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六章 ‘腔調’
兒子在餐桌上越來越放肆的表現終於令拉文簡潔的吼出了他的全名，“拉迪.拉文…”，這是這個紐約警探真正怒火中燒時的表現。
於此同時，張黎生想了想，突然說道：“千萬不要想着去‘異世界’去做什麼‘新牛仔’拉迪，那裡的危險是你無法想象的。”
“我當然知道那裡有危險，電視裡每天都在說。”
“不是電視裡講的那種危險，而是好像，好像‘食人族’恐怖電影一樣的絕境。
目前人類能到達的異世界，也就是一座很大原始島嶼，那裡有一種皮膚很堅韌，麪皮發皺的很像年近古稀的老頭子，力氣卻很巨大，生活在叢林裡的小矮人會捉住入侵者，用石刀一點點的剝掉皮，把人吃掉…”
聽張黎生聲音幽幽的繪聲繪色的描述，餐桌上所有人都愣住，拉迪非常好奇問道：“你，你怎麼知道黎生？”
“我是聽一些去過那裡的倖存者說的，兩天前，我動了和你一樣的心思，打算去異世界瞧瞧熱鬧。
後來我一位住在紐約上西區的合夥人帶我去見了一個住在精神療養中心的傢伙，讓我打消了這個主意。”張黎生說着把最後一塊三文治狼吞虎嚥的放進了嘴巴。
“可，可是異世界不是纔剛剛開放嗎，何況那裡如果這麼危險的話…”
“拉迪，那個瘋子不是普通民衆而是曾經的職業軍人，異世界現在的環境可能已經改善了很多，所以政府纔會向民間開放，但這絕不意味着那裡是安全的。”吞掉三文治，又把果汁一飲而盡，張黎生站了起來，“我還有事先去工場了，大家再見。”
看着青年快步離去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他那同母異父的兄弟哈瑞突然說道：“我爲什麼覺得黎生哥哥顯得越來越有，越來越有腔調…”
“什麼？”
“腔調你都不懂。噢吉兒，你都快變成那種只會學習的‘老古董’了。
腔調就是那種很，很有派頭的感覺，就像電視、電影裡的人物一樣，你說我以後會不會也能變得很有腔調呢？
‘異世界現在的環境可能已經改善了很多...但這絕不意味着那裡是安全的...大家再見’。”男孩看着自己的姐姐。模仿着張黎生的動作和口吻反問道。
“會的。不過如果沒有和這種‘腔調’相配合的億萬身家、成功事業，你就只會像個自戀的白癡一樣可笑，就像你現在這樣...”
在拉文家的雙胞胎姐弟鬥嘴時，張黎生正開着他的‘探險者’從停車場駛出。街道兩旁滿是剛剛從疲倦的睡夢中甦醒的異鄉人。
他們中大部分都是十八九到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醒來後就收拾好帳篷，排着隊去社區小公園的取水處洗漱，然後興致勃勃的相互攀談着，趕往聯邦政府內務部在紐約剛剛成立的辦事處。做通行異世界的登記。
在車窗看着這些風塵僕僕的異鄉人揹着大揹包，辛苦的行走在紐約街頭，在車裡吹着冷氣的張黎生忍不住喃喃說道：“不開通網上報名，就累的要死要活的親自趕來紐約，這世界上腦子不靈光的人可真多…”
若有所思的開車轉過幾十分鐘，青年來到上西區一處收費昂貴的停車場把車停好，買了幾罐冰涼的可樂，步行來到了鵝塘餐廳。
這家紐約最著名的早餐廳裡慣例排着長隊，張黎生越過人羣來到頭髮花白。帶着藍色圓帽，一副嚴肅表情的老門童身邊，笑笑問道：“阿瑟先生早上好，蒂娜到了嗎？”
“黎生先生，道格林亞小姐還沒到。不過斯特格小姐在餐廳裡面。”
“翠茜來了，噢，那也好，謝謝。”張黎生說着推門走進了餐廳。
一陣清冷的冷氣迎面撲來。青年愜意對迎上來的服務生問道：“泰芬妮，翠茜在哪？”
“請跟我來。黎生先生。”對張黎生已經相當熟悉的女招待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一笑，帶着他走到一張靠窗的餐桌旁。
美麗紅髮女郎正用手支着下巴，透過落地窗，遙望着紐約中央公園裡涌出的一羣羣露宿一晚的異鄉人，呆呆發愣。
青年輕咳一聲在對面坐下，“泰芬妮，請給我兩份番茄牛腩意大利麪。”
“請稍候。”女招待微笑轉身離開。
“你來了黎生。”回過神來的翠茜則看着張黎生招招手，“早上好，其實現在已經不算是早上了，蒂娜和謝莉婭還沒來，電話也不接，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蒂娜昨晚一直和我在一起，回家挺晚的，也許是太累了，還沒起牀吧。”青年替蒂娜開脫道。
