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三章 ‘說服’
按照米國憲法規定，一任民選政府的內閣官員任期只有四年，連任兩屆也不過八年，卸任後這些內閣部長們無論是有意繼續從政，還是從商或從事其他職業，多結識一位年輕慷慨，又具有廣泛影響力的超級富豪，都是很有益處的事情。
所以即便已經因爲‘海蝦B1號島’上的土人恐怖襲擊忙的焦頭爛額，杜克還是抽出時間接見了張黎生，並且對其保持了相當的禮貌。
和青年握手之後，等格勒上校退出辦公室，米國國防部長示意青年坐在對面寬大的辦公椅上，聲音略微有些沙啞的笑着說：“張先生，我和豪格爾參議員、豪威格都有着不菲的交情。
我瞭解他們，知道他們都是誠實可靠的人，但坦白講，當聽到他們告訴我，您有着完美解決‘海蝦B1號島’危機的辦法時，還是感到非常的難以置信。”
“這的確很不可思議。
老實說其實我的完美解決‘海蝦B1號島’危機的方案只是一個有很高可行性的計劃，至於能不能成功，連我自己也不敢保證。”當真的見到杜克時，張黎生說話反倒變的保守起來。
“無論可不可行，我們都不妨探討一下。”聽他這麼說，杜克心裡反而升起了一絲興趣。
“好的，杜克部長，是這樣的，我想您可能知道，我的本職工作是個生物學家，目前主要的研究方向就集中在‘海蝦B1號島’的物種分類上。
所有每年大約有七到八個月的時間都呆在那裡。而且大多數時候都是單身一人在野外收集研究素材。”
“噢，黎生先生，我知道你是位很優秀的生物學家…”杜克客套的讚美了一句。
“可再優秀的生物學家也不可能長年累月的單獨生活在，如同魔幻電影裡的恐怖叢林一般的‘異世界’海島荒野中，不是嗎？”張黎生微笑着說道。
杜克聳聳肩不在意的說：“也許吧，可能您有個不爲他人所知的訣竅。”
“訣竅的確是有，我平常的解釋是自己是個‘功夫高手’，您知道，長着一張黃皮膚的亞洲臉。這個理由很容易讓人相信，不過這卻不是事情的所有真相。
事實上我能從容安全的生活在‘海蝦B1號島’叢林裡的最大原因是，我是個現實中的rtés（荷南多?科爾特斯）…”張黎生說完便不再出聲，放鬆腰肢，靠在辦公椅舒適的靠背上。翹起腳，靜靜等待着國防部長消化完自己的話。
坐在青年對面的杜克先是困惑的皺了皺眉，隨後猛地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張黎生，“黎生先生，您能不能詳細解釋一下，你爲什麼會自稱是現實中的荷南多?科爾特斯呢？”
“你已經猜出了答案不是嗎。國防部長閣下”青年笑笑說：“荷南多?科爾特斯靠着內凹的眼窩，滿臉支開的絡腮鬍子和長下巴，讓美洲土著認爲他是‘羽蛇神’的化身，征服了墨西哥。
而我憑着黑頭髮。乾瘦的面頰，枯黃的臉色，單薄的五官和消瘦的身體讓‘海蝦B1號島’上的一羣土人認爲是部族守護神靈的轉世，得以安全的在‘異世界’叢林裡生活。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這可不簡單黎生先生，這可絕不簡單。反而是，是一件很離奇，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真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噢閣下，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幾百個好吃懶做的後勤兵憑着不到一百杆火槍，在原始叢林裡征服了一個擁有數百萬人口，數十萬英勇善戰戰士的叢林王國更離奇的事情嗎？”張黎生聳聳肩說。
杜克又楞了一下，不自覺的點點頭，“的確，有時候現實比最離奇的戲劇還是要離奇，不過黎生先生，既然您早就被‘異世界’的土人們尊爲神靈，爲什麼一直不說呢？”
“我什麼要說呢，”張黎生笑了笑，“我是個億萬富翁，無論是名還是利對我來說都唾手可得，我呆在‘海蝦B1號島’這種原始島嶼上的唯一目的就是做研究。
被那些土著尊爲神靈，對我來說就好像被一羣猴子接納爲受尊重的同類一樣，除了能帶給我足夠的實驗素材外，什麼好處都帶不來，我爲什麼要說出去呢？”
青年的話讓杜克一時啞口無言，他想了想說：“那您現在說出這件事是爲什麼呢？”
“因爲我知道這次‘海蝦B1號島’上的土人暴動讓新移民死傷慘重，最新數據已經有了兩萬八千多個犧牲者。
可以想象，米國受到這麼慘痛的重創後，軍方的報復行動也必然會異常猛烈，瘋狂一點，甚至使用核武毀掉整座海島都不出奇。
