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歪了
小孩哭了,張開嘴巴大聲哭着,在場的人面面相覷。荀良媛氣定神閒地把錢收回錢包裡,冷嗤一聲,“不識好歹,我打你是你的榮幸。”
左佐這才知道反應過來,丟下手裡的購物袋大步朝屋裡走去,蹲下身將不停大哭的付晚從地上抱起來,仔細瞧了下,半張小臉都腫了,嘴角還泛着血絲。左佐心疼得差點掉淚,“不哭,不哭了,姐姐給你吹吹。”
“嗚嗚嗚嗚……”
左佐心急地朝付晚腫起來的臉吹氣,“別怕,告訴姐姐,是不是那個女人打的你?”她進門的時候只剛好看見付晚倒在地上的那一幕,雖一看就知道是誰打的,但她起碼得正式確認一下。
“嗚嗚……”付晚伸手抱住左佐的脖子,只知道哭,什麼也不敢說。
“就是我打的,怎麼樣?”荀良媛呵呵乾笑了兩聲,看都不看她們一眼,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真如她所說,付晚被打是她的榮幸一般。
左佐也不看她,單手輕輕拍着付晚的背部正聲問道,“你告訴姐姐,是不是她打的?姐姐在這裡,你誰都不用怕。”
大概是覺得安心了,付晚纔敢把事情說出來,淚水直流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姐姐,我好痛,痛死了……”
聞言左佐鬆開了付晚,沉着臉站起身,默不作聲大步走到荀良媛跟前,擡手猛地扇了她一巴掌,啪的一聲響亮無比,左佐這輩子第一次用這麼大的力氣。
荀良媛心裡料定左佐不敢打她,自然是沒有防備,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打得頭都歪了,一臉錯愕,心中更是震驚不已,愣住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睜大眼瞪向對方。
在場的人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場面,更沒料到平時看着溫順的左佐會突然打人,各個瞠目結舌。
荀良媛霍地站起身,怒不可遏地擡手,狠狠揮向左佐的臉,哪知被她迅速躲開,自己撲了個空,出力過猛導致站不太穩,趔趄幾步差點倒地。
於菲連忙上去扶,荀良媛用力將人推開,手指着左佐的鼻子憤怒地罵道,“賤人!你居然敢打我!”
左佐把她手打開,發出啪的一聲響,“誰打付晚,我打誰!”
她憤怒地說完,就牽着付晚的手迅速逃上樓,將門鎖好,躲在裡面不出來。
荀良媛大步追了上去,擡腳用力踢了門一腳,“姓左的!你給我出來!”
左佐帶着付晚躲在裡邊沒應聲,她又不傻,出去了準被打。直到這時候她才發現,以前荀良佑在的時候,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或者是對方是誰,他每次都會護着她,受委屈了也會替她出頭,如今他不在,她竟像老鼠似的躲起來了。
管家跟了上來,荀良媛轉頭命令道,“去把備份鑰匙拿來,我今天一定要教訓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
她的臉腫得厲害,表情看起來很猙獰,管家收回視線,小聲應道,“二小姐,您回去吧。”
“我叫你拿鑰匙過來!”
“少爺走的時候吩咐過我,不管誰來找少奶奶的麻煩,一律擡走。”
“你反了是不是?”荀良媛凝目注視着他,目光尖銳得近似兩把利刃,“還是你老了記性不好,不記得我是誰了?我再跟你說一遍,去拿鑰匙來把門打開!今天不打裡面那個賤人我不罷休!”
連小孩都打,沒人性,你才賤。管家懶得理她,回過頭下樓,喊來了兩個保鏢,不顧荀良媛的大呼小叫,按荀良佑臨走前的吩咐,強行把她給擡走了。
付晚一回到臥室裡就沒哭,趴在左佐肩膀上喊痛,左佐輕聲安慰着她,聽見樓下傳來的引擎聲,這纔打開門,去樓下拿了醫藥箱,再回到臥室裡小心翼翼地給付晚處理傷口。
完事後她又讓人把她下午給付晚買的新衣服都提了上來,一件件地拿出來給她看,問她喜不喜歡,付晚神情蔫蔫的,心思沒在衣服上面,看着看着就說頭暈,想睡覺。
左佐只好把她抱回牀上去,拉過被子蓋住她的身體,看着她腫腫的臉,心疼得不得了,那麼小就捱了那麼重的一巴掌。
那個中年女人說她父母走的時候到下葬,都沒見過她哭過,也不說話,大概是太小不懂事,還沒反應過來雙親已經走了,左佐摸了摸她的頭,輕輕嘆了口氣。
第二天左佐請了假,給付晚穿上了新衣服,帶出門去看醫生。小孩子不經打,左佐真怕付晚給荀良媛那一巴掌打壞了,忙帶去檢查檢查。
不過好在沒出什麼事,醫生給開了些藥,叮囑了左佐一些注意事項,便讓他們走了。
左佐帶着付晚去附近的餐廳裡吃午飯,恰巧遇見了包小懿,便過去和她湊一桌。
剛一坐下就聽見包小懿笑得沒心沒肺,“哈哈哈,我跟你說,昨晚我去找良佑他爸吃飯,你猜猜我看見了什麼?”
