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如此大不敬的態度,朕就可要了你的命。”輕輕的眯起了眼睛,帶起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冷熠輝似警告似威脅的道。
“前提是,你有這個能力。”斜睨着那上位的帝王,冷孤煙道。
如果懾於冷熠輝的威懾這下,他就不是嚮慕寒了,要知道,在冷絕傲那逼的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下,嚮慕寒也照樣視若無物,冷熠輝雖然貴爲一國之君,頗具帝王之風、王者之威,但在嚮慕寒眼中,也不過是人罷了——毫不相干,不爽的話殺了也沒關係的人。
“你認爲朕沒有那個能力?”壓低了聲音,本只是說笑的冷熠輝已顯不悅。
不論是誰被如此看輕都不會高興,更何況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
“你的目的是什麼?或者,你可以告訴我,‘紫棱印記’究竟是什麼。”對於冷熠輝半天進入不了正題,冷孤煙已經要爆發了——他從不是耐性極佳的人,相反,他的耐性並不高。
爲什麼展焰邪見到他額頭奇怪的印記會露出驚訝的表情,就連那個‘公主’見到都對他跪下來說什麼要誓死追隨。
一次,只當他們驚訝,兩次,就說明事情不那麼簡單了,既然冷絕傲不會主動告訴他,那麼,眼前這人一定知道,如果他猜的不錯,他之所以會在這裡,一定也和這該死的印記有關。
他不問,不代表他蠢到不知道這件事。
“傲果然沒告訴你這件事。看來他還真是疼你入骨啊。”詫異自眼中閃過,而後瞭然,臉上卻出現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冷孤煙,冷熠輝的語氣很是複雜。
就他所知,對冷寒雲和冷冰雪,冷絕傲也只是偶爾過問,從未真心關懷,但對冷孤煙,冷絕傲的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單他不想讓冷孤菸捲入這帝位之爭而特意去宮裡明警暗脅就超出了他對冷絕傲的瞭解了,此時再見冷孤煙如此肆無忌彈的態度,就不難猜出冷絕傲對這冷孤煙的縱容到了什麼地步。
“不用你說。”眼中暗紫閃過,冷孤煙有一瞬的停頓,而後冷下眼道。
“我們冷氏王朝一直有個規矩——凡是擁有紫棱印記者,即是下任國君,而這次,輪到你,冷孤煙。”和冷絕傲如出一轍的不留情面,冷熠輝也不再繞圈子,單手撐着下頷,看着那冷漠卻讓人無法忽視的少年,淡淡解釋——如果在意這大不敬的態度,冷熠輝早在幾十年前便被冷絕傲活活氣死了。
“照你這麼說,就不怕有印記的人被殺?”不以爲然的撇撇嘴,冷孤煙問。
他可不信冷氏家族都有這麼廣闊的胸懷,難道皇族裡就沒有一個覬覦皇位的?即使做的再隱蔽,每代君王身上都有着奇怪的印記總會讓人察覺吧?這種規條根本不成立。
“這點能耐都沒有,有什麼資格成爲一國之主?”眼中閃過不屑,冷熠輝反問。
的確。
“你就甘心將皇位傳給別人的兒子?”就他所知,人都是自私的,即使是死,也會把好東西留給自己的子女,冷熠輝就真捨得把帝王給他——當然,他要不要就是另一回事了。
“朕只承認有實力之人。”倨傲的揚眉,冷熠輝如是道。
“那麼,你想我做什麼?”無趣的揚眉,看着座上帝王,冷孤煙道,只是隨口的詢問。
“這句話,該由本座來說。”上位的冷熠輝帶未說話,低沉冷冽的聲音自廳內響起,下一刻,那一身純白的男子緩步踱了進來。
“五個時辰,挺快的。”毫不驚訝冷絕傲的突然出現,冷孤煙轉過頭看着已向自己走來沉着張臉的冷絕傲,淡淡的道。
“玩夠了?”看着坐在椅內的冷孤煙,冷絕傲問,低沉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太沒勁。”撇撇嘴,冷孤煙答道。
除了皇位之說外,其他沒半點意外性,真的,很無趣。
“嫌帝位太穩,本座不介意讓它大亂。”將冷孤煙自椅子上拉起,冷冽的鳳目掃向上座略顯驚訝的冷熠輝,沉聲道,已是明顯的威脅。
“朕不過請皇侄一敘,皇弟有必要如此動氣嗎?”揚揚眉,看着渾身纏繞着冷寒怒氣的冷絕傲,冷熠輝道。“還是因朕只請了皇弟的愛子卻沒請皇弟?”
“惹怒本座,是你也一樣,不要挑戰本座耐性。”冷冷的掃一眼冷熠輝,冷絕傲沉聲道,不理會冷熠輝驚噩的樣子攔腰抱起了冷孤煙,不再說話,逕自朝房外走去。
轟——!!!
剛蹋出房門,裡面便傳出了震天轟響。
“功力又有長進了。”伸手拭去被劍氣劃破臉而溢出的血絲,看着被那無形劍氣劈成碎片的椅子,站在一堆木屑前的冷熠輝讚道。
他竟沒有看清他是在什麼時候出手的!
☆ ☆ ☆ ☆ ☆ ☆“哎,你在生氣?”不反抗的任冷絕傲抱出房間,擡眼看着那張陰沉的美麗臉龐,冷孤煙問。
“………”冷絕傲只是繼續走着,沒有理會冷孤煙的問話。
“你就是通過這個找到我的?”沒有得到迴應,冷孤煙也不介意,看着自冷絕傲出現後就一直繞在他身邊的發着光的夜光蝶,問。
心下驚歎起古人也是挺聰明的,就算沒有現代的追蹤器,也還是能找到替代品。
“………”冷絕傲依然沒有說話。
跟在二人身後的何熒已經在流着冷汗了。即使沒有替他把脈,也知道冷孤煙現在的情況不妙,偏偏冷孤煙自己沒那個自覺,聲音都啞成這樣了還在問一些無聊的問題!
