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寵 公子的惡妻
風和日麗的天鮮少的陰雲密佈,在沉鬱了許久之後,雨滴徐徐降落,浸溼了地面,溼潤了空氣。
坐在亭子裡,看着外面淅淅瀝瀝的雨滴,涼爽的空氣實在難得。
得知現在戒塵的去處,但孟漣城仍舊不放心,她覺得,戒塵想要甩掉秦中元派去追蹤的那些護衛輕而易舉,就看他是否有那個想法了。
他痛苦了那麼多年,不會輕易放棄的,所以孟漣城很肯定,他會繼續報仇之路的。
閉上眼睛,和着外面的雨聲,慢慢運力於周身。
專注於內力的運行,外面的一切都屏蔽了,能感覺到的只有暖融融,以及受損的經脈在以很快的速度恢復。
運功療傷,孟漣城很擅長。以前受過無數的傷,每次都是自己療傷,之後就越來越熟練,以至於不管受多重的傷,她都不會害怕。
炙熱的力量在四肢循環,以至於她的體溫也在升高,不過對於她來說這是好事,這麼多年,她從未體會過寒冷的感覺。哪怕在寒冷的冬天,她也一如既往的溫暖。
驀地,肩頭一沉。孟漣城刷的睜眼,同一時候鉗住肩頭的手一拽,將之甩到地上,她身體一動,以膝蓋壓制,那個人在瞬間被壓在了地上。
“唔!疼,是我。”趴在地上的人悶哼一聲,之後便是痛呼。
孟漣城頓時鬆手,將地上的人翻過來,秦中元眉頭緊蹙,“你瘋了?謀殺親夫!”
深吸口氣,孟漣城一把將他拽起來,“我在運功,你突然碰我,我這是條件反射。”拉着他坐下,幸好她沒怎麼用力,否則他的手骨現在已經斷了。
秦中元糾結着臉,擡起那隻剛剛被孟漣城扭到的手,“給我揉揉,疼。”
孟漣城扯了扯脣角,雖是不耐,但最後還是握住了他的手,另一隻手圈住他的手腕,不輕不重的揉着。
仰頭看着她,秦中元慢慢的彎起脣角,“看你恢復的很快,那些‘老夫子’的藥根本及不上你自己療傷的速度快,看來,我真的沒必要花大價錢養着他們了。”
無語,最後卻是笑出來,“難不成這莊裡的其他人不生病麼?對於別人來說,他們很有用,只是對我的作用不太大而已。”
看她笑,秦中元的眸子亦是生波,享受着被她按揉手腕,一邊悠然道:“你這麼一說,怎麼感覺我們都是凡夫俗子,而你則變成了異世奇人。”
“你若是這麼認爲,我也不阻攔,其實這是事實。”眯起眼睛,孟漣城恍似在嚇唬他。
秦中元哼了一聲,“若說異世奇人那也應當是我,凡夫俗子,是你們。”他自認爲,他就是與衆不同。
對於他如此自戀,孟漣城已經能很坦然的接受,不想與他爭辯,最後揉了幾下他的手腕,“行了吧,應當不疼了。”
甩甩手,秦中元撇嘴,幾分可愛幾分頑皮,“如此不負責,這筆賬也該給你記上。”
“別再提記賬了,你那個黃金小本本是不是已經記滿了?”轉身在石桌的另一邊坐下,外面的雨依舊淅淅瀝瀝在下,這亭子裡涼爽的很。
薄脣彎彎,撐着石桌傾身靠近她,秦中元笑道;“你想看看?看看可以,不過不許損壞。”
“沒興趣,你自己攢着吧。”瞪他一眼,孟漣城轉頭看着亭子外的小雨,對他幼稚的行爲不予批判。
“別這樣,依咱們現在的關係,你應該對我臉色好些。新婚燕爾的,動不動就給我冷臉可不行。不如說說你想做什麼?或是想去哪裡休閒一段時日?都依你。”看着他,黑色的眸子流光溢彩,他此時的樣子,充滿了縱容。