“看見了什麼?”左佐邊翻着菜單邊問。
“良媛嘴歪了!!”她像是在公佈天大的事情般,表情誇張得不得了,“聽說被人打了,回到家後很生氣,見了我也不喊,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可能是那人下手太重,她氣着氣着嘴就歪了,沒下來吃飯,笑死我了,哈哈哈,估計這幾天都出不了門,哼,誰叫她見到我不喊我。”包小懿頓了頓,又道,“不過誰敢打她啊,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動荀家的人。”
“是我。”左佐頭也不擡。
“呃……”包小懿一臉詫異,仔細打量了左佐一番,這才注意到了她一旁的小姑娘,吸了口飲料問道,“這孩子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是誰的?穿得挺洋氣的,只是,臉怎麼腫成這樣?”
付晚臉上的傷讓她聯想到了荀良媛的,再看看左佐的表情,包小懿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喝了聲,“打得好!打小孩的人都該打!這良媛也太他媽不是人了,我都沒她這麼喪心病狂。”
左佐報了幾個菜名,扯扯嘴角對包小懿勉強笑了笑,“我真不想打她的,實在是氣不過。”
“她就是欠打,你放心,下次我和良佑他爸吃飯,我說說她去,”包小懿拍着胸脯保證,眼睛向後瞄,一瞄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連忙伸手指過去,“哇靠,那兩人怎麼那麼眼熟啊。”
左佐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瞧到荀良佑從後座上下來了,他穿得很正式,髮型也打理得一絲不苟,意氣風發的,左佐第一次覺得他像個正經人。
他剛站穩,後座上又有動靜,一隻穿着三寸高跟鞋的腳率先落地,接着才見到了整個人,外面的陽光太刺眼,左佐眯了眯眼,發現是桑柔。
“穿西裝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又跟桑秘書在一起。”包小懿嗤了聲,滿臉鄙視。
知道桑柔的大部分都桑秘書桑秘書地叫,有些人是習慣這麼叫,而有些人是尊重她。
在焦南市,誰不知道桑柔是西致的首席秘書呀,身上貼了西致的標籤,牛叉閃閃的。還有這個年紀輕輕的秘書不簡單,西致的老闆從來沒有出過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代了秘書在處理,有些靠西致賞一塊肉吃的人,都直接把秘書當老闆了。
名氣那麼大,左佐不是不知道桑柔什麼來頭,只是沒懂她爲什麼要貼着荀良佑,有什麼好的呀,就一隻知道敗家的廢材。荀良佑不缺錢,和她貼一起的理由那就是覬覦人家美色了,左佐哼了聲,心裡默默給他定了罪。
“哼什麼哼,去把他拉過來吃飯。”包小懿還以爲她不甘,連忙伸手推了推她。
荀良佑和桑柔正好從門外走進來,左佐根本沒想躲,她和包小懿在角落的位置,很難被發現。目送着服務生把他們兩人引進了包廂,她才應道,“沒什麼好追的。”
“他不是和朋友到國外玩去了?那他這會兒怎麼跟桑秘書在一起?”
左佐聳聳肩,“我哪兒知道,吃飯。”
吃過午餐和包小懿道別,左佐帶着付晚去公園玩了一趟,要回去時給她順手買了美羊羊的氫氣球,這纔開車回家。
進門時荀良佑正坐在沙發上,他穿着平日裡休閒的衣服,很隨意地坐在看電視,看起來很愜意的樣子。要不是之前看過他穿西裝,左佐都要以爲中午在餐廳的時候認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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