對皇帝的心思雖說猜不透全部可也能摸得清五六分，皇帝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瑕貴妃，絕對不是無的放矢，莫非？
號稱鳳凰女的皇太后從不是那能被人輕易矇蔽的昏庸之輩，年輕時如此，年老——亦然。
“婉清，對皇帝的話，你又有何話說？”皇太后問。
皇后嘴角揚起一抹淒涼的苦笑，“母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要妾身死，妾身……亦是無怨無悔。”她渾身劇顫地將一雙佈滿深刻仇恨的眼睛凝固在了容語蕊身上，“只是這妖妃不除！妾身就是死了也不會心安的！”
見皇太后神色微動，皇后急迫道，“母后，眼下宮外對妖妃一事早有定論，這妖妃必是這容語蕊無疑！她的存在，無疑會禍亂朝綱啊！母后！婉清舍掉這條命不要緊，可婉清不願意看到母后受到傷害，也不願意看到皇上因爲矇蔽而導致江山不穩啊！”
“你倒是一片誠意……”皇太后怔忡道。
“母后！”皇帝出聲，“那所謂的妖妃之事不過是眼前這個毒婦和她父親秦仲弄出來的把戲罷了，”皇帝看了容語蕊一眼道，“帶證人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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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帶着如儒冠穿着一身儒服的俊美青年信步行來，看到他站在容語蕊身後的容雪瞪大了眼睛。
“草民柳麒風，箜篌府柳箜篌之後見過吾皇萬歲，見過太后千歲！”柳麒風一派風流的對皇帝和皇太后行禮，然後對在座嬪妃羅圈作揖，當看到站在容語蕊身後的容雪，他眼底流過一絲笑意。
這樣一個與皇帝完全是另一種類型的美男子讓深宮中久未見過如此出彩男子的後宮嬪妃們眼放熱彩。
“原來是柳侯的後人，皇帝說你是證人，你能做什麼證？”皇太后大爲感興趣的問。
“回稟太后，妖妃一事在民間傳得沸沸揚揚人心惶惶，草民受了陛下的諭令，於暗中明查暗訪終於找到了幾項證據。”柳麒風示意跟着他的人將那個大箱子擡了過來，“這箱子裡面的，就是那塊引來所有風波的石碑，”柳麒風單手將厚重的石碑提將起來豎立在仁壽宮正殿之上，他對皇帝拱手道，“皇
上，草民有幸不負您所託，已經找到了這石碑的出產地，這塊石碑就是京郊採石場採出的一塊漢白玉石，由做舊工匠打磨製作而成，而這上面的古篆字是何人所寫，草民也找到了那寫字之人。”
“快給朕帶上來！”皇帝急忙道。
一個頭發花白鬍子花白的老人顫巍巍的走進殿來，渾身抖得跟鵪鶉似地對在場諸人行禮。
“這石碑上的字是你寫的？”皇太后先皇帝一步發問。
“回……回太后娘娘，是的……這是小民所寫……”老人磕磕巴巴的說。
“若你所吐之字有半句不實……”皇太后鳳眼微闔，“那就別怪哀家要誅你九族！”
那老人被皇太后這一嚇整個人都駭得趴在地上了，他幾乎是用破音道，“回太后娘娘……這石碑上的字確實是小民的，小民家中祖傳世代都是以撰寫碑文爲生的，小民不可能連自己的字都不認得了……”
“哦？你有什麼證據？”皇太后淡聲問。
“有的……小民有的……”老人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套文房四寶來揮毫寫下了那傳遍大江南北的兩句讖語：妖妃除則天下安，妖妃留則朝綱亂。
皇太后微微前傾身子，“紫荊，給哀家拿過來看看。”
紫荊將那張紙和石碑的拓本一起奉了上來。
皇帝和皇太后紛紛驗看后皇太后點頭道，“不錯，確實是一模一樣……不過，你既是以撰寫餬口，又哪來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寫下此等犯禁的字句？”
老人哭喪着個臉說，“小民不敢不寫，當時刀就架在小老兒的孫子的脖子上……”老人的面孔突然漲紅了，“還請太后娘娘爲小民做主啊！小民一家十數口可都全部死在了那黑衣人的刀下啊……”老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小民也被砍了數刀，若無這位柳公子相救及時怕是這條命也沒了啊……”
皇帝在這時候看着神色蒼白的皇后道，“母后！這痛下殺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后親大哥秦遠修的手下下的手，麒風已經檢查過了，那些傷口全部都是一刀斃命，只有軍中才有這樣乾淨利落的殺人手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