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藕綠色襦裙血跡斑斑的默兒手裡緊握着一柄泓光練練的長劍沉着一雙漆黑如墨的大眼將渾身是血的皇帝攙扶了進來,甫一進門,默兒將皇帝交給容語蕊,並對她比了一個手勢。讓她不要放容何人進來後,小心闔上房門出去了。
容語蕊慌亂點着頭,上前接住了皇帝。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嚇得她險些沒驚厥過去。因爲失血過多而酥軟不堪的身子更是在承接了皇帝的體重後,整個人都差點朝後倒去。
咬緊牙關,她撐着皇帝往牀邊挪去。
好不容易將皇帝推到牀上躺好,容語蕊腿軟腳軟地爬上牀——
這麼重的血腥味傷口一定很深?胡思亂想着,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她掀開層層的衣袍,一眼就看到了皇帝胸前那一個幾乎透背而出的血洞。
天!怎麼傷得這麼重?!跌撞着翻出了雪兒擱在牀裡側暗格子裡地藥箱子,容語蕊手忙腳亂地爲皇帝包紮,怕自己的眼淚掉進傷口裡,她努力讓自己不哭。
昏昏沉沉剛剛睜開模糊的眼簾就看到了一個清秀佳人噙着淚珠兒在爲他包紮。心中一動,無力地舉起手拭去容語蕊眼角的淚花,皇帝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乖……朕沒事。”
眼見着止血的粉末一層一層地敷上傷口又被洶涌而出的血流衝開,容語蕊簡直要瘋了!父親倒在她懷中的模樣在和麪色慘敗的皇帝的臉孔重疊在一起,容語蕊忍不住側過頭痛哭失聲。
無聲地淚有時候比嚎啕大哭更震撼人心,自他出生以來,除了自己那已經離世的母后,就只有她會爲他而哭,爲他謝莞辰而哭!
皇帝望着容語蕊那張梨花帶雨的素顏,眼中流光熠熠。
“就是這了。”
“沒錯是這裡。”
……
外面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容語蕊心中一驚,這些個聲音沒有一個是她聽過的!
皇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柄短匕,就要下牀,不料卻被一隻纖細的柔荑奪取了短匕,推入了一片黑暗寂靜中。
“顏兒?!”
容語蕊來不及思考太多,用力推開了足以藏下一個人的暗格,將皇帝推了進去,沒有絲毫猶豫的在皇帝震驚地眼神中一把將暗格還原。
身穿夜行衣蒙着黑色面巾的黑影大步進了房裡,往屏風後的大牀行來。
容語蕊緊緊捉着鑲嵌了五彩寶石的蟠龍短匕擱在雪白滑膩的脖頸上,儘量忽略掉跳如擂鼓的心臟,努力以平常心望着一道道黑影往她這邊迫近。
三年前,她因爲一個男人躲入深宮只爲活下去,三年後,她又因爲一個男人心甘情願面對死亡。俏顏如雪的女子在心底暗暗自嘲,一雙翦水清眸中盡是決絕之色。
伸手不見五指的暗格裡,眼皮越發沉重的皇帝將手指挖入深得刻骨的傷口裡,就着劇痛無比清醒着聆聽外面越來越近的動靜,一張英俊冷嚴的面孔複雜莫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