看着他,孟漣城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眨眨眼,“幹嘛對我這麼好?不總是嚷着我欠你債麼,你應該奴役我纔對,你這樣讓我起雞皮疙瘩。”
莞爾,“奴役你?不錯的主意。夫人力大無窮,揹着我回房間,雨水泥濘了地面,我的靴子會弄髒的。”滿目愉悅,聽他聲線也如此快意。
孟漣城掃了一眼他月白色的靴子,確實很乾淨。這廝看起來應當是有些潔癖,不容許身上有一點點髒污。
沒說什麼,站起身,拽着他的手臂一把將他拉起來,單手攬住他的腰,這麼緊貼着,僅隔一層布料也能感覺到他瘦削下隱藏的結實肉感。
秦中元始終薄脣彎彎,她攬住他的腰,他順勢將手臂搭在她肩膀,鼻端飄過她身上的香味兒,不禁的一陣心神盪漾。
他在嗅味道,孟漣城自然聽得到,那麼大聲的吸氣兒,幾百米之外都聽得到。
閉了閉眼,孟漣城決定忍受他這無聊的舉動,“走了。”話落,兩個人的身影立時消失於亭子當中。
細雨濛濛,陰雲遮天,不過卻別有一番意境。
這場雨足足下了三天,三日過後,雨過天晴,一切都好似新的。
陽光的炙熱籠罩大地,風很少,所以有些悶。不過長鶴山莊所在的位置十分絕妙,這地兒的風水相當好,便是無風,也不會十分炎熱。
做少奶奶的生活,孟漣城第一次體驗,無聊歸無聊,不過生活處處精緻,她也就盡力忽略那份無聊了。
往時,哪天都是在路上,而現在,確實與以前不同了。
躺在搖椅上,搖搖晃晃中,孟漣城漸漸閉上眼睛,也不知這樣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她會不會變成一隻豬。
驀地,窗子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吵醒了她,睜開眼,聽着那腳步,她知道來人是誰。
“夫人,公子請您過去。蕭府來人了,好像要見夫人您。”花繡走進來,清秀的臉龐上掛着笑,其實她還是好奇的,剛剛她也見到了蕭府的人,看樣子,好像夫人和蕭府有不尋常的關係。
“是麼?來人是誰?”站起身,體態修長,淡綠的長裙穿在她身上有種別樣的性感。
“是蕭九大俠,還有一個少年,看起來十一二歲的模樣。”花繡回答。
蕭宇?孟漣城很詫異,這麼多年,蕭震嶽可是從未讓蕭宇出過蕭府大門的。
舉步離開,直奔長鶴山莊的正廳而去。
長鶴山莊的正廳頗恢弘大氣,這是平時會客的地方,但據秦中元自己說,他鮮少用這裡會客,因爲會客的事他不會做,那些事都是秦肅在打理。而秦肅打理向來在山莊外,所以這裡已經很久沒迎接過客人了。
邁上臺階,昂貴的大理石在太陽下泛着光。
邁上最後一階,大廳裡一個人衝出來,“姐。”
看着跑過來的人,孟漣城彎起眉眼,“小宇。”
“姐,你好了?”跑過來,一把拉住孟漣城的手,蕭宇仰頭看着孟漣城,白白淨淨的臉在陽光下有幾分不健康的蒼白。
“嗯,好了。你怎麼會來?”拉着他走進大廳,蕭九也走了過來。
“小姐。”看着孟漣城,蕭九很安慰,她能健健康康的,很好。
“九叔叔。”一聲九叔叔,說明孟漣城沒有記恨任何人,蕭九寬心,笑着點頭答應。
“過來。”某個人坐於主座上,一身華貴,此時正不眨眼的盯着孟漣城。
看過去,孟漣城也只是看了一眼,“九叔叔坐吧,您親自帶着小宇來,可是有什麼事?”