本來這種事對我來說無關緊要，但我的研究還沒有完成，如果這時候試驗素材的採集地環境發生劇烈變化的話，很多極有價值的成果就會毀於一旦，所有我打算說服您用另一種辦法解決問題…”
“另一種方法？”
“是的，另一種方法。
您知道嗎閣下，其實從公元前十世紀的羅馬時代開始，‘文明人’的征服就已經不在是毀滅了。
從久遠的歷史來說，古羅人每擊敗一個國家，就在當地建起上百米的龐大石柱，利用文明優勢震懾住戰敗國後，便繼續讓原來的國王統治這個國家，但明年都必須付出沉重的賦稅。
近代英倫人征服印度後，也是繼續讓土王們統治…”
“黎生先生，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有兩萬八千名同胞死去了！”杜克突然臉色陰沉的打斷了青年的話，聲音低沉的說道。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閣下，事實上正是爲了避免更多的犧牲者出現，才更應該嘗試一下我的方案。
請您想象一下，如果不使用核武的話，把‘海蝦B1號島’上所有的土著和保護他們的‘超能力生物’不分善良邪惡的徹底消滅，軍方會付出多大的代價。
更重要的是，‘海蝦B1號島’是一座‘異世界’島嶼，它是一個‘世界’的組成部分，不是獨立存在的，不時就有其他島嶼的土人乘着木船飄到島上，作爲地球人如果想完整的持續佔據這座島，很可能會遇到連續不斷的麻煩。
而把這座島徹底毀掉的話，當初向民間的開放，建設就變得毫無意義，以後必然還會惹來‘人權主義者’越來越多的詬病，畢竟那些‘異世界’土人再鬱悶，醜陋也是和我們一樣有智慧的高等生物不是嗎？”張黎生繃起臉，認真的說道。
杜克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幻了一會，歉意的說道：“抱歉黎生先生，我剛纔有點太激動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是想要軍方扶植那個把您當成神靈膜拜的土人部落…”
“不，不，不，部長閣下，不需要扶植，我想只要發射幾枚導彈做支持，就足夠了。”
杜克眼睛一亮，“那麼說，把你當成神靈膜拜的那個土著部落很強大是嗎？”
“那個部落的發音是‘圖德南’，以前倒不算太強，但最近一段時間一個非常強悍，擁有很多神奇能力的‘超能力生物’掌握了這個部落，率領它吞併了‘海蝦B1號島’的整個北端。”
“您說一個強大的‘超能力生物’掌握了部落，”杜克皺了皺眉頭，“那您在部落裡的…”
“噢，閣下，您不明白‘海蝦B1號島’上這些土人部落的運作規則，”聽說國防部長話裡隱藏的含義，張黎生笑着說：“通常一個土著部族會信奉很多個土神，這些土神的地位高低不一。
像我這樣被認爲是神靈轉世，平常對部落的貢獻無非就是傳授一點知識的土神，地位不高，平時不能命令土人做什麼事，但就像是議會裡的議員一樣，雖然沒有什麼影響力，可我對任何事都有發言權。
當然，因爲語言的隔閡，我只能大致連蒙帶猜的和那些土人交流，不過引導一羣正想擴大地盤的土人去痛打‘落水狗’還是能做到的。
當然也不一定保證就能成功，但卻絕對值得一試，您覺得呢閣下？”
“黎生先生，您能保證那個把你當成神靈轉世的部落，沒有參與到這次對‘人類聚集地’的恐怖襲擊中去嗎？”
“這點我當然能保證，否則也不會來這裡見您。
不知爲什麼，在圖德南部落傳統文化中象我們這種在土著眼裡個子很高，皮膚光滑的人非常值得尊重，對於原始人來說，部落傳統就是他們的憲法，所有圖德南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攻擊人類。”
“這樣的話，這樣的話，也許您的辦法真有一試的價值，”聽到張黎生的回答杜克陷入沉思中，喃喃說道：“可這件事非常棘手。
輿論的壓力已經讓總統閣下焦頭爛額，就這麼把復仇的計劃交給‘異世界’土人執行，一定不能平息米國人的憤怒…”
“這件事很好辦，”張黎生想了想說道：“圖德南部落戰勝那些襲擊‘人類聚集地’的部族後，我可以建議它把土神的屍體都拿出來和軍方做交易。
軍方拿到那些屍體後，完全可以結合着聚集地遇襲時的實況錄像隨便‘講故事’，只要確實的看到那些最顯眼的兇手死掉，普羅大衆的憤怒自然就會平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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