“昨晚她是去找你了！”沒想到翠茜聽到這話，目瞪口呆的張張嘴巴氣惱的說：“噢，難怪還不到九點就吵着要離開，竟然還騙我們說因爲要開學了，所以想多陪陪父母，這真是…”
“噢，是這樣嗎，那也許是我記錯了吧，嗯，對了，她應該是前天一直和我在一起
“得了吧黎生，我是哈佛大學的二年級生，不是幼稚園
“可我是斯坦福的研究生，所以你聽我的沒錯。”
“你的性格真是越來越開朗了，尤其是從非洲回來之後，”翠茜一愣嬌笑着說：“對了，還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那幾個月在非洲發生的故事。
我猜按你能招惹‘是非’的程度和壞運氣，你不會恰好選擇隱居在南非吧？”
張黎生啞然失笑，把目光轉向窗外，“你猜對了翠茜，我的確是在約翰內斯堡住了幾個月。”
“噢，上帝啊，那麼說那些異世界入侵者進攻開普敦時，你的確是在南非了？”
“我不僅在南非，而且恰恰就在異世界人發動總攻的那一天，我人到了開普敦…”青年說話時，女招待端着兩盤紅紅綠綠色澤誘人的番茄牛腩意麪走了過來，“黎生先生，您的意大利麪。”
“謝謝，泰芬妮。”張黎生深深呼吸了一口撲鼻的香味，打開一罐冰涼的可樂，不再講話，滿足的大快朵頤起來。
“你到底是有多餓，話纔講到一半就狼吞虎嚥的吃起了意麪，快告訴我，你親眼見過那些異世界人的樣子了嗎？
“沒有，不過我見過他們的戰車，武裝機車和自走飛彈，”張黎生用餐叉捲起一棒意麪，放進嘴巴，“鵝塘的番茄牛腩意麪真讓人百吃不厭。”
“我在電視、網絡上見過那些異界人的戰車和機場，造型都很有龐克風，據說是‘蒸汽文明’的產物，但自走飛彈是什麼？
對了，你爲什麼偏偏那一天從約翰內斯堡那麼倒黴的趕到了開普敦，後來你又是怎麼脫險的？”
“那可是個非常長的故事，恐怕到你下午上飛機都講不完…”
“什麼故事這麼長，要講那麼久啊？”張黎生正說着，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熟悉的女聲。
“噢，蒂娜你終於來了，翠茜希望我給她講講在南非時的驚險故事，這些事你都知道，正好可以留在飛機上消磨時間。”
“這個主意不錯，寶貝，”蒂娜吻了一下青年滿是番茄醬的嘴巴，又把腦袋伸向密友想要吻吻她的臉頰。
“想都不要想蒂娜，你嘴巴沾滿了番茄醬。”翠茜急忙趔開身體，躲過女孩的嘴巴喊道。
“竟然嫌棄我，你真是太讓我傷心了親愛的。”蒂娜故作傷感的坐到了張黎生身邊。
“你們兩個可真，真，真...真無法形容，竟然在吃着意麪時接吻…”翠茜撇撇嘴說道。
這時一旁又傳來一個沙啞的女聲堵住了女孩的話，“噢翠茜，你這樣的虔誠天主教姑娘是不知道的，關係很親密的男女相處時，有時會把更噁心的‘東西’放進嘴巴里。
就在曼哈頓藍領區的一家餐廳，我週二還見到…”
“住嘴，謝莉婭。”這次蒂娜和翠茜同時低聲吼道。
三個姑娘終於齊聚一堂，開始一起點了東西聊天，張黎生一下就好像變成了多餘的人，只能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行人，一言不發的吃着意大利麪。
直到聽翠茜漫不經心的提起政府已經開通了直達異世界島嶼的航線，而且允許私人資金加入運營，還打算在一年時間內把航線完全私營後，他才忍不住開口問道：“完全私營化，可去那座見鬼的大島，難道不需要戰艦護航嗎？”
“噢，運營航線的公司可以自己去訂購武器護航，聽說政府已經有計劃近期簽署命令，允許米國資本控股的企業購買通用動力公司和波音公司的部分戰艦和小型武裝直升機，專用於異世界的開發。”
張黎生愣了一下，錯愕的問道：“允許私人公司購買戰艦、武裝直升機，還是從通用、波音這兩家公司買，見鬼，它們不也是私人企業嗎，還生產武器？”
“當然，這很奇怪嗎，黎生，米國最大的幾家軍工廠都是私營企業，否則它們怎麼會彼此競爭，爲爭奪國防部的訂單，不斷生產出越來越先進、強大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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