蕭九倒是有幾分尷尬,看秦中元那模樣,似乎對孟漣城不是很好。
“蕭九大俠請坐,我這夫人向來不聽我的話,你當做看不見就行了。小舅子,帶着你姐姐過來。”轉而看向蕭宇,這小子能如此正大光明又理直氣壯的扯着孟漣城,讓他有點不順眼。
蕭宇眨眨眼,“姐,你去姐夫那兒吧。”
姐夫?孟漣城低頭看着蕭宇,聽他如此說,她倒是心頭有幾分怪異。
秦中元卻是高興了,他這小舅子不錯,這一聲姐夫叫的好。
“姐,來吧。爹爹說了,你和姐夫是夫妻,妻子要聽丈夫的話。”拉着孟漣城往秦中元那兒走,蕭宇一字一句的說着,聽着語氣有幾分憨傻,但卻不是真的很傻。
任他拉着,孟漣城看着秦中元,他也在看她,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蕭宇站在她身邊,不捨離開的樣子。
蕭九在客人的位置上坐下,而後道:“秦公子,小姐,屬下帶領小少爺過來,是奉了盟主的命令。小少爺十分想念小姐,那時小姐離開時還在昏迷當中,所以小少爺一直很怕,若是不讓他親眼看到小姐,恐怕他會一直不安。”蕭九說了緣由。
轉頭看着站在身邊的蕭宇,孟漣城擡手拍拍他的肩膀,“不是與你說過麼,無論何時,我都不會有事的。”
“姐,你什麼時候能帶着我闖蕩江湖啊?”看着孟漣城,蕭宇滿眼崇拜。
“闖蕩江湖?等你成年,過了成年禮,我就帶你去闖蕩。”承諾。
秦中元卻連連搖頭,“小舅子,闖蕩江湖可沒什麼好玩兒的。在家裡做你的大少爺,到時候娶媳婦兒生兒子,這纔是你應該做的。”
蕭宇不樂意,但是卻不敢表現出來,這個姐夫雖然總笑着,但他還是忘不了第一次見到他時那面無表情的臉。
孟漣城斜了他一眼,要他閉嘴。
秦中元幾近挑釁似的揚眉,惹得孟漣城瞪眼,他更樂了。
蕭九坐在那兒看着他們,也不禁的微笑。剛剛看來秦中元似乎對孟漣城不太好,但現在看來,不是不好,只是這貴公子的好與別人不同。
蕭震嶽能讓蕭九帶着蕭宇過來,孟漣城倒是能猜測一些他心中所想。他應當也是擔心她的,只是他不能隨意的就過來看她。
對於蕭震嶽,孟漣城覺得她沒有過多的感情,但若是比起陌生人,還是不一樣的。
看着蕭宇,孟漣城不禁彎起了脣角,這世上對她來說與衆不同的還有一個人,就是這個她血緣上的弟弟。
擺弄着手裡的風車,蕭宇玩的很開心。對於他這麼大年紀的孩子,應當早就不喜歡這些小玩意兒了。而他卻不一樣,看起來心性還停留在六七歲的樣子。
“好玩麼?”看他如此安靜興致勃勃,孟漣城心底倒是有一絲不忍,等他長大了,這世界對他來說就變成了殘忍。
“嗯。姐,你要玩麼?”將那風車遞給她,蕭宇睜大了眼睛,很乖。
搖搖頭,“你自己玩吧。”
點點頭,又兀自的低頭玩兒,看起來他真的很喜歡這個風車。
亭子外,一襲絳紫華袍的秦中元快步走來,雙手負後,那走路的姿勢相當有格調。
看着他,孟漣城不禁的哼了哼,人的面貌氣質也會改變麼?不然這廝怎麼越來越風騷了?
“夫人,你打算今兒一天都在這裡陪着他玩風車?”走進來,陽光被遮住,他也覺得涼爽了幾分。
看了一眼正眨巴眼睛瞅着他們倆的蕭宇,孟漣城彎起眉眼,“他這麼安靜聽話根本不需要我做什麼。”
好看的眉峰蹙起,秦中元忽的走到近前,擡起一隻手蓋在了孟漣城的臉上。
“做什麼?”抓住他的手扯開,孟漣城滿目不悅。
秦中元也不悅,垂眸盯着孟漣城,“不要隨便對別人笑,尤其是男人。我是你丈夫,你四處笑,置我於何處?”
孟漣城無語,“這是我弟弟,而且他還是個孩子。”不讓她隨便和別人說話,這次又不讓她笑,這小白臉兒,管的太多了。
秦中元挑了挑眉尾,“那又如何?在這莊裡沒人會說什麼,若是在外面你依舊這樣,那麼我就成了天下的笑柄了。”
深吸口氣,孟漣城已不知該如何反駁他了,這人,唯獨揍他一頓他才能閉嘴。
蕭宇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們倆,驀地突然笑起來,“姐,姐夫,你們什麼時候生個娃娃啊?”
