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臣妾已經要錯過吉時了,要是誤了吉時就不好了,您說呢?”
“哀家不管什麼吉時不吉時的,哀家就是看你不順眼,你現在就給我梳妝去!還有你,李姑姑,你就讓她打扮成這樣來見哀家?這是對哀家的大不敬,你知不知道?!”
李姑姑嚇得跪在地上不停磕頭請罪。
“太后娘娘可否給臣妾一分鐘時間,若是一分鐘之內臣妾沒有梳妝完畢,太后娘娘再讓臣妾回去如何?”
一分鐘?她是在開玩笑嗎?太后的目光在葉傲雪的身上審視着,猶豫了片刻她點點頭:“好,哀家就給你一分鐘,如果一分鐘你未能梳妝好,就別怪哀家不給你行冊封之禮了。”
“是。”葉傲雪點點頭,拉着李姑姑便進了西廂內屋。
“貴妃娘娘,一分鐘之內梳妝完,這怎麼可能呢?這可怎麼辦……”
“貴妃頭是怎樣的,你形容給我聽吧。”
雖然不知道葉傲雪爲何要問這個,李姑姑還是焦急地告訴了她,因此葉傲雪腦海中便有了一定的概念,她點點頭,命令李姑姑閉上眼睛,一瞬間便將自己的頭髮變成了梳妝好的樣子,就連五官也有了些淡妝,整個人更是精緻到無與倫比。
“可以睜眼了。”
李姑姑睜開眼,見葉傲雪的柔順漆黑的長髮被整齊地盤了起來,妝容也清淡漂亮,不由得驚了一跳:“這……貴妃娘娘這是怎麼做到的,這也太快了吧!這頭髮和妝至少也得半個時辰才能弄好啊……”
“好了,你還想被太后責罰麼?快出去吧。”
二人出去之後,太后見到了葉傲雪,也是一臉吃驚,但並沒有表現得太明顯,只是冷冷一笑道:“李姑姑梳妝梳頭的速度真是越來越快了。”
“其實是貴妃娘娘她……”
“李姑姑的速度的確很快,太后娘娘,臣妾能不能向您要了李姑姑呢?臣妾真是太需要一個梳妝快的姑姑了。”
“再繼續說下去,吉時就過了。”太后冷冷地看着她。
葉傲雪便立即跪下去,衝她行了個大禮,太后只好不情不願地爲她行了冊封之禮,緊接着她便被送進了雲居。
李姑姑送她進入洞房,道:“待會兒奴婢會送一點兒吃的進來,皇上要到傍晚纔會來雲居呢。”
“好。”葉傲雪點了點頭,目送着李姑姑走了出去。
李姑姑剛走,她便扯下了沉重的鳳冠,褪下花盆底,七仰八叉地躺在了牀上。
成親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可她的成親卻是一場任務,一場暗涌浮動的復仇。
沒過多久,雕花木門忽然被推開,一個端着托盤的宮女走了進來,細弱蚊聲說:“貴妃娘娘,這是李姑姑差奴婢送來的甜粥,請貴妃娘娘先填一填肚子吧。”
葉傲雪接過甜粥,只輕輕一聞,便察覺出了些許異樣,擡頭望向小宮女:“怎麼看你那麼面生,你是哪個宮裡的宮女?”
“奴婢……奴婢是幹雜活兒的小宮女。”小宮女莫名地有點兒慌張。
“怪不得看你眼生呢,這粥太燙了,我涼一下再吃,你先出去,我吃完了就叫你來拿碗。”
小宮女猶豫着點點頭,走了出去。
葉傲雪叫來了在太醫院時就一直照顧自己的貼身宮女玉環,讓她把太醫院平時做實驗用的貓抱來,然後將那碗甜粥餵給了那隻貓,貓咪吃完之後立即就全身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玉環驚呆了:“貴妃娘娘,這……”
“燕妃娘娘所在的清水宮是不是離雲居最近?”葉傲雪沒有解決她的疑問,反而挑眉問她道。
玉環想了想,點了點頭。
“你現在派小廝去請皇上過來,就說我身體不適。”
玉環雖然不知道葉傲雪究竟是什麼意思,卻乖乖地點點頭便去辦了。
葉傲雪躺回牀上,點了自己的穴道,沒過一會兒,她的臉色就駭人地蒼白起來,她大喊了兩聲,原本候在外面的清水宮宮女立即跑了進來,葉傲雪拼命地咳嗽着,艱難地擠出兩句話:“本宮覺得很不舒服,你……你去太醫院替本宮找個太醫過來。”
看着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宮女滿心愧疚,卻不得不低聲說:“太醫院離這裡太遠了,奴婢看娘娘您很不舒服……要是來回太醫院……”
“清水宮離這裡很近是不是?你去清水宮去向燕妃借一個太醫過來,快去……”
這一次小宮女沒有再猶豫,她點點頭就跑了出去。
慌慌張張地來到清水宮,一個年齡稍大些的宮女攔住了她,怒道:“趕着投胎麼?慌慌張張地做什麼?”