他難道沒感覺到堂主身上的怒氣嗎!?
“冷絕傲。”兩次得不到迴應,早就不耐煩的冷孤煙不高興了。
他都像個女人一樣任他這麼打橫抱着了,他還在氣什麼?
“閉嘴!”低沉的冷喝自緊抿的脣間吐出,冷絕傲臉上陰霾更重了。
“你在生什麼氣?”和冷絕傲如出一轍的眼睛眯起,冷孤煙問,不耐之色盡顯。
“難道本座還該高興?”冷挑寒眸,冷絕傲反問,語氣森冷。
“…………你在擔心我?”聞言一怔,而後想到什麼似的,眼光灼灼的看着那張寒氣重重的臉,問。
“……”冷絕傲再次不語。不是不知如何回答,而是不想理會。
“我有想你。”前傾伸手攬住冷絕傲的頸項,平視着那張寒氣不散的臉,道。平淡的語氣像在敘述着與己無關的話般。
“……”幾不可察的頓了頓,輕嘆口氣,緊蹙的眉舒展了幾分,微垂頭,覆上了那僅離了一寸的脣。
挑開闔着的齒關,逕自探入口中,與之冷漠表情不符的狂暴,毫不憐惜的翻騰、吮吸,似乎在發泄着什麼,數刻才放緩了動作。
我該拿你怎麼辦。
看着靠在懷裡已經失去意識的冷孤煙,冷絕傲無奈暗歎。
跟着二人身後的何熒早在冷孤煙說完最後一句話便自覺的低下了頭,卻仍是無法抑制臉上爬起的紅暈。
這兩人……太無所顧忌了。
對於兩人毫無顧忌的在走道上親熱,何熒還是有翻白眼的衝動的。普天之下也只有這兩個人才如此理所當然的做出這種事情了。
“有些發熱,後半夜應該會有些咳嗽,我這就去熬藥。”探過脈後,何熒交待着冷孤煙現在的情況。
本來就感染風寒,卻不好好調養,現在弄的病情加重,也不難理解冷絕傲身上濃重的寒氣爲何而來。
“嗯。”看着沉睡的冷孤煙,冷絕傲淡淡的輕一聲。
“屬下先行告退。”恭敬行禮,何熒道。
冷絕傲只是點了下頭,沒有再說話。“一夜沒睡?”比平時更加沙啞的聲音響起,看着坐在牀邊的冷絕傲,嚮慕寒問。
“………”冷絕傲依舊沉默不語,遞過何熒準備好的藥。
“………”皺眉深深蹙起,嚮慕寒沒有去接的意思。
“喝。”劍眉斂起,最終,冷絕傲開口。
“先說你在氣什麼。”撇開頭,嚮慕寒道。一副不說清楚便不接手的架式。
“………”如果不是深知了嚮慕寒的遲鈍,冷絕傲真有可能一個控制不住要了他的命!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耐性的,也只有嚮慕寒一人!
“若躺在這的是我,你會怎樣?”沉默良久,冷絕傲問,強自壓抑的低沉聲音。
“………”聞言擰起了眉,看着冷絕傲無表情的臉,嚮慕寒開始思考這句話。“生氣。”想了良久,嚮慕寒吐出兩個字。
如果冷絕傲因爲一時無聊讓自己的病更重,他無疑是會生氣的——雖然,這種情緒至今爲止出現的次數少之又少,但是那麼一想,嚮慕寒就已經有些不悅了。
“那麼,你說我在氣什麼?”輕挑寒眉,冷絕傲道。
接過冷絕傲遞在半空的藥碗,“對不起。”將臉埋進碗裡,沙啞的聲音自遮掩住臉的碗下傳出。
“沒有下次。”看着皺眉將藥灌下去的嚮慕寒,遞過白糖糕,道——已經不再計較這件事。
“還在這裡?”看看房內不一樣的擺設,很快就記起這是哪裡,略顯驚訝的問。
以冷絕傲的性子,是不可能留下來的。
“嗯。”看向慕寒一眼,冷絕傲應一聲。
“你會注意我,是因爲這印記?”腦子漸漸清明起來,昨晚的對話也就回到嚮慕寒腦中,看着將碗接過放在一邊的冷絕傲,問。
“你說呢?”聞言轉過身,冷絕傲反問。
“不是。”嚮慕寒答的肯定——初次見面時他根本沒看見他流海下的印記,看到的時候已經在絕情苑裡了,所以,不可能是因爲印記的事。“爲什麼你沒當皇帝?”看着冷絕傲眉間那仿若振翅蒼鷹的印記,嚮慕寒問。
他記得,冷熠輝的眉心並沒有印記,還是,他的印記不在眉心?
“太煩。”不以爲然的回道。“要當?”手探上嚮慕寒的額際,試了下溫度,感覺溫度沒有昨夜高,眉頭才舒展了幾分,問道。
隨意的語氣好像那皇位是什麼人都可以當的。
“不,麻煩。”皺皺眉,嚮慕寒道。
一,他本來就不是冷孤煙,沒必要。二,他討厭麻煩,更沒有擔憂天下蒼生的那份閒心。
“好。”淡淡的點頭,完全不意外向慕寒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