兩人同時一愣,轉過頭看着蕭宇,他滿目真誠的瞅着他們倆,希望得到答案。
刷的鬆開秦中元的手,孟漣城擡手拍了拍他的腦袋,“瞎說什麼呢?玩你的風車吧。”
蕭宇嘟嘴,“不是成親之後就能生娃娃麼?姐和姐夫也成親了,該生娃娃了。生個女娃娃,因爲女娃娃長得漂亮。”
“是啊夫人,什麼時候給爲夫我生個娃娃?”旋身在對面的石椅上坐下,秦中元笑意盈盈,開心愉悅的很。
立即給予冷眼,孟漣城用眼神警告他再胡說八道就扯掉他的腦袋。不過秦中元並不在意,衝着她笑得風華無雙。
蕭宇笑得開心,“姐,到時你生了娃娃,我陪着她玩兒。”
“快玩你的風車吧,再多嘴打你屁股。”戳他的腦門兒,孟漣城輕叱,不過蕭宇卻笑得更開心了。
秦中元一直滿目愉悅,看着孟漣城薄脣彎彎,“小舅子說的這件事咱們確實該考慮一下,若是長久以後咱們都沒有個娃娃生出來,那我豈不是會被天下人懷疑有問題?”
“還有完沒完?再胡說八道我可對你不客氣了。”伸腿在石桌下踹了他一腳,疼的秦中元眼角一抽。
收回腿,孟漣城順便又給他一個冷眼。
“這筆賬得記上。還有,以後動手不要用這麼大的力,我這把骨頭可不禁你折騰。”這男女顛倒,倒黴的只可能是他。
“活該。”瞪他一眼,孟漣城不想給他任何好臉色。
笑,看着她氣鼓鼓的側臉,秦中元發現他還真挺喜歡她這模樣的。
蕭九與蕭宇在長鶴山莊住下的第三天,秦中元又得到了戒塵的消息,然而這消息也稱不上戒塵的消息,因爲,那追蹤戒塵的護衛將他跟丟了。
得到這個消息,孟漣城的心就一沉,躊躇許久,他還是決定繼續報仇之路。
蕭九坐不住了,戒塵若是再大開殺戒,好不容易息聲的江湖又該起波瀾了。
“小姐,屬下要回去將這件事稟告盟主。小姐,此時你也該知道盟主的難處了,便是他不想追究戒塵,但戒塵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開殺戒,盟主有意放他也放不了。”蕭九是希望孟漣城不要再參與了,一切都是戒塵自作自受,他應該自己承擔。
看着蕭九,孟漣城眸色深沉,“九叔叔回去吧,儘快將這件事告訴盟主。不過很有可能來不及了,即將有人被滅門。”
蕭九一凜,看向蕭宇,“小公子,咱們即刻啓程。”
蕭宇站在孟漣城身邊,有幾分不樂意。
“回去吧,路上小心。”拍拍他的頭,孟漣城讓他回去,此時此刻,她沒有時間照顧他。
“好吧。”低頭,蕭宇一步步走到蕭九身邊。
“蕭九大俠無需過分焦急,我在個個門派附近都安排了人手,一旦戒塵出現他們就會盡力將他引走,若是可以,會抓住他的。”倚靠着書案,秦中元滿身瀟灑,聲線輕鬆,卻惹來孟漣城的瞪視。
秦中元不爲所動,依舊笑得月華珠輝。
“如此最好,不過戒塵武功高強,通過小姐就看得出來。”蕭九看了一眼孟漣城,不禁又想起鐘山的事情來,他是如何也沒想到,孟漣城的武功已到了如此境界。
孟漣城不語,無論別人說什麼,都不會改變她自己的主意。
“確實,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我的夫人天下無敵。”看着孟漣城,若不是親眼所見,真是難以相信,這柔軟的身體能迸發出那麼大的力量來。
“行了,別廢話了。九叔叔帶着小宇上路吧,已經耽誤很久了。”讓他閉嘴,他一口一個夫人聽得她都產生錯覺了。
“那好,屬下就帶着小公子先行了。”蕭九拱拱手,之後牽住了蕭宇的手。
然而,就在這時,如小山一般的秦超從外快步衝了進來,“公子,夫人,蕭九大俠不好了,蕭盟主受傷了。”
“什麼?”蕭九立即大驚。
孟漣城一詫,秦中元也一愣,“誰做的?”
秦超看了看孟漣城,隨後道:“是戒塵。”
單手扣住椅子的扶手,孟漣城忘記了眨眼,她怎麼就忘了呢,她從來都沒問過戒塵,逐殺公孫家的兇手有沒有蕭家參與。而如今看來,蕭家也是衆多兇手中的一個。
蕭九看向孟漣城,“小姐,你以前可就知道?”
