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直升飛機的聲音漸漸的遠了,顯然是向一線天而去,方寶連忙道:“阿蘭,我們走,快出去,這狗飛機肯定要在一線天附近,特別是往西面搜索,我們會有一段時間,這飛機聲音不小,只要聽到它過來了,我們鑽進山洞,就會安全了。”
他這時說話不知不覺的輕柔了些,而且說得有道理,範香蘭自然也不會再嗆他,“嗯”了一聲,就率先走了出去。
出了山洞之後,仍然往原路返回,方寶問了範香蘭,知道如果回到悍馬車被炸,他們跳下車的原位置,還有二十公里的路才能夠到達外面孟因縣的公路,而沒有車。容易被人發現,是很難出去的。
……
一邊在叢林中穿行,一邊思索最安全逃出這塊區域之法,忽然見到前方出現了點點亮光,而且傳來了彼此呼喚之聲。
範香蘭臉色頓時一變,低聲道:“糟糕,洪三橋派人來搜索我們了。”
方寶當然也看到了這樣的情況,“嗯”了一聲道:“洪三橋的確不是一個傻蛋,他當然想得到我們有可能要往南走,就派士兵來堵了,而那架狗飛機去仔細搜索西方,那麼無論我們怎麼走,都有可能被找到。”
範香蘭見到前面的亮光越來越近,知道洪家軍士兵手裡必然全拿着強光手電筒在仔細搜索,咬了咬牙道:“那我們改變方向,現在往東走,趕在他們到來之前走出包圍。”
方寶思如電轉,立刻搖頭道:“不行,現在沒有辦法確定洪三橋佈下了多大的一個搜索圈,而且以你現在的體力,還能快速奔跑嗎?”
範香蘭的體力已經透支,知道這不是咬牙堅持就能夠挺過去的,臉色一黯,道:“那我們快去山洞裡躲。”
方寶又一搖頭道:“阿蓮莎沒辦法搜索山洞,而洪三橋派人士兵過來,山洞反而更危險了,那是死路一條。”
範香蘭頓時一跺腳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就在這裡等死,要不然我們分頭走,你要是有本領,就自己逃生。白搭你一條命。”
方寶頓時笑了,道:“你能這麼說,還算有些良心,誰說要在這裡等死了,我們還有一個地方可以躲。”
說到這裡,他的手向着斜上方指了指,範香蘭見到他指的是左手五米處的一株四五人合抱,枝葉茂盛,樹冠如蓋的大榕樹,頓時明白過來,道:“你是說上樹。”
方寶點了點頭道:“當然是上樹,這片區域的山洞只有十幾個,那是好找的,可是樹木成千上萬,估計這些士兵是不會一株一株的搜索,還有,洪三橋還要防着你的人反擊。不可能抽太多的人,因此只要第一拔搜索的人過去了,後面就算還有人,也不會太多,這樣我們就有機會了。”
範香蘭聽着,深覺有理,忍不住想要贊他一句,卻聽着方寶洋洋得意道:“怎麼樣,再次佩服我聰明吧。”
範香蘭聞言,到嘴的讚語立刻收回去了,輕哼了一聲道:“鬼聰明,快上樹,說那麼多的廢話,敵來快來了。”
其實,方寶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圍困,在最初的時候,心裡充滿着緊張感,但到了現在,覺得敵人的舉動好像在自己的計算之中,逼得洪三橋不得不派更多的人出來,那種緊張感就漸漸的消失了不少,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必然會脫離危險的自信心,就像當初他被困在前有黑蟻后有白蟒的那個山坳一樣。
炫耀是炫耀,但事情還是不能耽擱的,範香蘭的話還沒有結束,方寶就快步到了那株榕樹下,手腳並用,躥了幾躥,就到了第一個樹丫上。這樹丫差不多有一個平方,四周有枝葉相遮,足可以容下兩個人了。
範香蘭見到方寶像猴子一樣幾下就上去了,輕罵了一聲:“野猴子。”便走了過去,想學着他那樣往上爬。
