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奔前程

一行八人下到蕭葉林的時候,已經天黑。

江湖雪和朵朵早走了,只有司空梅孤零零地在等他們。

刀魔既除,羣豪感到輕鬆了許多。

當晚,九人就在蕭葉林邊,燒起野火,以乾糧充飢,睡了一夜。

第二天,在經過小湖泊的時候,宗義俠想到天煞星夫婦是爲捕殺刀魔而死,想來想去,決定還是去看一看醜女孩,如果有必要,就將那個不幸的消息告訴她,甚至可以將她請到盤龍山莊去好好照顧。

九人繞過小湖,找到了那間小茅屋。

門是垵着的,醜女孩不在家。

宗義俠決定等她回來。

司空梅的鼻子特別敏感,首先聞到了血腥氣,“東主,屋裡有血腥!”

宗義俠一掌將門震碎衝了進去。

屋裡躺着兩具屍體,赫然是醜女孩和小東方。九人望着他們,露出無比的沉悲。

如今,崑崙四聖只剩下冷上人一個了。

宗義俠仔細觀察屍體,兩人除了七竅流血的特徵,其他地方沒有任何異常。乍一看,好象是睡着了。

小棚內修整得井井有條,鍋內還有煮好的魚湯。

整個小棚內找不到一絲打鬥的痕跡。

顯然,兩個人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殺死的。

醜女孩的武功,宗義俠親眼見過,若非一般武林高手,跟本殺不了她。何況還有一個上東方。

他當然沒有想到小東方已被天煞星夫婦封了穴道,一身武功發揮不出來。

飛鷹道,“我想到了一個人。”

“邪手沈醉!”歡笑和燕狂風異口同聲地說。

宗義俠無言地出了小茅棚。

邪手沈醉何時來到這裡,並殺害小東方和醜女孩的,從死者的屍體推斷,應該是在昨天江湖雪大戰葉林風的那段時間。或者稍有出入。

會不會邪手沈醉本來是要去救刀魔葉林風的,卻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小茅棚,並在屋中發現了小東方和醜女孩,出其不意地下了毒手?

這個推斷如果成立的話,宗義俠實在又想不出小東方怎麼會跟醜女孩在一起。

沈醉沒有出現在蕭葉林,也許是半途聽到了葉林風被殺的消息,又返身回去了。也許是被出谷的江湖雪嚇得逃走了。

“伯父,要不要將他們火葬了?”燕狂風走過來問。

宗義俠無聲點頭。

一把無情的火苗,將小茅棚噼噼啪啪地燒了個精光。轉眼風吹煙散,兩具屍體連同茅屋化作了一堆泥灰。

“東方,你安息吧!”

“小女孩,你也好好安息!”

宗義俠心頭埋着一堆無比沉痛的語言,只是難以說出口。

捕殺刀魔,已經付出了太多代價。

九人懷着無比沉重的心情離開了小湖。

蕭葉谷外,他們又看到了一座新墳。

墳前立着塊不大不小的石碑,上邊以刀刻着雪山八鷹的名字——飛龍、飛豹、飛鴻、飛花、飛月、飛劍、飛雲、飛沙。

左下側刻着一行稍細的字——江湖雪哀哀立碑。

很顯然,這塊碑是江湖雪用刀劈削出來的。旁邊還濺了大大小小的一些石屑。

雪山八鷹也死了!

宗義俠心中一陣空落。太多的悲痛,已使他不習慣在表情上表現出來。

死裡逃生的雪山四鷹又何嘗不如此?

飛鷹深深嘆了一聲,“我想回雪山。”

忽然間,他想到了業已喪身的十四位好兄弟,心中之情不能自禁,眼眶一溼,涌上了層濛濛霧水。

“我真的再也不想涉足江湖了!”說完之後,他便離去。

其他三鷹跟各人簡單道了別,也跟着走了。一行九人從此兵爲兩路,各奔東西。

宗義俠失神地望着四人遠去的背影。

他知道,這一去,他們是不會再回來的了。

雪山,那是個好地方啊!

他心中升起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中午,宗義俠這幫人來到了臥神龍客棧外。來的時候四十餘人,現在包括孫老頭在內,僅僅只有五個了。

孫老頭記起今日是趕集的日子。換了平時,人雖不多,但總有些熱鬧氣氛,現在卻是死沉沉的。

長街上幾乎看不到人。

臥神龍客棧大門緊閉,還上了一把鎖。

孫老頭眼下回到了家,又象這個客棧是別人的。

隔壁的林嫂突然跑過來,驚疑地看了看宗義俠等人,將孫老頭拉到側邊角落裡。

“孫掌櫃,這幾天你到哪裡去了?你知道嗎,你走了之後,這裡來了一羣怪人,發生了好多好多有怪事。”

“哎呀,福春堂當家的兩個女兒被人玷污了。好可憐哦,她們才十五六歲,都上吊死了。當家的想不開,也喝藥自殺了。”

“趙家祖傳的那塊銅鏡被人偷走了。”

“王屠戶家的那孩子,就是幫你打理店鋪的,知道吧,被人殺死了。”

“還有小山坡上姓胡的那一家,磨豆腐的,一家三口都死了,連十歲的女兒都失蹤了。院子外還有一座小墳,不知裡邊埋的什麼人。”

燕狂風想起了他與燕狂雨和冷上人借宿的農家小院。

“還有啊,這個客棧裡也怪怪的,昨天還有好多人,今天早晨一個都沒有了。”

林嫂一邊說一邊還偷偷地朝宗義俠這邊看,“那都是些什麼人啊,孫掌櫃,你看他們也怪怪的,身上有血,還拿着刀劍,你千萬要小心呀!”

林嫂說得非常低,以爲別人沒聽見,說完之後便慌慌張張地溜走了。

實際上宗義俠等人全都聽得明明白白。

很顯然,這次聞風而至的,不僅僅只是腥風血雨的人,還有一些江湖肖小混在其中,雞鳴狗盜,****婦女,給小鎮造成了一種緊張氣氛。

小鎮發生的怪事,當然遠遠不止林嫂說的那幾件,如果宗義俠等人不在,她也許還會跟孫老頭嘮叼好一陣子。

燕狂風又想到了堂弟燕狂雨的屍體,當日情況之急,根本來不及處理,只是找了一張被子包了起來。

現在當然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