“她不知道,我也沒想到。竟然把武林盟主給忘了,四十年前,他可不是盟主。”正確來說,四十年前蕭震嶽年紀還小,而蕭家也是世家之一。但那張在閣樓裡找到的紙張上,可沒有蕭家先輩的名字。
“不行,屬下得馬上回去了。”看着蕭宇,這孩子恐怕不能隨着他奔波了。
“我們一同上路。”站起身,孟漣城開口。
秦中元揚起眉尾,“我呢?”
看向他,“你會騎馬麼?”
眨眼,秦中元有那麼一秒鐘的遲疑,騎馬?他不是很熟練。
隊伍馬上準備好,清一色日行千里的好馬。而那如影隨形專門爲貴公子準備的馬車卻是不見了蹤影,因爲馬車太浪費時間了。
一步步從山莊的大門走出來,秦中元看着那些馬不禁搖頭,騎馬?自從幾年前他從馬上摔下來,他就再也沒騎過馬了。
蕭九很急,帶着蕭宇快速上馬,想當然的,得由他帶着蕭宇同行。
走至馬兒旁邊接過繮繩,孟漣城轉頭看向站在大門臺階下不再前行的人,微微眯起眼睛,“你到底會不會騎馬?若是不會,這次你就不要同行了。”他的事情也很多,剛剛書房裡那一堆的賬冊都是沒翻閱過的,他很忙。
彎起薄脣,秦中元一步步走過來,“不如咱們像蕭九大俠那樣同行?”
看過去,蕭宇坐在蕭九身前,確實能被很好的保護。
轉過臉,“要秦超帶你?”
秦中元立即冷臉,“他是我夫人?”
無語,孟漣城什麼都不說,直接一把攬住他,擡腳蹬在馬鐙上,身子輕鬆一轉躍上馬背,連帶着將秦中元放在了身前。
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穩,秦中元彎着脣角笑得開心,這樣被人帶着騎馬還是第一次。
身後,孟漣城臉色不佳,雙手繞過他的身體兩側拽着繮繩,又因爲他太高,她根本看不見前方的路。
“你到後面去。”實在不行,孟漣城翻身下馬,仰頭盯着秦中元要他往後挪。
秦中元很聽話的向後挪,將前面的地方讓給孟漣城。
再次翻身上馬,這次就好很多了,視野清晰,她能更好的駕馬飛奔。
“公子夫人,咱們可以走了麼?”前後護衛多達二十人,秦超就在一側,看着這夫妻二人折騰,那邊蕭九儼然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了。
“走吧。”拽了下馬繮,馬兒踏出前蹄,那邊蕭九已經急不可耐,打馬前行奔在最前。
隊伍奔出長鶴山,馬兒的速度越來越快,同乘一騎的秦中元坐在後面愈發覺得不穩。剛開始時他只是稍稍抓着孟漣城的衣服,但現在他不得不抱住孟漣城的腰,以免被飛奔的馬甩下去。
感受到了腰間的雙臂,孟漣城立即挺直了脊背,“別亂動。”風聲中,她警告他。
秦中元不爲所動,依舊抱着她的腰,“我會掉下去的。”
不耐,卻是沒再說什麼,任他抱着自己。
長鶴山距離江波城的距離不算太遠,連夜趕路,在天明時就會抵達。
而想當然的,他們肯定會連夜趕路,然而卻是苦了秦中元。
想他何時這樣總在夜路之上奔波過?還騎着顛簸的馬,他整個人都要散架子了。
由於不適,秦中元更摟緊了身前人兒的腰,他得以動一下,但絲毫得不到緩解。
“再亂動,我就把你扔下去。”身前的人兒小聲冷叱。
“我這麼受罪是因爲誰?這般對待我你不會心裡不安麼?”他更委屈好不好。
孟漣城哽住,“是你一定要跟着我的。”
“咱們現在是夫妻,你若還是以前那樣想走就走獨身一人,我成了什麼了?”不滿,這個女人就不懂夫妻是什麼意思麼?