然而,沒想到的是,看起來方寶爬上去很輕鬆,可是輪到她了,試了好幾次,都是爬到一半就往下掉。要知道,這爬樹也是需要經驗與技巧的,範香蘭從小就學琴棋書畫,開車騎馬,搏擊槍法,生活富足,哪裡會有爬樹的經歷。
眼見着那些晃動的電筒光越來越近了,方寶也顧不得去取笑她,趕緊滑下了樹,不由分說的就抱住了她往樹上送。
範香蘭爬樹本來就不行,再加上此時體力透支,雖然抓住了樹枝,但向上的速度還是有些緩慢,方寶也急了。什麼都沒有想,雙手張開,一下子就托住了她的臀部,嘴裡不停地道:“抓住,抓住,腳蹬住樹,用力往上面翻。”
範香蘭養尊處優,而且是黃花大閨女,臀部是何等的珍貴,現在左右兩邊都被這小子又抓又捏,而且其中還有一根手指接近了女孩子最私密的地方。心中是又羞又氣,手一軟,竟然從樹下摔了下來。
方寶哪裡想到自己犯了大忌,見到她摔下來,伸手去拉她,卻忍不住道:“你真是……”
然而,那個“笨”字還沒有吐出口,範香蘭已經是一記耳光搧在了他的左臉頰。
方寶這一下被打得莫名其妙,頓時也怒了,低聲吼道:“你幹什麼打我。”
範香蘭此刻的臉上已經紅得宛如火燒一樣,聽着方寶居然還理直氣壯的兇自己,更是惱怒異常,道:“你……你摸到什麼地方了,混蛋。”
方寶這才恍然大悟,但立刻道:“是你自己爬不上樹的,我只是幫你,沒想別的,再說,你的屁股和別人的屁股也沒有什麼不同,你以爲我想摸啊,神經病。”
範香蘭氣得身子都微微發起抖來,又想去打他,可是瞥了前方一眼,卻見最近的亮光已經離此不足四十米了,和落到洪三橋手裡比較起來,自然是教訓這小子的事爲小,當下只好強忍住氣道:“算了,算了,快幫我爬上去。”
方寶本來想大人有大量,忘掉她鞭打自己的事,但冤冤枉枉的捱了這一耳光,心中的火也大得很,道:“怎麼幫,萬一又碰到了你的屁股,老子不是又要捱打,算毬了,你自己想怎樣就怎樣吧。”
聽着方寶言語粗俗。範香蘭更是羞怒,便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只得輕聲道:“是我不對,你快蹲下來,我踩着你的肩膀上去。”
方寶是那種“爾強我自強,爾弱我自軟”的男人,聽着範香蘭難得的主動道歉,而且也知道此刻不是鬥嘴鬥氣的時候,也不再多說,蹲下了身子,見範香蘭踩到了自己的肩上,便站起了身。
這一次,範香蘭抓住了上面的樹枝,蹬着樹杆,漸漸的就爬了上去,而方寶一瞧着她上了樹杈,隱藏住了身形,趕緊手腳並用,快速地爬了上去。
在他剛站穩腳沒多久,就見到一名洪家軍的士兵一手持槍,一手拿着手電筒走了過來,那電筒的光束仔細的在雜草中岩石後搜索着,偶爾往樹上射,不過也只是一晃而過。而在他的左右兩邊,大約五六十米的距離纔有另外的亮光,顯然在叢林裡要拉網找兩個人,實在也並不容易。
不敢確定後面還有人沒有,方寶與範香蘭自然不會馬上下去,這樹杈上只能夠容身兩個人,而且爲了完全隱藏住身形,兩人只有緊緊的挨在一起,範香蘭不敢出聲,只能用雙手擋住他的胸,不讓他的身子貼得太過來,而臉頰卻側到了一邊,似乎是怕他的呼吸噴到了自己。
這個動作也讓方寶惱怒,要知道,昨天他吃完了飯,還特意接了清水,用手指當牙刷簡單的清理了一下口腔,範香蘭自然就沒有這個條件了,而且他已經換了乾淨的衣服,範香蘭還是穿着那一身被他捉住時的軍裝,全是幹了的泥巴,當真又髒又臭,他聞着都有些噁心,現在自己不嫌棄她臭,她倒反過來一付嫌棄自己的樣子,實在讓人心頭相當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