“姐姐,貴妃娘娘中毒了,燕妃娘娘在哪兒?”
宮女瞪她一眼,拉着她進入了枯木燕的臥室,低聲說:“燕妃娘娘,貴妃娘娘中毒了,讓小翠來借個太醫去瞧病。”
枯木燕正在練習毛筆字,聽見她的話,得意地放下了毛筆:“這蠢貨,本宮還以爲她不會那麼輕易上鉤呢,沒想到居然立即就中毒了。”
“那現在怎麼辦?”
“本宮就是要她死,難道還把太醫給她送去不成?你去把咱們宮裡的李太醫叫來,就說本宮腹痛不止。”
“是。”
清水宮裡只有一個李太醫,被枯木燕叫來治病,小宮女便沒有太醫可以借給雲居里的葉傲雪,因此也不敢回去,怔怔地躲在枯木燕的閨房裡伺候。
玉環通知了正在與衆臣們一同飲酒的皇上,告訴他貴妃中毒快要死了。
楚離天蹭地一下站了起來,面色嚴峻道:“怎麼回事?”
“總之皇上快跟奴婢去看看吧!”
楚離天心急如焚,立即朝雲居走去。
他難道又要失去她了嗎?好不容易纔得到她,爲什麼又出了意外?她不是藥人嗎?怎麼會中毒?
還未來到雲居,清水宮的小宮女就攔住了他二人的去路,哭喪着說:“皇上,請快去清水宮看看燕妃娘娘吧,她忽然腹痛不止,還咳血啊……”
“生病請太醫,讓朕過去幹什麼?”楚離天煩躁地推開了宮女就要朝前繼續走去。
誰知那宮女不依不饒地擋在他面前,哭泣道:“皇上,燕妃娘娘好像真的快不行了,請皇上去看看吧!”
“小翠,你哭哭啼啼地做什麼?燕妃娘娘剛剛不還好好的麼,是不是看我們娘娘不好了,你們娘娘就不好了?!”玉環‘擔心’着葉傲雪的情況,也情急地哭了起來。
“夠了,你們宮裡不是有太醫嗎?無端端的怎麼會不行了?當心朕要你們的命!”
被楚離天陰沉的臉色嚇住,小翠不敢再造次,嚶嚶地哭泣着讓了路。
被小翠這麼一耽擱就是半刻鐘時間,來到雲居里時,葉傲雪的門外已經是哭聲一片,他迅速地走進房間,見葉傲雪衣衫與長髮都十分凌亂,正躺在一個宮女的懷裡咳嗽,地上的木鼎中堆滿了沾血的手帕。
楚離天遣走宮女,抱住了葉傲雪,厲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昨個兒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這樣了?”
“奴婢也不知道,貴妃娘娘今天什麼都沒有吃,只吃了一碗粥就……就說肚子不舒服,然後就臉色發白、咳嗽,好像……好像是中毒了……”
“爲什麼不請太醫來看?”
“起初貴妃娘娘讓我們去清水宮借李太醫來看,可是燕妃娘娘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沒辦法把太醫借給我們,小廝們就去太醫院,可是太醫們都說沒空,就只好請皇上過來了……”
“立即去請太醫過來!就說是朕的命令!讓他們全部過來,若是不來,殺無赦!!!”
“是,奴才們馬上就去,,”
抱着不停咳嗽的葉傲雪,楚離天的目光變得尖銳而冷漠:“把粥拿來給朕看看。”
屋子裡摔碎的碗中還餘有一些粥,宮女小心翼翼地拾起,放在楚離天的面前:“玉環拿銀針測過,裡面有劇毒,貴妃娘娘就是喝了這個中毒的。”
“是誰送的粥?”
“是……清水宮的小翠。”玉環低聲說。
“去把她和枯木燕給朕押過來!”楚離天?怒不可遏,這些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在宮裡做出這等卑劣之事,果然是他平日太放縱了她們,才導致今天的局面。
沒過一會兒,得到消息的王太醫等人便迅速地來到了雲居,王太醫一看見葉傲雪的模樣,就知道她中了劇毒,一驗那甜粥,居然是鶴頂紅中的極品鶴頂紅。
極品鶴頂紅的毒性是鶴頂紅的兩倍,挑選出最爲純粹的毒藥顆粒,將雜質去除,因此更純,毒性更強,再加上葉傲雪剛剛放過太多血,身體虛弱,因此這種毒侵入也並不奇怪。
王太醫立即與其他太醫一起爲葉傲雪做急救工作,中途多次勸楚離天離開,他卻怎麼都不肯挪動。
做完了急救工作,葉傲雪吐了一堆東西,昏昏沉沉地躺在牀上睡着了,而此時,外頭有宮女來報,說小翠與燕妃二人已經到了。
“將她們二人押進來。”楚離天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面容,冰冷淡漠,好似沒有感情的機器一般。