眨眨眼,黑夜很好的掩飾了她的表情,“不要亂動,越亂動你會越難受的。”
彎起脣角,他索性傾下身子靠在她身上,柔軟的身體等同於被他抱在懷中,屬於她的味道縈繞鼻端,讓他一時忘記了不適,心旌盪漾。
連夜飛奔,在晨起之時終於進入了江波城。
蕭府已被團團圍住,皆是蕭家的家奴,不少從外地趕回來的,武功高超,與蕭九不相上下。
下馬,蕭九眨眼間消失於原地,蕭宇站在原地,看着府門外這麼多人不禁害怕。
“走吧。”將手搭在蕭宇的肩膀上,孟漣城帶着他走進府門。
秦中元在後,不過表情卻不是有多好,這一夜在馬上就沒下來過,他的骨頭要散架了。孟漣城那個女人居然連看都不看他,太不把他這個丈夫放在眼裡了。
走進蕭府,各處都是人,而且不止蕭家的人,還有其他門派的人。顯然,這些人不是來看熱鬧的,是與蕭府護衛一同守衛的。
隨着孟漣城走進來,諸多人變了臉色,盯着她,手也按在兵器上,似乎只要孟漣城有動作,他們馬上就動手一樣。
孟漣城目不斜視,面無表情,因而氣勢很強,滿身的侵略性,能夠吸引所有人的視線,從而對她心生警惕。
秦中元在後,後面隨行大批護衛,長鶴山莊的人,鮮少有人敢惹。
雙手負後,秦中元的步伐很有氣勢,眼角餘光掃視到朝着他們看過來的人,鼻息間發出幾不可微的冷哼。
走至蕭震嶽現在所住的地方,這裡更是裡裡外外都是人,將這裡守着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邁上臺階,孟漣城拉着蕭宇的手走進去,裡面的人看到孟漣城時皆臉色一變。
不少人是鐘山事件在場的人,如今孟漣城的身份變了,而且她看起來傷痛全消,不得不讓人對她警惕起來。
沒理會他們,徑直走進臥室,入眼的便是躺在牀上的蕭震嶽。
靠窗位置坐着幾位,齊雲天,智雲方丈,葛道人,還有白朮。
掃了一眼,孟漣城直奔牀邊,牀頭,蕭夫人站在那兒,臉龐皆是憂傷。
“盟主。”看着蕭震嶽,他看起來很不好,孟漣城深吸口氣道。
睜開眼,蕭震嶽臉色蒼白如紙,“你來了。”
“嗯。”迴應一聲,隨後彎身執起他的手,兩指搭在脈門上。
“我沒事。”看她如此,蕭震嶽諸多欣慰,他這個女兒,還是在乎他的。
“對不起。”不知該對他說什麼,她怎麼也沒想到,戒塵的仇人裡有蕭家。但那都是蕭家已故的人做的事,與蕭震嶽沒有關係。
蕭震嶽笑笑,刻着歲月痕跡的臉龐浮現諸多無奈,“不關你的事。”
搖搖頭,這又怎能不關她的事?事關戒塵,就關她的事。
“蕭盟主,您可還好?”驀地,秦中元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孟漣城轉身看着他。
“秦世侄,老夫還好。”看着秦中元,蕭震嶽諸多安慰,這個女婿很得他的心,因爲孟漣城現在看起來真的很好。
秦中元點點頭,上下看了一遍,“蕭盟主放心休息,這麼多江湖上的英雄都來了,想必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蕭震嶽不語,反而看向了孟漣城。
孟漣城沒什麼表情,轉頭環顧一圈,都是她認識的人。
白朮安靜的坐在那兒,一身雲淡風輕,但看起來卻好像很憂傷。
眨眨眼,孟漣城腳步一動,手卻被一旁的秦中元抓住了。
“夫人聽說蕭盟主受傷,便焦急的連夜趕路飛奔而來,見到蕭盟主無事,我們也就放心了。不過連夜趕路真的很累,特別是我這不會武功的。”說着話,他開始不眨眼的盯着孟漣城,那眸子不再流光溢彩,滿是疲憊。
看見了他的疲憊,孟漣城才恍然,這一夜的奔波對於沒有武功的人來說,確實很折磨。
“要蕭九帶秦世侄與秦夫人去休息吧,連夜趕來,老夫在此多謝了。”聽到秦中元所說,蕭震嶽還是很開心的,最起碼,他受傷了,他這個女兒着急了。
“多謝了。”秦中元頗多禮的點點頭,之後抓緊孟漣城的手離開。
坐於原位的白朮垂下眼眸,儘管他看不見,但他聽得到,一切都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